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
陆遥被许明阳关进了暗室之中,让侍卫把大门锁了起来。许明阳将钥匙递给春晓。
“大王交代,此人对一桩案子十分重要,好生看管。”许明阳说。
陆遥隔着暗室的门冲许明阳怒喝:“出尔反尔的混蛋!放我出去!!”
许明阳继续道:“大王还交代,他口无遮拦,脾气不好,给他点教训,这两天就不要给他水和食物了。”
陆遥听后更是来火:“凭什么?我犯了什么法?你给我叫黎浅那个乌龟王八蛋过来。”
许明阳停住脚步指着陆遥的鼻尖:“直呼大王名讳,以下犯上,罪加一等。要了你的命都不过分。饿你两天,客气了。”
陆遥立刻闭嘴,他的确被气糊涂了。
春晓送走许明阳,走回陆遥所在的暗室。陆遥坐在床铺上垂头丧气,一点儿也没有昔日少年郎的样子。
“陆遥?你还好吧?”春晓问。
陆遥心情不好冲着春晓吼道:“滚!”
春晓震惊,心口微疼,相处十余载,这是陆遥第一次对他说“滚”。春晓身为奴,被打骂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为什么对陆遥的这个滚字,疼到委屈。
黎浅将文武百官递上来举荐名册挨个过了一遍。
养尊处优的贵族居多,真正能干事儿的,屈指可数。黎浅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没能在举荐的名单上找到墨楚羽的名字,说明,墨水寒根本没打算让墨楚羽入朝为官。
国师府
“回离国?”秦肃听到墨水寒对墨楚羽的安排,万分震惊。
墨水寒点点头:“是。小羽的课业还未完成,还是先回离国把学业完成最为重要。”
楚羽当年为了保护黎浅回琉璃国,的确是修了假期,做事都得有始有终。学业没有完成,就入朝为官,的确说不过去。只是,楚羽要是回了离国继续学习,那有一年见不到黎浅了。
“主公,您是不是应该争取一下小羽的意见?”慕长泽建议。
墨水寒不想争取楚羽的意见。
楚羽面对父亲的安排,心里的确不满,但是学业没有完成是事实,也没有嘴硬不回去的道理。
“父亲,我只问一个问题。”楚羽说。
墨水寒同意楚羽提出意见。
“你让我回离国,是希望我完成学业,还是不希望我接近阿浅。”楚羽问。
墨水寒对楚羽的质问没有回避的意思。
“阿浅不是你叫的。”墨水寒残酷的告知楚羽“他是琉璃国的王,请你尊称他王上。你跟王上一样,该学会成长了。如今琉璃国新王即位,很多问题都等待他去解决,凭借大王一人力量,不足以完成。你想辅佐他,就得有足够的本事。”
墨楚羽对自己的能力心知肚明,他连狄念都不如,怎么保护黎浅?墨楚羽早已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只是贪恋在黎浅,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回到离国,回到老师身边。如今,黎浅被禁锢在王位上,楚羽守护他唯一的法子就是变强。
“好。我回离国。父亲,能否让我跟大王告别?”楚羽要求。
墨水寒同意。
黎浅得知墨水寒同意楚羽跟秦肃师父进宫陪他习武,非常高兴,让春晓将大殿后院的花园收拾成习武场。
楚羽还是像往常一样陪黎浅练剑,一样严格,又一样温柔。
“秦肃师父,你先去喝杯茶,我跟小羽沐浴完就过来。”黎浅说。
楚羽想拒绝,被黎浅强拉硬拽的去了浴室。
王的浴室是及其空旷而奢华的,潺潺水流的声音,氤氲的气体,将整个浴室浸润在绯色之中。丝丝甜腻入耳的喘息让空气中更添了一分晕热。黎浅的双臂挂在楚羽的脖颈,身上的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浴池之中的热水。脸庞被烫的发红,眼睛里尽是水雾。线条优美的背脊没有丝毫瑕疵,温柔的手抚摸过曝露在空气里的每一寸肌肤,忘我的缠绵,将两个人融化在一起,久久无法分离。
“感觉如何?”黎浅软着嗓音问。
楚羽羞于回答黎浅这种会让他浮想联翩的问题。
“妙不可言。”
黎浅感觉他把墨楚羽彻底带坏了,这家伙竟然会用这么文邹邹的言语表达这么绯色的问题。
“你学坏了。”黎浅搂着楚羽的脖颈“学会对我藏心事儿了?墨楚羽,咱们俩,谁当家?”
“你。”
“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黎浅感觉出来了。
楚羽觉得黎浅太过敏锐了,他把自己看的透透的。
“你的依据是什么?”楚羽问。
黎浅张口咬了楚羽的锁骨,放肆的留下记号。
“收敛。”黎浅非常认真的说“你每次心里有事儿的时候,就会对我收敛。你若是开心,就会放肆。你今天,很收敛。想必,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儿上。有话,你直说。咱们之间,还像以前一样。”
楚羽哀叹,他都没黎浅了解自己。
“我要回离国了。”楚羽说。
黎浅震惊的立刻收回自己的手臂,本能的推了楚羽一把。
“啥?”
“回离国,完成学业。”楚羽解释。
“原来是完成学业,不是去继承家产吧?”黎浅担心的是楚羽回离国接管他母亲留下的产业。
楚羽摇头“真的是完成学业。我跟你回琉璃国的时候,是请假出来的。”
黎浅有种风筝要断线的感觉:“走多久?”
“一年。”
“365天呢。”黎浅失落,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疼,不算疼,似乎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很难受。
“恩。”楚羽也是惋惜“我们可以书信往来。”
黎浅同意,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其它办法吗?
“365天,365天呢......”黎浅不会挽留,也不能挽留。黎浅毕竟不是女子,没法拿出委屈和伤感让楚羽改变决定。更何况,在黎浅看来,楚羽完成学业,是对的。只有完成学业的楚羽,才是他最得力的帮手,最值得他依靠的人。
“你完成学业,会回来帮我吗?”黎浅问。
楚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黎浅总是心里不踏实,不知道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为小羽担心。
“好。我等你。”黎浅觉得自己可以等到楚羽,一定可以。
楚羽看到黎浅同意了,那些想了很久解释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或者说,没必要说出来了。黎浅是男子,而且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他不需要安抚,只需要一个让他坚持的理由即可。楚羽不会用对女子的那一套温柔对黎浅,他只要心里坚定会回到他身边就足够了。
“什么时候走?”黎浅问。
楚羽说:“明天。”
明天?就这一个晚上了?
“好,今天留宿宫里,多陪陪我吧?”黎浅要求。
王的寝宫,黎浅紧紧拥抱着楚羽的背脊,感受他带来的每一份力量和温暖。黎浅毫不掩饰的在楚羽的身上留下吻过的痕迹。楚羽手上的力量很大,将黎浅的腰臀都捏红了,小腹,大腿,毫不犹豫的烙印他的亲吻,留下让黎浅不忍直视的印记。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颤抖了一次又一次,却依然感觉不够,直到失去意识......
“等我......”
黎浅耳畔回响着小羽的声音,恢复意识,本能的用手触摸身旁,褥子已经冷了,说明小羽走了有一段时间了。黎浅不想叫任何人进大殿伺候,艰难的撑起身子,这一年,他得自己学会坚强。
楚羽只留了一封信给墨水寒,在清晨开城门之后,就离开了。
墨水寒看着楚羽留下的信笺,心里很是欣慰,他走的那么坚决,是因为对回来的渴望更深刻了一分。墨水寒无法理解,男人对男人的爱情到底可以到什么程度,不由得有些好奇,黎浅会是怎样的。
王位上的黎浅很显然没有受到楚羽离开的影响,处理事务依旧是头脑清晰,井井有条。墨水寒越来越欣赏黎浅,他比墨水寒想象的,坚强多了。
“国师大人,张大人,孙大人留下,退朝。”黎浅说。
群臣散去,三位大臣跟着黎浅去了御书房。
黎浅摘下君王的帽子,请三位臣子入座,将各地举荐贤才的名册复制了三份,递给了墨水寒,张裕和孙悦。
“这是各地举荐的名册,本王想听听三位的意见。”黎浅说。
张裕是左翼大臣,孙悦是左翼侍郎,他们两个主管官员任命。黎浅将有空缺的职位列了出来,心中虽然有些想法,但是还是想先听一听大臣的意见。
张裕是三朝元老,对殷家很是忠诚,他也想考验一下黎浅,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孙悦不同。孙悦是黎嵩一手提拔的才干,他心中黎浅才是他忠诚的对象,而不是殷家。两位大臣,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其实政见并不是非常统一。
墨水寒是国师,所有的事务,只要是文官,都要参与意见,类似于丞相。这不,右丞相黎若萱一族被控谋反,这挑选人才的大任就落在了墨水寒的肩上。张裕认为墨水寒跟女君是真爱,他一定会拥护殷家的江山。孙悦知道墨水寒对王位的继承人有绝对忠诚,也相信墨水寒不会坑害黎浅,或许,因为有墨水寒在,他们三个人,才会这么和谐。
“国师,这么多空缺职位,为何没有令郎?”张裕看不明白了。
墨水寒说:“小羽学业未完,不急。”
“大王眼下是用人之际。令郎跟大王好歹有些交情,不是应该报效国家为首要吗?”张裕担心墨水寒的心还在离国。
黎浅说:“是本王的决定。”
张裕不解。
黎浅解释:“小羽虽然是国师的公子,本王的兄弟,更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他身上存在的问题。让他继续深造,对他,对本王,自有好处。”
张裕心里微微一惊,黎浅认为墨楚羽都不是最好的,那么推荐人才的时候更要格外小心,若是跟墨楚羽差太远,想必不能胜任。
“微臣明白了。”
黎浅拿起茶盏:“那我们就先从地方官员开始说起。”
墨水寒打心眼里欣赏黎浅,他看的很清楚也很透彻,也懂得墨水寒的苦心,竭力保护着楚羽的秘密。墨水寒对黎浅更多了一份感激。
不知不觉,聊公务聊到了晚饭。
黎浅让人准备的晚膳,自己却吃的很少,至少跟在国师府的时候相差甚远。
“大王,就吃这么点?”孙悦都看不下去了。
黎浅哪里吃得下?他安排了那么多职位,脑子里一直在想小羽,甚至用对小羽的理解度量其他人,想的越多,心里越是思念,这才过了一天,就开始想念了。后面的日子那么长,真的很难受。
“不急,本王有夜宵。”黎浅说。
墨水寒看得出来黎浅的若无其事都是强装出来的,他用事务麻痹自己,减轻思念的痛苦。墨水寒在黎浅的身上,似乎看见了自己失去殷无双之后的样子。这种苦,他很理解。
“今天先到这儿,各位大人早些回去歇着吧。”
张裕和孙悦先告辞了,墨水寒留下跟黎浅多说几句。
黎浅走近墨水寒:“小羽,什么时候走的?”
“刚开城门就走了。”墨水寒说。
黎浅醒来已经是开城门之后的事儿了,心里苦闷,自己错过了送他的机会。
“本王没能亲自相送,心里始终有些遗憾。”黎浅说。
墨水寒对黎浅行礼:“小羽走不跟任何人告别,说明不想说再见二字。更或者说,他根本不认为这是分别,而是为了更长久的相伴。”
墨水寒这番话彻底动容了黎浅,长久的相伴,这是正是接受他们的感情了?
墨水寒继续说:“大王,老臣虽然不能理解你跟小羽的感情,但是从今天起,老臣会正视你们的关系。小羽像极了他的母亲,对感情十分专一,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接受瑕疵。大王可有跟小羽商量过,万一您要封后,绵延子嗣,他该怎么办?”
黎浅越听越不对,墨水寒这话的意思,怎么听着像黎浅把小羽怎么着了。有种逼着黎浅为小羽负责的味道。黎浅憋笑,若是墨水寒知道是小羽把他怎么着了,不知会是什么脸色?这样也好,不解释,让墨水寒以为小羽是下面那个,也给他黎浅,保留点儿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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