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医院一楼。
钱盼盼正端着午饭去找齐芳流，刚走进没几步便面对面迎上往外的齐芳流。
“你的午......”饭。
“我现在有点急事回头再说。”齐芳流撂下一句便朝着电梯间跑去，脚步急匆匆的。
钱盼盼端着盘子看她一闪而过的背影，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憋了憋嘴嘴，只好转头回自己的办公室。
医院的食堂现在还处于修缮阶段，已经能支撑最基本的功能。齐芳流最开始也去查探了一番，无功而返也就算了，甚至还遇上了那个行迹诡异的保安。
听他们说之后，钱盼盼就主动承担起了每日给他们送饭的重担。
她原本想借此打听出一些何靖了解的内幕，但是齐芳流和林拓等人在吃过饭之后就一起去了四楼，她连和齐芳流单独相处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自从知道她这个任务原本是何靖的之后，她心里总是怪怪的，也不敢在何靖面前多问。
至于让她去四楼找齐芳流.......
钱盼盼打了个寒战，还是算了吧。
她都听楠楠说了，就连张天骄都被吓得不轻。她一个小菜鸡，还是别去搅这趟浑水了。
此刻四楼，齐芳流跑了一小截路钻进电梯，等着电梯上升的途中，她整理好自己的脸色，等电梯门打开，走出来时已经是面不红心不喘，表情冷静，举止稳重的样子。
细看甚至还有几分僵硬。
她朝着目的病房走去，目不斜视，好似没有看到矗立在自己的余光里的那个，出现在每一间路过的病房门口的白衣女人一样。
在四楼，任何能够让心率有可能突破120的行为都被禁止。
否则，视线里就会出现一个白衣服的女人。
最开始她只是一道幻影，一度让他们以为自己看错了。如今已经来到第四天，余光里的女人无处不在，身影越来越清晰，跟着也越来越近。
他们有理由怀疑再过几天，这个女人真正触碰到他们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更可拍的是，这条规则有歧义。
是“任何可能“，而不是“一定”，就连这个女人出现时可能会被吓到心跳加速都被算在了里面。
齐芳流心里怄得要死，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脸上却依然保持这一种极为诡异的平静。
因为规则最后一条是——
“要笑。”
呵呵。
笑你爹呢笑，完全笑不出来。
这个鬼域还怎么攻破，反正都得死，无非就是马上死和晚点死。
齐芳流闪身进入病房，“怎么样？问出什么了？”
林拓和何靖对视一眼。
林拓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医院的院长确实出去了，五楼现在没有人，并且隔壁住着的老太太家属和院长认识，我们很有机会去五楼。”
“那坏消息呢？”
林拓顿了下，眉心紧皱，说出自己的猜想，“坏消息就是，院长并不是那个最难对付的人，最难对付的是老板。”
齐芳流脸色一僵。
一个院长就算了，又来一个老板，而且按照林拓和何靖讨论后的结果来看，这个老板估计就是才是统领整个医院的实际话事人。
余光里时刻跟随的女人，越查越觉得深不可测的医院，到现在居然还出现了一个有可能比这些所有厉鬼加起来都要强的老板。齐芳流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压力像山一样重重压在被背上，越思考就越难呼吸。
事到如今，她第一反应是退出这个任务。
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了。
等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林拓和何靖同时抬头。
“我觉得可以。”
“不行！”
林拓和齐芳流诧异地望向何靖。
何靖察觉到自己有几分失态，咳了声：“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天，前面打探消息都打探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拿到了五楼的消息，现在放弃的话就是功亏一篑。”
林拓抿了抿唇：“可是现在如果不出去，万一之后更危险。”
何靖瞥了眼齐芳流见她不说话，眼底流露出笑意，才回答林拓：“我们现在已经很危险了。”
“我们身上的印记不会随着出去就没了，那个女人还是会跟着我们。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鬼域有没有传染性。”
“可是......”林拓犹豫道：“出去之后特控局会帮我们拔除印记的。”
“然后呢？”
林拓一愣，“什么然后？”
何靖指着窗外，“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齐芳流做B级任务失败了，甚至连这个鬼域重新定级的证据都没有拿到。再等下一个吸吸取了我们经验的人来拔除这个鬼域吗？”
他耸耸肩，看似对着林拓，余光却一直看着低头沉思的齐芳流，“我宁愿自己解决这个鬼域，也不想半途而废。我可不想之后在后面被所有人议论说连个B级鬼域都除不掉。”
林拓听得愣神，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开口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齐芳流轻呵一声，抬眸看何靖：“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该半途而废，但是也需要从长计议，尽可能不要惹上那不该惹的东西。”
“这是自然，我还想着活着出去。”何靖说。
茅山派落寞多年，不知道被多少人明里暗里嘲笑过，他刚才的话无疑是往齐芳流心窝子里扎。作为自小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女，齐芳流只会一个劲儿地往圈套里钻。
至于齐芳流有没有发现是自己在算计他。
何靖认为没有。
因为他们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人，身上同样背着不能失败的使命，只能荣耀而归，必不能败。如果作战部部长的公子在一个新人任务上折戟而归，他那作为普通人的老爹恐怕要被被人耻笑好久。
只是可惜了，这次茅山小公主想岔了。
他和她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不管是他父亲还是他，都只会是那个胜利者。
“我认为，咱们只需要去一趟五楼院长办公室。”何靖没有步步紧逼，他装作认真思考后的样子，“我们需要知道五楼到底是什么，如果有可能，最好是能够见院长一面。”
林拓不可思议：“你还想要见院长？”
何靖：“院长是人类，凭借你俩的本事还怕他一个普通人？”
“而且钱盼盼说过，院长对人类很友好，到时候如果发现了，就说我们是误触电梯才来的五楼。”
林拓脸色有些难看，他心头惴惴不安，但理智上知道何靖说得有道理，便没有反驳。而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很不好看，“有件事我需要提前说明一下。”
齐芳流看他这幅样子，只觉不妙。
林拓深吸口气，“我的招魂铃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齐芳流猛的瞪大眼睛，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林拓声音梗塞：“第一天的时候在那个保安那里，他戳那两下发出了声音......”
何靖皱眉质问：“你的铃铛不是只有你能用吗？”
林拓支支吾吾：“其实是都可以的，只要响了就算是一次机会。”他顿了下，“就连你们也是可以的。”
齐芳流沉默了，整个人表现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死气。
何靖都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荒谬。
“好好好，好得很。”
林拓睁着清澈的眼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弱小可怜又无助。
“这样的话，计划就要变一变了。”何靖阴沉着脸色，眼中神色变化莫测，“我们将去五楼分成两次，第二次才进院长办公室。”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虽然林拓的能力只剩一次，但只要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也远远比没有好用。
“其实我们可以利用鬼域的特点。”齐芳流思考说：“这些鬼域都是平级，目前来看是各不相扰，如果到后面我们触发了五楼鬼域，可以利用身上的四楼印记躲进电梯，让电梯和四楼自相残杀，五楼就算想要追杀我们也会被绊住脚，我们正好可以逃出去。”
“这只是最坏的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很顺利，老板和院长没有回来，五楼鬼域没有被触发，我们在四楼印记爆发之前拿到关于五楼的情报逃出去。”
何靖：“当然，这样是最好的。”
“那么问题来了，第一次去五楼，谁去？”
三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齐芳流率先举手：“我的气息对鬼物很敏感。”
何靖又看向林拓，林拓一脸纠结。
何靖缓缓张口：“要不然......”
“我去吧。”林拓一锤定音。
他解释：“隔壁的张先生可能有办法，你们都没有渠道上五楼，我想办法让他带我去，万一被发现了还能找借口。”
齐芳流也表赞同意思。
商量过后，三人初步定下对策。
隔壁的张天骄每天早上都会来到病房，林拓找机会让他带自己上五楼，摸清五楼路线。
等到第六天的凌晨一点，电梯鬼域打开之前三人一同前往五楼办公室，拿到关于办公室资料，再想办法一起撤出医院，用办公室的资料完成医院的重新定级。
任务就此圆满结束。
商量好后，齐芳流和林拓虽仍然面色严肃，但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进可攻退可守，保全了茅山派的面子，还能完成任务。
何靖也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用两个活人勾出五楼的S级厉鬼，他好趁乱拿到传国玉玺。
就算实在找不到玉玺，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死了，他也是虎口逃生，没人能怪他。
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三人心里同时感叹——
这简直是太好了！
大戏即将开演！
这几天更新不稳定，手被切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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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对策就是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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