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沈简行不仅没能超度走女鬼,反而又把一个天师带回了家。
到家时,陆父正好在湖心亭钓鱼。
见到小儿子把他的多年好友带回来,陆涞也非常惊讶,“老伍,你和我儿子……你们认识?”
“也是巧了,这小子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没想到会是你儿子,缘分啊!”伍子实哈哈一笑,语气里满是亲切。
“唉!这些年公务缠身,好多年没回青霞山了。”伍子实怅然地感叹了一句。
接着,他又佯装责怪道:“老陆,你不厚道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
这一路上,沈简行已经跟他详细说了,关于陆家所发生的事情。
陆涞赶紧解释,“你这不是忙嘛!”
“而且,那些东西简行都解决好了,就懒得跟你说了。”
陆涞领着伍子实逛了一圈院子。
伍子实见阵眼和几处气穴都没有阴气残留,风水石也复原了,就知道确实处理得挺好,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臭小子,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我自愧不如咯。”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陆涞领着他回到茶室里喝茶,“他这就是碰巧了,要是遇到了厉害的,还是得靠你们。”
“诶!此言差矣,这小子可是我师门百年难遇的天才,小小年纪就学了一身本事,我确实不如他。”伍子实实话实说。
这下陆涞真有些意外了,他一直以为小儿子跟着他的师父也就是学了点皮毛,没想到还是有真本领的。
沈简行全程跟在两位长辈后面,回到了茶室,也上道地给他们泡茶,“爸爸,伍叔叔,喝茶。”
“臭小子,还挺会来事儿。”伍子实呷了口茶,满意地道。
陪着大人们喝茶聊天是有点无聊的,沈简行刚想找借口溜号,大哥就回来了。
陆延章听佣人说,陆父正在茶室招待伍子实,便径直往茶室方向过来了。
恰好他就是要跟父亲说查到的关于阵法的事情,那位大师在也的话,正好可以帮忙分析分析。
沈简行见大人们有正事要谈,刚想开溜,就听到大哥叫住了他,“简行也在,就留下来一起听吧。”
沈简行幽怨地又坐回了原处。
陆延章坐下喝了口茶,才说道:“事情是延度找园丁干的。”
“他收买了定期来咱们家修剪花园的园丁,那园丁见只是帮埋几只死猫,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费用,没多想就答应了。”
陆延章给长辈们续了盏茶,接着道:“园丁我已经解雇了,陆延度那边我也去找过他。”
“他开始不承认是自己做的,我拿出证据之后,他又改口说是跟网上学的,只是好奇玩一下。”
“之后无论我再怎么问,他都不愿意多说了。”
其实,陆延章早就怀疑是陆延度了,查到是他时,他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熟悉的弟弟,已经变得完全陌生了。
“唉!”陆父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别和你妈妈说了,我怕她心里难受。”
沈简行微微皱眉,“我看过那铁盒里的符箓,很专业,他不可能跟着网上学学就能画得出来。”
“而且设阵的气穴方位很准确,水平很高的大师,都要现场勘察过才能算出准确的位置。”
“会不会是他在哪里找来的高人?”
“具体方位这些,通过视频或者别墅的布局图也能算得出来吧?”陆延章猜测道。
“有可能,现在很多这种所谓的大师在外面故弄玄虚的,这种人也就只会些班门弄斧的邪术了。”伍子实对这种同行的行为有些不耻。
“那我换个方向再查查?”陆延章征求两位长辈的意见。
伍子实忙阻止道:“交给我们局里去查吧。”
“搞这些旁门左道的,都会一些邪门的手段,你们去查很危险,交给特管局的员工去吧,他们有应对的方法。”
沈简行也点头附和,“阵法被破除,这布局之人必遭反噬,我们等着看结果就好。”
听到这话,陆父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转头看向大儿子,语气缓和地道:“延章,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
陆延章点头答应,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和三人商讨完后,便又匆匆走了。
沈简行也趁机溜出了茶室,看到水榭边上挂着的鱼竿,突然玩心就起了,他招呼正悠闲晒太阳的大花过来,问道:“想不想吃鱼?”
大花:“喵!”
“好嘞!我给你钓。”沈简行抓起一把鱼粮撒进湖中打窝,引得一群锦鲤纷纷游了过来。
这些锦鲤笨得很,没多久,沈简行就轻松钓起了一条。
他将鱼从鱼钩上解下,丢给了大花。
大花被锦鲤的扑腾溅了一身水,嫌弃地后退了好几步。
等鱼不扑腾了,它才回去,用爪子扒拉那条比它还大的鱼,用鼻子嗅嗅,又伸舌头舔了舔,玩了半天就是不下嘴。
沈简行在一旁看它玩得差不多了,才把鱼丢回湖里,那条锦鲤入水翻腾了几下,迅速窜入鱼群中消失不见了。
茶室中的二人,对坐品茗,聊了一下午,水榭边上的一人一猫也守着鱼竿,玩到了日头西斜。
等到陆父从茶室出来时,只看了一眼,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顿时怒火中烧,吼道:“小混蛋!我的一池子鱼都要被你撑死了!”
沈简行察觉到父亲的怒火,立刻反应过来,大喊:“大花,快跑!”
一旁的伍子实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调侃道:“我看这小子就是闲的,干脆让他到局里帮我忙吧?”
陆父摇摇头也笑了,无奈地说道:“我可做不了他的主,这事儿你得自己问他。”
沈简行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才终于想起了正事。
陈茵不肯去投胎,又不愿意加入特管局,那他只能给她立立规矩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古朴的葫芦,轻轻晃了晃,唤道:“陈茵,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话音刚落,葫芦口便有一道青烟飘出,落地化为人形,白衣飘飘、墨发如瀑,抬眸转腕间,竟有几分仙气。
这是陈茵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最新造型。
陈茵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轻声问道:“小天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你既不肯去投胎,也不想加入特管局,那有想去的地方吗?”沈简行问道。
“我不可以留在你身边吗?”陈茵内心忐忑,问得小心翼翼。
小天师每天都会给她点很好吃的香,要是不肯收留她,她在别处可找不到这么好的饲主。
沈简行注视她良久,才语气平静地开口:“留下可以,但必须遵守我的规矩。”
“什么规矩?”陈茵顿觉不妙。
沈简行却不容她质疑,伸出第一根手指,缓缓说道:“第一,不得扰乱阳间秩序。”
“这世间种种和你已无任何关系,你不要干扰到旁人的因果,于你于他人都好。”
陈茵点点头,语气认真,“我明白的。”
沈简行竖起第二根手指,接着说:“第二,不得伤害无辜。”
“鬼也好人也罢,无论何时何地,没有我的命令,你都不能伤害他们,否则我会立刻送你前往阴司领罚。”
陈茵微微皱眉,犹豫了几秒才缓缓点头,“这个……我尽量。”
沈简行举起第三根手指,说出最后一个要求:“第三,不得暴露你的身份。”
“你是阴魂,一旦让普通人发现你的存在,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所以我希望你尽量避免与人接触,包括我的家人。”
“这个是肯定的。”最后一条陈茵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她本身也惧怕活人的阳气。
沈简行满意点头,“你既已答应,那也算是我养的鬼了。”
“我会每日给你点香养魂,每月初一十五也会按时给你烧去香烛纸钱。”
“若你平时有什么想吃、想要的,也可以告诉我,能做到的我都尽量满足。”
“你我不必以主仆相称,但你需遵守我的规矩,按我的命令行事!”说到最后,沈简行的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起来。
“呜呜……小天师,你人真的太好了。”陈茵感动得又要哭了,“你放心,我肯定誓死为你效力。”
“哦不对不对!我好像已经死了,是我死了也为你效力。”陈茵语气俏皮却又认真地保证。
沈简行拿了三清铃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轻念了几句咒语。
之后他才对陈茵说道:“我在你额头上敲下这法印,这既是束缚也是保护。”
“有了此印,你身上的鬼气不会影响到他人,若你在外遇到恶鬼,此印会保护你不遭吞噬,但你若敢作恶,此印也会第一时间惩处你。”
陈茵躬身一礼,语气认真:“定当谨遵天师教诲!”
和陈茵约法三章过后,沈简行便放她自己玩去了,这些天一直把她拘在葫芦里,估计也被闷坏了。
沈简行曾问过陈茵,关于她的生平。
陈茵只说她是民国年间出生的,父母为了换十斤大米,要把她卖给城里的地主老爷当小妾,她宁死不从,便跳河自杀了。
死的时候才十六岁,和沈简行现在的年纪一般大,也难怪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吃饱穿暖,无拘无束。
几天后,陆延序的几个同学终于出院了。
他们出院当天,便决定马上去台山祭拜那位老伯,早点把这一桩因果给了了,免得总是寝食难安。
沈简行自然也同意,香烛纸钱这些他早就准备好了,还是伍师兄给介绍的店。
前往台山的路上,陆延序的几个同学都非常忐忑,反复地向陆延序确认,“延序,这次真的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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