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城中的官员也不是个难搞的,公爵之下交由她,一个贯会审时度势的人没道理不心动。”
二人在小院内吹着风,许令宜抬头:“你说年前能打完吗?”
谢琮温酒听到她这话整懵片刻:“怕是不行,双关城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更何况这仗只拿下京城可不算完,得到西边一直往西去……”
谢琮不说话了,她怎么一定要攻打赵国呢?
除了当初赵国的背叛,有的还是当初跟都愚侯签订的合约。
再过三年,三年过去周军渡河北上到时候都愚侯必定会过来。
她想到时候两国联合需要面对的只有越国,所以越、域两国中间的这些小国,她都要收拾掉。
“你还要再攻打郦国是吗?”
谢琮晃着酒杯泯了一小口:“许令宜你还记得这天下的舆图吗?”
许令宜当初在辽县任郡丞的客卿,她不需要看舆图的,她还没到需要考虑这天下大事的时候。
而游历江山也一向是走到哪就算是哪,这天下城池恨不得一年改几个名字,而在山坳中更不可能那里根本没有舆图。
她上一次对着舆图说话,还是在许氏的时候,但那已经很多年了。
再好记性的人也不可能将那东西记住。
“记不记得有什么用?现在这局势我记住好像也不行,舆图那东西不知道已经换了几代,倒不如你现在给我拿一份新的让我看。”
谢琮沉默片刻起身往内室去,许令宜看着她。
还真有?!
这人出远门怎么要带这么多舆图!
前两日她还在谢琮那见到了绕郡的舆图,如今还要再看天下的。
最新的舆图,即便是一路奔波保存的依旧很好。
天下的舆图上面因为要画上整个天下,所以有的东西必然不如各地舆图那样精细,但这密密麻麻的标注也足够让人头疼。
许令宜从来没想过,当初抱着玩的东西现在看起来会这么头疼。
她忽略了南边的周,北边的戎狄,东边的域西边的越只往赵国那个位置看去。
赵国疆土不大,画在舆图上面也不会有什么东西,略略有一个轮廓标注了京城、双关城以及边关驻军和境内山河。
而郦就更小了,它本身也就一个县那么大,画在上边只有一个点,画舆图的人为了告诉别人这是一个国还特意标注一下。
想通过这张舆图看郦的皇宫在哪根本不可能,能看到的只有它在赵国临近,紧挨着赵国。
原先是被赵国和宋国夹着,可现在宋国成了域的新地,就是在赵和域中间。
而如今域又要攻打赵国,等到来日打下来这郦就是完全被域包围着,不用说许令宜也知道谢琮不会在国土中留下个钉子。
不过到时候再攻打郦应该比现在好些,起没有后顾之忧。
“你这……得多久解决?京城打下来后边的应该好办了吧。”
说到这个谢琮就开始头疼,赵国内部不算安生,各地都有人想着在乱世争上一争。
“再往西不会比东边好打,只会更难,昨日刚来得消息赵国京城西边自立了个太平王,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声已经连续破了两座城。”
许令宜笑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是在笑那人不自量力。
“这天下他怕是没看清楚形势,打了这么一个名号?那些个世家大族岂能容他。”
却紧着就听到谢琮又接着开口:“打下第二座城时,就被人暗杀在家中,他所带领的人也被一股势力灭掉。”
许令宜点头:“那也好,起码赵帝还是赵国的皇帝他若是投降,那么其他的城池也不能说什么。”
“他死的第二天各地就都出现起义,过不下去的,手上有人马势力的各式各样。”
那些人不认赵国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难办,越国那边在知道晖厄将军的死讯时便出兵赵国,因此晖厄将军手底下的兵马没办法离开,否则越兵长驱直入赵国就彻底没了。
但不回援的结果将会是,赵国京城以西分崩离析,想打下来只能逐个击破,就是抓了赵帝逼着赵帝在投降书上签了字也没用。
其实谢琮早该想到这个结果了,毕竟赵帝这十几年来又不算是什么贤德温良的皇帝,再加上域、越两个大国夹着压力不断,之前又跟着越国出兵死了很多人。
赵国落到如今的形势是大势所行,没办法逆转。
“那这是坏事?”
谢琮皱眉:“也不算是,有好有坏全看世人造化。”
赵国西边的事情,绝对会引起京城以及双关城的恐慌,趁着这个机会从内部瓦解赵国会变得容易,可往后再打……
山河破碎弱却杂,且这乱并不是暂时性的,他会不断的激起人心中的**,到时候即便是打下来也需要再调派人手。
唯有重兵把守才能让打下来的疆土安生。
她揉了揉额头,不过好在如今国库已经逐渐充盈,且域也已经几年没有再征兵,如今有钱有人最起码不会在这两个方面犯难。
又要招兵了。
后半夜是人最没有精神的时候,这个时候就连守城巡逻的将士都应该昏昏欲睡,可今日却不同。
因为他们的县令大人亲自站在城墙上守着。
“大人回吧,等不到的。”
他们大人在等援兵,可京城那边自顾不暇又怎么给这么一个小城派遣援兵?
尤玖摇头,她原本站在这就是因为不甘,没见到京城派来的援兵不会罢休。
可还能不能坚持住,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白城是座注定要失去的城池。
这里无论怎么看都是域军攻打京城和双关城最好的驻扎地,她看向天上的云。
很厚,厚的月光都透不进来。
最终她没撑住对着底下人说:“让人去督促一下,域军可能今晚就会来攻城,他们刚打了仗没太多精力。无论外面说什么都不许开城门。”
这是她通过各方战报得出的结论,皖关军或者说域派过来的三军,都是更加擅长正面迎战,而攻城他们不太行。
只要闭门不出沉得住气,就能抵挡一段时间。
有时候尤玖开始不明白,不明白这样的城池还有什么守的必要。
君王还沉浸在自己的帝王梦中,对于已经失去和将要失去的城池视若罔闻,先前还传出帝王看上一个臣子夫人消息。
外敌虎视眈眈,皖关军、关南军、关中军像是三条毒蛇一样死死缠住白城,而她身为这白城的县令却对于即将到来的敌人没有半点胜算。
或许到最后也不过是个城破身死的下场。
她回到府上并没有休息,而是将手上的孩子交给心腹副官:“夫人劳烦帮我将孩子送出去,走西门不用遮掩,再下令让城边居住的百姓到城中来,攻城猛烈容易伤到别留在那……”
县丞接过孩子看向她:“真的就守不住了吗?”
她想问这真的就必须死吗?
可身为官员,生时享受着俸禄,临破城时也要陪着城池。
没人会追着不放,所以这时候将亲人送出去便能活下来,可一旦送出去也就是给了城中、城外所有人一个信号。
那就是已经不抵抗了。
不抵抗也不投降,尤玖知道若是投降她与妻子都能活,可家族呢?
两家都会因为她们二人蒙羞。
尤玖看着夫人离去的背影,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彩,她和夫人来到白城的那一日也是这样的天。
看久了,不知怎么……
就不甘心了。
这是她治理的城池!
赵帝不要它了又如何,这座城池建立时间不久,在赵帝登基之后。
它存在的意义就是护卫京城。
它不大,要打也容易可偏偏这个位置谁都不能绕过去。
这是赵帝当初想要建立白城的目的,可这有什么区别呢?
她一天是这白城的县令就一天是这白城的父母,她为什么要放弃?
一刻钟后,原本离去的尤玖重新站到了城墙上,她看向远处正往这边来的皖关军。
站定,将死之人没什么可害怕的。
可她这一举动却给城墙上的将士带来了莫大的勇气。
他们用投石车,用箭雨抵御外敌。
皖关军以同样的兵器回之,尤玖死于投石车送来的石头,弥留之际她好像看到了妻子。
她的夫人哭了。
她想给她擦泪,可眼前却变得彻底黑暗。
城破之时,粗许令晞喘着气跟关南军的将士碰了面,他们也已经到了白城。
与皖关军合力破了白城。
大军解决掉这城中的官兵和官员,便决定驻扎在这,等候关中军。
天刚亮大军却在城外休整。
将士们能睡得安稳,可两军的几位将军却不是。
关中军、关南军尚且先不提,但皖关军与其他两军却是分属于不同的两个大营。
往后再打就是双关城,再像之前那样兵分三路各自为营根本不可能,所以必须有一个主帅。
可大将军还在关中,前两日正忙着等到秋播之后就招兵,而谢琮。
虽然骁晏和许令晞知道她现在离白城不远,但谢琮这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到时候会不会过来也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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