面见长辈最起码的规矩就是衣着整齐,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
慌里慌张的开始穿衣服,腰封还未整理妥当门便被推开。
谢蓿被吓了一跳:“姑姑你怎么直接进来了?”
在家中的时候无论去谁的院子都是要先通报的,谢蓿往谢琮那跑了很多次,都不敢有一次忘了规矩。
谢琮身上甚至都还是湿的,对于这些也没在乎:“出门在外家中的那些规矩能忘的就忘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囚于方圆之内却也难成大事。”
谢琮拿出过来时带着的衣裳便出去,谢蓿目送她离开,低头发现她腰封还没整理好。
一番整顿后便去谢琮门前候着,谢琮旁边住着另外一个人,谢蓿过去寻谢琮时正与她对视。
那人见她在谢琮面前站着,一直盯着她看。
谢蓿跟在谢琮身边因有几年了,谢琮身边的人她认得差不多,但她没见过这一个。
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便也不好抬头直视,注意都在谢琮门前,等着房门打开。
“你就是谢琮的侄女?”
谢蓿听到谢琮的名字才抬起头,眼中还是掩不住的戒备。
出门在外必须要留几个心眼子,她这几年负责谢氏的铁矿,在其中学到了很多。
“您是何人?即知姑母名讳向来也是我要尊敬的人,不知该如何称呼?”
许令宜察觉到了这话中的试探,见谢琮没出来便想逗逗她:“我……我不知道你姑母啊,我只知域的相邦名唤谢琮并不知晓这屋中那个就是,我与你姑母不认识如今知道了倒想过去攀谈两句。”
还是一个混不羁的人。
这是谢蓿心中所想。
“这异国他乡,姑母本不该到来你已经知晓了姑母的身份,我也怕你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不如……就把你留在这,可好?”
说着还要去拔剑,却听那人软了语气恳求道:“我是权氏那边的故旧,先前遇见了你姑母才跟在身边,你可莫要动刀子我这人胆小可害怕的紧。”
口中说着害怕,却没有半点害怕的影子,甚至还暗戳戳的打量谢蓿的那把剑。
是把好剑。
但谢蓿却已经不认了:“你这人好生无赖,先前还说要攀谈,现在就成了故旧莫不是当我是痴儿,今日定要先斩了你以绝后患。”
说是要斩,可那剑也只是稍稍露了一小截寒光便不再动弹,而许令宜却做了害怕姿态对着门的方向喊:“谢琮你这侄女要杀我,你不来救救我?可是要看我血溅当场。”
谢蓿将剑收回剑鞘,站直身体看门口。
谢琮在许令宜开口不久便准备出来了,可见门口这两人斗得热火朝天便也不想过去掺合。
见许令宜开口唤她,便推门出去:“斩,现在就斩了,我不认得这人怕是哪国派来的刺客。”
二人齐齐看向她,她还是往日那样一脸严肃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在说假话。
眼看谢蓿的剑又要拔出来,许令宜赶忙开口:“做人可没有你这样的,昨日还说要我陪着你去山上赏景作乐,今日便翻脸不认人,便是世人都道的薄情人也比你情深义重。”
说着还作势要掩面哭泣。
“要唱曲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搭一个戏台子。”
许令宜安静如鸡,唱不了唱曲多累啊。
谢琮没管她在想什么,反而看向谢蓿:“你出门在外就别这般拘谨,有时候规矩太多了误事。”
谢蓿应声,跟着二人坐下。
想着往后应该还要跟对面这人相处便也打算忘了今天斗嘴的事情。
没想到。
“你先出去,待会回来这没你什么事。”
啊?刚过来就离开。
谢琮抬头一看才发现谢琮是在和那个人说话。
被赶出去的谢琮撇撇嘴,但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谢蓿看向她离开的背影,被谢琮出声打断:“别看了,有事要交给你你出不去。”
谢蓿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终于!
终于不用再跟那些铁矿打交道了!
……
谢蓿上路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
这……怎么感觉办的事都差不多?
谢蓿扮成了要入城的农女,跟着权煜早年留在这的人进城。
“呦!姐姐你这出去一趟怎么还多了个人?这小丫头生得怪白净几岁了就给领回来。”
带她进去的这个人留在双关城已经二十多年,就连这里的人也都不怀疑她,因此赶上双关城北城最后一天也能进去。
萧碎给了那门卫一拳:“去去去!想什么呢这是我侄女,她爹娘都死到战场上了一个人孤苦无依怪可怜,我带回来养着往后老了也有个依靠。”
那门卫疑惑:“你侄女?先前怎么没见过。”
萧碎“嘿”了一声,勾过她的肩膀:“没见过还没跟你说过?你脑子里净装那点子酒了?”
那门卫回忆一下,两个人在一块喝酒的时候时常扯东扯西,至于说的什么她怎么记得!
憨笑应付过去便接着说道:“怎么着这回出去赚了不少吧!”
萧碎面上挂了惆怅:“别提了,东边开始打仗不能往东边去,只能往西结果往西的时候碰上大军几天不敢动,你说这吃喝拉撒都要钱……唉,不提了!请你一顿酒还是请的起的,回头到我家喝酒啊。”
门卫点头:“行!过两天就去,记住啊好酒好菜少一样都不行。”
萧碎听了一脚上去,落空了也不恼:“赶紧的什么时候不当值了帮我把粮食种了,种好了我就请你,下馆子都行。”
“成!你先回去吧过两天我就去。”
谢蓿看起来年岁很小,再加上个子也不算太高,因此萧碎对外就说她十一二了。
也没惹人怀疑。
话说谢蓿过来之前谢琮便跟她说过这个人,二十多年前权煜出使赵国时安放在这,权煜在的时候这人是绝对可以信任。
但权煜离世后权玟匆忙上来,却是过了将近两年才跟这个人联络上,她和权玟时常有书信来往。
后来谢琮回了京城还与她沟通让她传一些赵国的消息过来。
但这联系也仅限于此。
至于这个人对权氏还有几分真心谢琮也不能保证,前提都跟谢蓿说了一遍但谢蓿还是跟着过来了。
无他,谢琮给的太多了。
“你到底进不进去?我大老远跟着你过来你站在这不走了。”
许令晞站着看向那小院门前,瓮声瓮气的开口:“刚才站在门前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骁晏看向许令晞:“知道,之前就见过相邦说那是你姐姐,怎么见到她你不高兴?”
“我……不知道。”许令晞看着她那清闲惬意的神情,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她以前不爱笑的,总是板着一张脸。”
骁晏怀疑。
不应该吧?许令宜看起来极为不着调,成天笑笑呵呵的就连进了大牢都没点严肃。
可许令晞的神情好似也不像作伪。
“我在那她可能会想到不好的事情,不去了就这样,我们回去吧。
许令晞转头想回去,她刚才想了下。
京城一直有人说她和母亲许攸生得很像,这本没什么,可许攸在的时候是许氏最鼎盛许氏众人还活着的时候。
母子二人生得那样像,却是一兴一衰,而许令宜却是横跨她们二人真正将许氏一日之内落败体现得淋漓尽致。
或许就像京城其余人一样,许令宜见到她也会想起她的母亲,想起自己亲人都在身边的时候。
两相对比,她们姐妹二人在宋国的山窝里就更显得悲凉,所以那些年许令宜不笑也不说话。
因为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许氏的至亲已经死了。
再相见许令晞头一次见到她当年,那个许氏姑娘无忧无虑的样子,又怎么忍心打破让她再想起那年面门几乎无人生还的样子。
骁晏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开口再劝叹息一声:“早知道不跟你过来了,双关城之前还有一座小城,怎么要打吗?相邦跟你说过吗?”
他不认为十几岁的人能指挥三军,一直以为是谢琮一直在暗中教她该怎么做,因此对于她说的话骁晏也没有反驳。
许令晞想起战事很快就将许令宜的事情忘了,她回忆现在的战局,再过两日关南军和关中军就要到了,到时候他们会汇合。
可汇合在哪?
白城之前?打双关城之前先打一个白城?
还是略过白城直接选择攻打双关城?白城会干扰,这是必定的。
“现在就回去,让大军原地休整,伤兵留在宜良黎明之前……攻城。”
“十几岁的人你把她送进狼窝,还是跟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忠心的人……你这侄女胆子还真大。”
“我跟她说若是她能办到我让她直接做典客。”
许令宜震惊的看向她:“重金之下必有莽夫,古人曾不欺我。”
话虽如此,但:“她行吗?别被抓住了。到底是姓谢可别介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不会也不能不管她。”
谢琮却不担心:“不会,她本身就够机灵,那个人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忠心,但每年那么多银钱花出去她也绝对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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