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的校园深处，林荫道旁的长椅上，施聿堃紧紧抱着坐在他腿上的杨檬，没完没了地亲吻，亲吻……
几个小时前，他们在他的车上，车子在下班高峰期走走停停的车河里，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是堵车也让他如此幸福的，车子开不动才好，反正一停下来他就可以亲她，亲到不得不继续开车为止。
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后面车子的喇叭声。
后来吃饭的时候也是，他恨不得全程半搂着她，喂她，杨檬想要推拒又怕动静大了更加引人注目，一直苦着脸：“刚才可能我们就被摄像头拍到了无数次，搞不好明天就要被曝光网暴，这会儿还这样……”
施聿堃笑：“曝光就曝光，官方下场帮我们官宣，不挺好？”
杨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之所指：“那爷爷奶奶……”
施聿堃一根手指头封住她的唇：“以后不许再叫我爸妈爷爷奶奶了啊！”
杨檬“呃”了一声：“那我怎么叫啊……他俩快七十的人了，我难道还能叫他们……叔叔阿姨？”
“对呀，那多奇怪，”施聿堃对此显然早就深思熟虑，“直接叫爸妈呗。”
杨檬扶额：“他们会吓死吧……”
然后她突然就听到了一个倒是把她吓死的消息：“不会啊，我都已经告诉我爸了，我琢磨着这么大的事他应该也告诉我妈了吧。”
杨檬转过来，满脸的难以置信，憋了半天气，说出来一声：“……啊？？？”
施聿堃闲适地继续吃他的饭：“你也知道那天丁总两口子还有丁宝璇的意思超级明显啊，所以我爸第二天上班就问我了，是不是在跟丁宝璇谈，我说不是啊，我有喜欢的人，还在追。我爸问是谁，我说是你，但你一直还没答应我。”
杨檬紧张得脸都白了：“然……然后呢？”
这倏尔之间，她脑子里已经窜过了一万个念头：这些天……施霂衡夫妇都没找过她，她下午去找施霂衡说卖股份卖她家房子和地的事，他也没提这个，所以他、他们是什么意思啊……
施聿堃说：“没有然后啊，我爸就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哦’了一声。你不了解他吗？你觉得他会是那种拍案而起说反了反了家法伺候的人？”
杨檬苦笑着承认：“那倒真是想象不出来……”她还是不敢相信，“就这样？哦完就没了？”
“对啊，”施聿堃耸耸肩，“你不没答应我呢吗，不是什么摆在眼前要解决的问题吧，而且我也不确定他真的会认为这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我爸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个毫无文科素养的资深理工科钢铁直男，一辈子最会的还是埋头搞技术，这种在你看来严重得不得了、但其实不涉及血缘关系、在自然科学上也不存在任何争议的所谓伦理问题，搞不好他都想不到吧？”
杨檬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莫名喜感，噗的一声笑出来。
笑完了，她还是幽幽叹了口气：“可我觉得那只是因为他有更多更重要的当务之急要操心罢了……”
施聿堃看了她一眼：“那咋办？大不了生米做成熟饭……”在杨檬惊到直抽凉气的杀人眼神里，他边憋着笑边继续说，“你说，就我爸妈那么高风亮节又热心快肠的人，要是我都把你肚子弄大了，他们还能不让我负责？怕是把刀架在脖子上逼着我们去领证吧……”他拉开杨檬伸过来试图捂他嘴的手，越说越有思路，“我就说是我强迫你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全权负责解决，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好了……”
边吃边说边柔情蜜意无限的一顿饭，好不容易才吃完，施聿堃终于挨到了能专心与心尖儿上的女孩亲热个够的好时光。
换气的间隙，杨檬轻喘着抱怨：“我的嘴已经要肿了，明天没法见人了……”
施聿堃吃吃地笑：“那最好，反正你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正好让其他男生都嫌弃嫌弃你！”
杨檬一愣，索性反守为攻，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狠狠啃了一下：“更该让别的女生都嫌弃你才是！”
施聿堃更绝，居然撅着嘴送上来，嘟嘟囔囔地说：“继续呀，用点力，这哪够？我都亲了你几个小时了，你这才第一下，离肿且早着呢！”
杨檬捂住眼睛，无计可施，果然这方面要女人跟男人比，那是想多了！
施聿堃拉开她的手：“你倒提醒我了，我本来还想问呢，如果我真改主意了，你就由着？”
杨檬噎了一下：“……没有啊，我不是都去找你了吗？”
施聿堃不依不饶：“但你没说上话就又要走了啊，要不是我得到上天启示，心神不宁会都开不下去，提前结束赶紧追下来，你现在不知道又找什么借口躲在宿舍里呢。”
“那……你要改主意我有什么办法呀……”杨檬想了想，反正千穿万穿，耍赖不穿呗。
施聿堃哪里肯放过：“没办法也要想办法呀！”
杨檬将耍赖进行到底：“那我就是没办法，也想不出办法！”
“那我教你！”他咬住她的耳朵，“投怀送抱，生米做成熟饭啊！”
杨檬疯了：“……你又来！你只会这招是吧！”说着，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施聿堃面露痛楚，“嘶”了一声：“喂我跟你说，以后下手轻点，我不是外人了，我可是你男朋友你老公……”
杨檬又羞又好笑：“你什么时候也不是外人啊，你一直是我小叔啊！”
施聿堃一口狠狠堵住她的唇。
待她气喘吁吁地终于被放开，眼神仍旧迷离着，他的声音也哑了，警告地耳语：“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许再说我是你小叔，你们这一代是什么新新人类啊，差辈儿是真不怕是吧？是不是想要搞什么重口味情趣？”
他没料到，杨檬竟没有如意料中那般羞恼到当即炸毛，她倒是双手环住他的腰，软软地窝进他的怀里：“前天晚上我梦见我爸了……”
“嗯？”
“他跟我说，你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吧，不用顾忌那么多，咱们家就你一个人了，你替我们那么多人活着呢，你要是过得不幸福不快乐，那不是浪费了吗？”
施聿堃静了一下，抱紧她：“是爸爸给你托梦呢。”
杨檬却摇头：“我当然知道世界上没有托梦这回事，是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太想跟你在一起了，就找了个借口，放自己自由。”
施聿堃的呼吸节奏乱了一下，变得急促。
他托起她的脸，重新深深地吻她。
末了，他在她耳边叹息着耳语：“你早想通多好，咱们白白浪费掉了两年……”
杨檬趴在他的颈窝里，重新续上刚才的话题：“其实我本来想的就是，你可能已经放弃我了，就好像瑞德，他不爱斯嘉丽了，那我也只能跟斯嘉丽一样，日子总还得过呗，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受不了的事放到能受得了的时候再去想，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去做。把我的股份卖了，要是你没改主意，可能这点钱就能帮公司渡过难关；要是你改了主意，那就不需要这笔钱了，那我正好带钱走人，反正……我也不会再想要跟你有任何瓜葛，就换个地方安安静静过这一辈子吧……”
施聿堃拥紧她，紧到她都有点疼了。他的呼吸热热地喷在她的脸上：“以前在学校听参加剧团的同学说，市话剧团来指导他们的那位老师提到过，她跟她爸爸感情特别好，好到有一次导演讲戏，说到她演的角色，父亲突然去世了，她听到这儿就马上哭了出来……我当时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果然是感性成这样才能当演员吧，但现在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也可以，你说你要换个地方过完一生，再也不跟我有任何瓜葛，就算明知是假设我也听不下去……”
这一次的吻，比刚才更急切，两个人的体温都快速上升，杨檬感到他的手停留的位置，呼吸都抽紧了，想要拉开他，可手软得没力气，或许，也不是真的那么想拉开……
她只能釜底抽薪，低声央告道：“太晚了，我得回宿舍了……”
施聿堃不肯放手：“不让你回！咱们回家吧……不行，我爸妈今晚都在家……我们出去住！好不好？好不好……”
杨檬说不出那个“不好”，只是摇头，施聿堃吻她一下又哀求一声“好不好”，说是哀求，可是语气强势得难以抗拒。杨檬躲来躲去，却只是将更多的部位送到他唇舌间，身体越发烫得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她终于哑声说出来：“太、太快了……”
施聿堃不同意：“如果不是浪费了两年，这会儿咱们都快可以领证了，你年龄已经快到了！”
杨檬左右拗不过，最后只好用力抱紧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放弃地承认：“我会回不了头的……我又会想要每天都跟你睡，再也不要自己睡了……”
施聿堃顿了一下，拉开她，惊喜地看着她局促低垂的脸：“真的？你也是？”
杨檬豁出去地点点头：“当年……我知道我已经大了，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我还是想要跟你一起睡，可、可我实在睡不着，所以我每天晚上都摆两个枕头，要枕着一个枕头、靠着另一个枕头才能睡着……早上起床前再把那个枕头收起来，不让你们看到。”
施聿堃快疯了：“我也是！我很多天晚上都睡不好，一直想着你……”他抱着她，坚决地站起来，大步向校门方向走去。
杨檬扭动着踢腿，却不敢高声：“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施聿堃笑起来：“不放，不能放，老祖宗的规矩，抱入洞房呀！”
“你！”杨檬用力捶他肩膀，而他快乐地说：“放心，我保证，孩子姓杨！”
杨檬愣了一下，伏在他肩膀上，噗一声笑岔了气：“你讨厌！”
施聿堃也笑得原地站住走不动了：“这不是你从小的愿望吗？必须得给你实现啊！怎么？你跟别人就想这个，跟我就不想了？喏，你非要我答应给你撑腰，我说到做到啊！一个娃姓杨也行，每个娃都姓杨也行，都听你的！”
他一边说杨檬就一边用手去捂他的嘴，而他左闪右躲，虽然困难重重，到底还是完整说了出来，杨檬只好抱头缩在他怀里：“不要说！不许说！”
施聿堃就势在他能碰到她的地方一气乱亲：“再说一遍！我好喜欢听你说这个，你上次说这个的时候，我差点没稳住，真想当场把你办了，幸好我有强大的意志力啊！”
“上次是哪次？”
“就是杨家有女初长成那次啊。”
“……你还说！”
“其实我当时挺得意的，你两年前还那么想回到杨家，为此不惜找了个姓杨的男朋友，差点没把我气死，结果两年后连自己跟贵妃同姓都忘了！我说了我保证我家永远都是你家嘛，也绝对不会有娶了媳妇忘了你的问题，你还非不信，这回信了吧？”
“你……完了，我怎么觉得我有好多把柄在你手上啊……”
“是吧？所以以后不要再挣扎了，全都从了我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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