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见水便拾走了另一只宝剑,不知放到哪处去了。
叶玉沉下心,在原地打圈思考更加稳健的对策。
她再次灵光一闪,学着先前一轮连森和白欢阳的动作,蹲下来走鸭子步。
但与二人不同的是,叶玉边走边托马斯全旋,以此攻击别人最薄弱的地方。
在这般葵花吐籽般哒哒哒地扫射下,她不负众望地击中了一人。
那人很聪明地有样学样,降低重心避免突然被持剑者误伤,却没料到就这般被高度平齐的叶玉打中了脑袋。
叶玉拿下二杀,在心中暗自盘算:
至多还有两人要处理,不知道另一把剑被人找到了没有——
裘云上场前心痒至极,摩拳擦掌半晌,决心要找到宝剑大杀四方,好好地帅气一把。
然而她卡在了第一步,找剑。
为求稳妥,裘云更是毫不顾形象地匍匐前进。
按理说,与地面接触面积这么大,找了这么半天,轮也该轮到她了啊。
她在脑子里都想好了,此刻越是委曲求全,拿到宝剑时越是能形成反差,凸显她的英勇。
谁知半晌过去,裘云都听见厮杀声了,还没找到剑,心觉英雌梦无望。
又过了半晌,又一个动静传来,她无聊地躲着,已然有些放弃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裘云摸了一把,长条状的。
“蛙趣!终于轮到我了吗!”
她嗷嗷大叫,不可置信,一把拽下眼罩。
确认后,大喜过望,抡起宝剑就从地上蹦起来,动作之矫健令人瞠目。
周围人吃惊地看着她手里的眼罩,一片鸦雀无声。
不知道是谁从胃里反刍出了一声鹅叫,场面立即失控。
五座沉默无声的墙爆改笑墙,其余被淘汰的人也跟着笑出声,全部浑身颤抖得好似通了电。
裘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裁判领下了场。
叶玉急得抓耳挠腮,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窝人笑成这样。
此刻胜负似乎已经不重要了,满心只想揭开眼罩看看——
一柄纸剑擦着她的发丝过去。
叶玉悚然一惊,就地打了个滚,还没起身,那柄剑紧紧地咬过来。
叶玉连忙举剑去挡。
两剑相撞,那剑的主人却大力压下。
这不是个发力的好姿势。
叶玉判断着此人的方位,抬脚一踹,踢中了他的足踝,那人猝不及防脱力,叶玉也趁机侧撑起身。
她刻意半蹲下身抵挡,果不其然,那人调整好姿势又立即横劈来一击。
叶玉从下顺着对方的力度挑飞那剑,左手便去劈此人的麻筋,拧着腕子卸力。
那人刚一脱手,叶玉就已经将剑悬在对面人脖子前了。
她的剑没有真的割上他的喉,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于是主动开口道:
“承让。”
裁判吹响口哨:“游戏结束。”
叶玉摘下眼罩,看也没看对面认输的巫褚,直奔场外问道:
“刚刚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都在笑?”
待裘云单口相声似的把众人逗得哄堂大笑后,裁判也将线索递给了叶玉。
正当他要宣布比赛进行下一轮时,金橙瑄突然打断道:
“等等。”
众人不解地看去,只见金橙瑄抱着臂,干脆道:“不用比了,我认输。”
叶玉有些惊讶,金橙瑄也看向了她。
两人对视上,金橙瑄不屑地哼了一声,别开眼道:
“看什么看,我打不过你,没必要上去丢人现眼。你可别以为我怕了,后面总有我能胜过你的游戏,等着吧。”
叶玉扑哧一声就笑了。
金橙瑄立马急眼,就要往这冲,被身边的白欢阳拦下了。
裁判连忙打圆场,将最后一张线索塞给叶玉。
叶玉这才停下笑意,拆开手上的线索卡。
广播响起来:“线索已经发放到胜者的手中,线索持有者可自行决定是否公开线索。”
众人对这话都反应平平,等着下一个环节,毕竟才第一天,局势尚不明朗,谁会在这个时候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公之于众?
广播也是象征性带过,停顿了一下,就准备继续讲下一项。
谁知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有一条线索要公布。”
众人望去,叶玉笑盈盈地捏着一张打开的信封。
她随意地将纸递给连森,示意他传给众人看,扬声道:
“杀人夺宝者就在场上十人之间。”
叶玉望过每个人的神情,众人脸上或防备或警惕,也有人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连森...
连森满脸星星眼,佩服地看着她。
叶玉掠过连森。
这么重要的信息,其他人或许会藏着,用来交换情报,或收买人心。
但叶玉看到这条线索,满脑子只有搅浑水。
广播见众人沉默下来,便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
“接下来,请诸位侠客领取各自的房间钥匙。”
回到房间时已经快十点了。
叶玉熬了个通宵,下午在见水房中也没休息好。
她伸了个懒腰,没精力再折腾,随手施了个清洁术就爬上床。
当人潮褪去,一个人躺在空荡的房间里,她忽然有些兴致缺缺。
将主导权交还给人形,或许会重新回到暗无天日的桎梏,在虚无中泯绝。
这个想法依旧在脑海中打转,但却不再让她如先前那般恐惧。
她莫名嗤笑一声,翻滚一个舒服的姿势才阖眼。
沉下妖力的瞬间,意识自由落体般消失在识海深处。
在身体的控制权彻底转换前,神识微弱地亮了一下,提醒道:
好像忘了什么事没做完。
但很快,叶玉还是决绝地纵身,坠入黑深梦境。
三一睁开了眼。
从她没控制住法力,攻击二师弟开始,意识就变得寡淡。
她似乎卸下担子,长长的休息了一次。
坐起身,从解封大阵开始的每件事依次在脑海中闪过:
从师父的阵中解开封印,在山门与见水一夜缠绵,不和长老报备将静清带下山,在咖啡店与庄家会面,签约上恋综。
这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两种血脉割裂已久,当二者各自做主导时,她的性格也会为之所影响。
当妖血的影响主动退去,再回想起这些时,她的想法也变得与先前几日大相径庭。
这竟然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三一兀自消化片刻,无奈地摇头。
“将师父抛在阵边,将未通过妖兽试炼的弟子带下山。”
她食指和中指合在一处,扶在眉心轻叹一声。
苦恼片刻,三一面上重新恢复了淡然处之的和缓。
她从床上起身,随手施了一个术法,有些凌乱的床榻瞬间规整,连分毫多余的褶皱都无。又将储物戒中拿出平日所穿的道袍换上,将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
待到收拾妥帖,三一俨然又恢复了往日的做派。
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眉眼间含着高山上常年不化的雪。
依然是那位年纪轻轻的道法天才,美名远扬的青玄宗门下首席弟子。
当下首要的是带静清回宗门,向师父说明近几日的情况。
三一刚捻起阵符,床头处却忽然嗡鸣一声。
三一没回头,手上阵术未停。
这个时间,大抵也只有静清了,反正她也要先去寻她,便只用法力,将震动的手机招来。
没想到她用面部识别开锁,却看到了两条来自陌生人的信息。
“不是说拍摄结束了要来找我吗?你在哪。”
“我在你房间门口。”
三一思索片刻,想起了这句话,是她在大厅同见水分开前说的。
妖形性子实在过于活泼轻率,应了旁人的事也没放在心上。
三一并没有回消息,她将手机暗灭,径直往前走去开门。
对于同见水之间发生的事,她本不甚在意。
匡扶正义封印妖邪的心念,自幼时便刻入她的骨血。
画符设阵、练功健体、除妖行道,占据了她前二十四年的人生。
她的人生除了职责一无所有。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被她定义为无关紧要的琐事。
但见水是个意外。
他有些不一样。
具体如何不一样,三一又说不清。
无论妖形人形,哪怕行为再不同,本质上仍是一体两面。
三一并不讨厌他,正如叶玉。
她拧开门锁,拉门。
见水看见她的神色,定在了原地,一时不敢上前。
三一淡淡地看着他,侧身让道,丹唇微启:“请进。”
见水踏进来,三一便将门关上,拉起防盗链。
他没有第一时间往房间里走,而是站在进门处的过道,细细打量她:“你怎么了?”
这个问题宽泛到难以回答,三一望着他。
见水只好进一步阐明:“你心情不好吗?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三一试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但效果不是很好。
她眯起眼,调动口轮匝肌将唇角挂到与鼻头平齐,最终呈现出皮笑肉不笑的效果,答道:
“没有。”
见水的面上空白了两秒,只好也慢慢地笑了一下。
三一判断这一轮关心已经完成,恢复成平日的神色,伸手邀请道:
“坐,喝水吗?”
见水依言坐在沙发上,眼睛不时从她脸上划过又移开,客气道:
“不用,我是不是...”
是不是不该来,是不是打扰了。
三一倒了一杯水,也在沙发上坐下,示意他继续。
“你是不是...累了?”
是不是随口开玩笑的,不准备作数。
三一摇头。
“那你说要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见水转头看她。
三一仔细回想。
当时似乎只是想要说出这句话,便真的出了口。但具体为什么要见,见了又要做什么,全然没想。
所以她实话实话:“没什么,我那时只是想见你。”
见水听到这句话是,笑容似乎真实了一些,但很快又在蓄满雨水的乌云般不安的思绪中暗淡下去:
“那时想,现在不想了?”
[让我康康]
三一:阴天适合散步,小雨带着凉意丝丝入骨,出去逛逛吧小乌云。
见水揪花瓣:想见我,不想见我,想,不想,想...想见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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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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