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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深山

“玉娆,你到底怎么了?”徐已陌从未见过冯玉娆如此,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慌得手忙脚乱。

“徐已陌……”如若当初自己遇到的不是他,救的不是他,亦或者他乃言而无信之人,去而不返,她们都不会这般容易离开远茗山。

如若他当初没有遇上去寻找柏凝的袁明禅,如若当初柏筠没有收下他……但凡这中间少了哪一步,她今天都不会走到这里来!

命也!缘也!

“徐已陌……谢谢你!”冯玉娆真心给徐已陌鞠了一躬。

徐已陌被她这一系列的行为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何好好的说他师父失踪的女儿,冯玉娆突然就这般……倏地,徐已陌想到什么,面色一寸寸变了色。

他一把抓住冯玉娆的肩膀,面现惊愕之色,有些不敢置信地迟疑着开口,“玉娆,你……”

见他已然猜到,冯玉娆银链顺着眼眶滑落,无声颔首。

“徐已陌,我并未同你说起,上一次我来城里时,遇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冯玉娆将两次遇到袁明禅的经过说与徐已陌听。

徐已陌听完不敢置信,“所以,所以那日我师父在集市上遇到的是你?”

冯玉娆再次颔首。

“难怪。难怪……”袁明禅上一次在城里遇到徐已陌,便拉着他不停说他找到阿凝了,可是阿凝又跑了。

当时徐已陌以为师父是看错了,毕竟认错人的事,这些年来发生了太多,故而并未放在心上。

可今日师父醒来,便焦急唤来儿子袁酉君,说柏凝有危险,让袁酉君赶紧去找她,解救她。

袁酉君说他看错了,袁明禅不干了,说在集市上不光再见柏凝,且柏凝还答应跟他一同去看柏筠了,只是走着走着,柏凝却半路失踪了,柏凝定然是遇到危险了,让袁酉君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将她带回来。

为了安抚袁明禅,袁酉君只得答应。

可袁酉君认定,老人定然是这些年精神和心灵的压力太大,从而发了癔症。故而并未当回事。

但是,他暗中派去跟着保护老人的下属,将老人紧急送回后便把老人带着一女子往竹林小院的方向去,途中女子消失,老人这才受不了打击昏倒的事第一时间回报。

袁酉君不知那女子接近老人有何目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这几日一直派人暗中在城里搜捕,却始终一无所获。

却不想,人早已到了这竹林小院,难怪袁酉君的人将整个翼州城翻遍了,也一直未能找到。

“走。玉娆,快起来……”徐已陌忽然激动去拉冯玉娆的手,试图将她拉起。

冯玉娆泪珠还挂在脸颊上,不明所以,“去哪里?”

“去告诉师父……”

夜深人静,静得风都屏住了呼吸,静得隔壁房间平稳缓慢的鼾声都渐渐听不清,静得烛火下的她如一尊雕像般坐在那里久久未动,都快要被黑夜吞噬。

夜间的凉意较之白日在竹林小院中更甚,可她却并未觉察到竹林小院里的那种冷。反觉不够,还不够,只希望再凉些,再凉些,才能冷却那颗躁动了一日、想要趁着夜深人静偷逃出胸腔的心。

许久许久,冯玉娆用了很大的力,才将它安抚。

“玉娆,”

不想,不过一声轻唤,它便被惊醒,又开始活跃起来。

“娘,你怎起来了?”

“玉娆,你怎还坐在此?”

轻步走进屋的冯母,与坐在桌前的冯玉娆都微蹙眉头,异口同声。

“娘。”冯玉娆忙起身去牵穿着睡衣,披着外裳的冯母。

冯母顺势在圆凳上坐下,双手拉着冯玉娆的,一脸忧心问道:“玉娆,这次在城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冯玉娆虽事事想得周全,也自有主意,可再有本事,在娘亲的眼中,也永远是个孩子。

孩子身上的细微变化,怎能逃出娘亲的眼睛。

今夜冯玉娆回来,站在院中叫她的那一声娘与以往便不同。

冯母在远茗山面对畜生不如的冯宝山二十一年,不光对周遭的动静、事物敏感,对人的神情变化,亦是十分敏感的,自然发觉晚间冯玉娆看她的眼神与往常有所变化。

用过晚饭后,冯玉娆将她们一个个安抚去睡下,自己却独坐于此。冯母虽去睡下,却一直睡不安稳,她细细想来,冯玉娆晚上回来说有事问她,或许是她误会了,并不是想问镇上发生的事。

如此想着,便更加睡不着了。加之夜深了,隔壁却一直未传来关门的声响,冯母终是不放心,起来查看,便见冯玉娆当真坐在桌前发呆,心下便更是担忧了!

“玉娆,可是徐公子……”虽晚间冯玉娆和她们说了城中的事,也证实裴元青说的,徐已陌确实是在城中照顾他的师父,可自今年过年她们出去玩见到他那次,已过去三月有余。

期间便是玉娆带回他又是被父亲虐打高烧不退,又是带病赶考的消息。

上次玉娆回来就说他瘦了一些,这次又让那乡绅夫人在城中发觉他们其实早已相识,以那妇人的狠毒,怎会轻易放过他?莫不是他出了何事?

见冯母想岔,冯玉娆忙安抚,“娘,你放心,徐公子真的无事。”

“娘,我们来这丰元镇也半年多了,你可曾想起些什么来?”冯玉娆试探性问道。

冯母知晓她是问自己的记忆,神色黯淡下来,摇头,“不曾!”

而后又疑惑反问:“玉娆,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冯玉娆深深望着冯母,“娘,我们来这这么久,却因大大小小的事,一直未曾……这次去到城里,我想……”很早以前,她就发觉,她的娘亲很聪明,许多事不需说尽。

“玉娆……”冯母打断了冯玉娆的话,“等咱们到了城里,亦如现在,无需多分心去做旁的。”

冯玉娆知晓冯母心中有结。若是以前,见她不愿多谈这个话题,自己定然不会多问。可今时不同往日,只有了解冯母心中真实所想,冯玉娆才能知晓接下来如何应对!

“娘,你可是怨他们,未曾来寻你?”冯玉娆直击话题中心。

冯母陡然抬眸,与冯玉娆对上。微微摇晃着的暗黄的烛光下,那双乌黑的瞳眸里,将自己清晰映照其中,仿若照进心里,让自己无所遁形。她不由一惊,心脏不同于以往地咚咚作响!

她不否认,自己的确怀疑过,也怨恨过……

被冯宝山带进远茗山那几年,她不停的逃跑,不停的被抓回去,被虐打。那些年,她每日承受着冯宝山对她身体的殴打与折磨,还要饱受着心灵的煎熬与不甘。

她四肢被捆绑,被当成牲口,馊臭的食物扔在地上,裹满了灰……

待她嘴唇都干裂了,看着就要渴死了,才会在专为她准备的那只狗盆里倒上半碗水,让她如牲口一般,匍匐在地,将整张脸埋进盆里……

为何家人不寻她?或者家人找她了,只是没往这山上找!

或者家人也往山上找了,只是没继续往深处找!为何家人不往深处找呢?再往深处走走,再走走,指不定就会发现她了呢!为何家人就不能再往深处走走呢?

仿若翻山越岭而来的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后,一切很快又归于平静,“我想,他们定然是寻过我的,若不是、那座座大山,紧紧相连……”

冯母说得平静,可这份平静,却是用了她整整二十年时间被折磨得浑浑噩噩、痛苦不甘,最后妥协与心死换来的。

不会有人发现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人发现了!正如当初若不是她的到来,远茗山里的人永远不会知晓原来山的外面还有人!

可是后来,玉娆受伤醒来后突然要出山……再后来,徐已陌的意外闯入,让她死了的心一点一点复活……

二十年了,她终于看到了希望!再一次心生期盼!

见冯玉娆眉头紧蹙,望向自己的双眸中含了太多情绪,想到她今夜的反常,定然是在城中遇到何事,联想到她的身上,这才想着进城后要为她觅寻家人。可又顾及到自己,不知如何开口,才会一直坐在此处不去歇息。

自远茗山到这丰元镇,现在又要去到城里,一直都是冯玉娆在周旋、操劳,她为她们背负太多,冯母实在不愿她再为此事劳心伤神。

她轻柔抚上冯玉娆脸颊至额间那块伤印子,又缓慢去抚平她的眉头,“在远茗山时,我不仅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也忘记了自己会什么?直至逃出远茗山,来到这丰元镇,许久许久后,我才忽然发觉,我竟是会识字!”冯母笑着,泪珠自露出惊奇的脸颊滑落。

“阿瑶,你不知晓,那一刻,我有多开心。”

“我知晓,你们在我还没发觉自己识得字时先发觉了我识得字,却没第一时间将我唤醒、追问,谢谢你们,给了我时间,让我慢慢意识到!”

冯母慈爱抚摸着冯玉娆的脸颊,又握着她的手,细细摩挲,“你问我可曾怨过,自是怨过的。可当我慢慢发觉自己竟是识得那般多字,我便彻底不怨了。我想,能教我识得这般多字的父母,定然对我也是百般悉心呵护,又怎会不去寻我?不过是深山将我吞噬,他们寻不到罢了!”

烛台上的烛火陪着屋中二人过去漫长一夜,早已从最初的欢快跳跃到后面的疲惫不堪,终于忍不住,耷拉下脑袋,沉沉睡去。

母女二人走出客厅的屋门,准备回房睡觉时,一望无际的漆黑正被一柄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的长剑划出一道口子,生生将天与地切开。

金灿灿的光自那切开的口子里倾泻而出,流淌向各个山间。

被踩压在土块下深处的种子,不知不觉间早已悄悄发芽,正用刚长出的稚嫩又脆弱的芽尖尖不停地奋力往上顶,在日以继夜的坚持不懈下,终于将压实的土块顶出一条条裂缝,最终破土而出,挣脱束缚,向阳而生!

冯玉娆终究未将竹林小院中得知的事告诉冯母。

冯母的那句“不过是深山将我吞噬,他们寻不到罢了”的话,如一记重锤,狠狠击在冯玉娆的心上!

她知晓,冯母有多少释然,便有多少悲凉和遗憾!

今夜提起这事,等于又让冯母回忆了一遍当年的遭遇……如若再让她知晓当年发生的事,以及这些年家人为了寻她熬坏了身体的事,恐她一下承受不住。

何况,眼下事情都堆在了一处,先解决眼下最重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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