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之后的首次交谈,苍耳完败。
他直愣愣地坐在了一旁,脸色抑郁,暗忖:“哎~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可惜呀!有点儿……倔强啊!
小沙弥可没有秦空那么好商量的,他要是铁了心不跟自己去小茶馆,那自己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呢!唉!这会儿头有点晕……
小沙弥啊!你明明看起来那么……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怎么就偏偏在秦空这儿卡住了呢?
如果非要如此纠结的话,归根到底,那就只能是苏清提过的那些事了,虽然伤人不假,但是,换位思考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啊!小沙弥肯定是因为这事儿才气恼的,不然,他是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的。
如此分析的话,小沙弥生气,好像也是情有可原啊!毕竟,那场面对于一个出家人来说,确实是残酷又血腥的,而且,他何时面对过那样的事?更何况他还亲身经历过了,这样想,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也就能理解小沙弥的感受了。
反而是自己,如此强求与他才是不对的,这个时候,应该顺着他的想法,而不是一味的去要求他,所以,回小茶馆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苍耳想通之后,便不再愁眉苦脸的了,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悠闲的神色又浮现了出来。
关心看着燃烧的火焰逐渐减少后,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不到一会儿就抱着一堆枯枝进来了。他将火烧的更旺了些,收拾完后,又拿着一根挺长的木条走了出去。片刻之后,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声响。
苍耳寻声走了过去,就见他正在用那根木棍敲打着一棵不大的树,那树枝上零星的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枝干上却有许多的小颗粒状的东西。随着小沙弥的不断敲打,那些豆大的小果子便都落在了地上。
苍耳蹲在地上捡了起来:“小沙弥,你打的这些小豆子能吃吗?”
“这不是豆子,这是糖粒子,经历过霜雪之后,就是最好吃的时候了。”
这糖粒子呈椭圆形,颜色微黄,捏起来有点软,都是一簇一簇的,也没有核,吃起来确实甜。
苍耳惊喜道:“这好啊!刚好拿来当宵夜了。”
两人捡完之后又回到了火堆旁,一边吃一边沉默。
关心简单吃了几颗后,就将手中的糖粒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将自己的僧衣脱了下来,当作枕头:“吃完就歇息,明日还要赶早呢。”
苍耳凝视着他,很明显,他脸上一点倦怠的神色都不曾有:“小沙弥,我还没有问你,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呢?”
“两位将军心系梵城的百姓,找我只是为了给他们的子民祈福,保平安而已。”
苍耳将信将疑道:“小沙弥,你刚从巫山出来,两位将军就找来了,你……不奇怪吗?而且,你就这样跟他们一起来了梵城?”
“将军解释过了,是林掌门通知的他们,说他们的城主需要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在巫山等候的。碰巧,就遇到了我。”
苍耳思绪繁杂,神色疲惫道:“小沙弥,你……出来的时候见到林掌门了吗?还有其他几人?”
看来叶安安又夸张了,这林掌门不是醒的挺早的嘛!还说要个多少年呢!
“是有几位公子,他们当时正忙着找人,所以,我就先出来了。”
“……?难道你们没有在一处?”
“你是说长亭公子?”
“!?”
苍耳诧异地看着他,这小沙弥居然也认识他啊!
“他在我隔壁。”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巫山认识的。”
苍耳踌躇不安道:“小沙弥,你的意思是,你们是困在巫山时才认识的吗?之前并不认识吗?”
“嗯,之前不认识。结界解除之后,我们就出来了。”
苍耳如释重负道:“那就好!幸好你们都出来了,小沙弥,这位长亭公子…………”
苍耳迟疑了,并没有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不过,现在看着他毫发未伤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心里也是踏实了很多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都没事。”
“嗯嗯。”
苍耳也躺在了一旁,目光随意地看着露天的屋顶时,眼前飞过了一只流萤,盯着那忽闪忽闪的光亮,忽然想起了老先生:“小沙弥,那位老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老先生?”
“就是一位……白胡子老爷爷。”
“是他呀!在你来山外山之前就认识的,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只小乌龟。其实,你也见过的。”
“是吗?”
苍耳回想了一下,愣是没有想起来。
“当时请他帮忙,我还没有感谢他呢!”
“……下次见面,我们一起感谢他。”
“也好。”
此时万籁俱静,关心闭着双眼,看起来平静又随和。
苍耳翻了个身,一回头就见身旁竟多了一人!瞪大眼睛瞅了瞅,确定是秦空之后,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小沙弥果然是醒着的,此时的他正眸光沉沉的盯着自己。
“……………………”
苍耳急忙坐了起来,心里那些不靠谱的话术走马观花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玩笑道:“……哈哈,小沙弥,既然秦空都已经来了,那……我们一起,反正这地也挺宽的。”
关心漠然道:“你为什么纠缠他?”
苍耳抢先回道:“小沙弥,不是秦空纠缠我,是我……”
关心站起身走到屋外,仰头凝望着皎月:“你还是离开吧!不要再来打扰他了。”
秦空懒洋洋的枕着自己的手臂,柔和道:“抱歉,怕是不能。”
苍耳安慰似的捏了捏秦空的手心,勉强一笑,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小沙弥,我们…………”
“你很了解他吗?”
苍耳欣然回道:“嗯嗯!算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挺长的。而且,秦空帮了我很多忙,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走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坎坷与挫折。
幸好有秦空,在我不知所为,无可奈何时,都是他帮忙解决的。所以,小沙弥,看在你们都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就……和睦相处吧!”
此时的夜空忽地暗沉了下来,仿佛变了脸,让人看着压抑又心惶。
关心默默闭上了眼睛,半晌,才回头看向苍耳:“山外山不在了吗?”
“……小沙弥,山外山毕竟是一座普通的寺庙,历经千年,早就无人知晓了,到现在,自然是化为乌有了。不过,我们再找一处不就好了,反正都是一样的。找一处更好更稳定的地方。”
“怎么会一样?”
“小沙弥,你以前也没有这么依恋过某个地方的啊!是不是因为巫山的缘故,所以觉得,山外山才是最好的?”
关心眼神沉静如水,语气淡然:“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归一剑,所以才会和他们在一起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不一样的!”
苍耳回头瞅了一眼半躺着的秦空,眸光似水般温柔:“不都是……一样的嘛!”
于苍耳来说,没有什么区别,自始至终,自己喜欢的,一直都没有变。
关心将目光望向了秦空:“你接近他到底是图谋些什么?他现在灵力全无,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这世间那么多人,为何对他穷追不舍?”
苍耳深吸一口气,这下有点难办啊!两边都不好哄呢!自己要是不向着小沙弥,那他止不定多伤心呢!可是秦空,他……也是于心不忍啊!突然有点理解苏清当年的感受了,哎?!这个比喻……欠妥。
秦空懒洋洋地走了过来,斜睨了他一眼,奇道:“这话说的,不太对。不过,我不否认,所以,请问,那你呢?”
关心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坚决道:“你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
“怎么会?我觉得,刚刚好。”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他要去哪里,还请你不要干预。”
“希望你也如此。”
苍耳干巴巴地看着他们两个,这对话听的云里雾里的,实在不清楚他们两个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说的话也不带刺,人也不炸毛,总的来说,气氛也算和谐。
“我有话要对他说,请你……”关心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忽地眼眸一沉,接着便将苍耳带到了另一处。
此时的苍耳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小沙弥走开了,暗自思忖:“看样子,还是先稳住小沙弥的好,他被困那么久,这一见面都是自己在不停的问他,而他好像并不想说些什么。
这会儿突然就改变了态度,这可是个好时机,趁这个机会与他好好谈谈,说不定还能消除他对秦空的看法,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苍耳在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身回到了秦空身旁。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眼神示意不太明确,有些话,还是亲口对他说才放心。
关心站在原地看着他快步走向那人,接着便对他一阵耳语,听着他轻声细语的说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过来。
直到看见秦空离开时,苍耳才彻底放下心来,随后便走向关心。
“小沙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就…随便走走。”
“好吧。”
关心见苍耳神色自若地跟着自己时,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而后又很随意地看向了苍耳,他平静无澜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不过,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
“那位叶公子你已经见过了吧!他可有对你说过什么?”
苍耳愣了愣神,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脸懵懂的盯着他,疑道:“……?小沙弥,你刚才问了一句什么?”
苍耳本以为接下来的场面会是两人互诉衷肠,围炉夜话的温馨时刻,毕竟小沙弥在自己的心目中,还是很天真无邪的。
所以,当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时,不由的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毕竟眼前的人,可是真真切切的小沙弥,而不是冒充者。
“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没有。”
虽然自己内心刚刚还是欢欣雀跃的,但是现在,实在是无法开心起来了,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一想到叶公子,就不由的想起了叶安安。
不光如此,甚至还有一种预感,这小沙弥说的叶公子八成就是叶安安。如果真的是,那就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会被骗,而且这感觉十分强烈,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叶公子处事谨慎,他应该没有明说,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
苍耳不由的心惊胆颤了一下,这叶安安就是活脱脱的小狐狸,而且,还是那种有一百八十个心眼的小狐狸,他说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个字都不敢轻易相信啊!
“难道他没有提起过?”
“……这,我得好好想想,小沙弥,你先等会儿。”
这不太对啊!小沙弥为何会如此问自己呢!?而且他所说的叶公子……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
苍耳试探道:“小沙弥,你说的这位叶公子,与你是旧相识吗?”
“有过一面之缘。”
苍耳暗自寻思:这小沙弥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除了以前一起生活过的那些和尚,其他人自己多少也是见过的啊!而且小沙弥说的一面之缘的人,不应该自己也认识吗?
他每次下山都是与自己一起的啊!那也没有见他单独见过谁啊!虽然自己可能会忘,但是,就凭那叶安安的长相,也不属于那种一见就忘的人啊!
而且,只要是小沙弥认识的人,就算是相貌平平之人,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所以,这位叶公子有可能……不是叶安安。
关心默默凝视着苍耳,观察着他的神色,又道:“你想起来了吗?”
“……还没有,要不,你说说他的名字,这样的话,更容易想起来。”
“他名为叶安安,我从巫山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他了,所以,我以为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苍耳眼里一片茫然无措,大脑都停止运转了。
“你这是怎么了?”
苍耳内心叫苦不迭:这还没开始聊呢,就碰到了叶安安,而且,小沙弥对他的印象,好像要比自己还要好。不出意外的话,那接下来的话题多半会产生分歧,甚至会严重跑偏,因为自己一想到叶安安,脑子里就一片混乱,根本平静不下来。
“……我想,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
“这事很重要,而且,我想去山外山之前,先去见见他。”
“为什么?!”
苍耳实在不明白,小沙弥从巫山出来之后,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见到自己之后,第一次聊天是因为叶安安?这不合理啊!明明自己才是他叙旧的对象啊!
还是说……小沙弥与叶安安有什么旧交情?难不成,他们之间有着自己不清楚的秘密?还是说,他们认识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早?!
“因为你。”
“?!”
“我们见了面再说。”
“我不想去。”
“那等你想去的时候我们再去。”
“我没有想去的时候,所以,你还去吗?”
“那我自己去。”
“不行!”
“那我们一起去。”
“小沙弥,你能不能先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去见他啊!”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为什么是我?我和他可不熟。”
“我也不熟。”
“……那你为什么非要去见他?”
“我已经说过了。”
“……为……不对,小沙弥,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去见他,然后呢?因为我的什么原因呢?”
“灵力。”
“……谁的灵力?我的?”
“嗯。”
苍耳又一次重复问道:“我的灵力?”
“嗯。”
“……与他有何关系?我自己的灵力……也不多啊!”
苍耳说这话时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预感接下来的话题会越来越沉重,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自己体内仅有的灵力也就一点了。
“叶公子可以帮忙。”
“帮什么忙?难不成他还能让我恢复灵力?”
“嗯。”
“……开玩笑的吧!小沙弥。”
关心定定看着他,然后很认真地说道:“不是玩笑,是真的。他亲口告诉我的,说一定会让你和以前一样。”
苍耳听到这话时,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手脚都渐渐冰凉了起来。
“小沙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苍耳不由地抓起了他的手,然后仔细观察了起来,看到他手腕处的那颗痣时,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这不是冒充者,这是真的小沙弥,可偏偏是真的才更令人心惊胆战,惶惶不安。
关心将他的手轻轻搭在了苍耳手背上,脸上露出了微笑:“我是小沙弥,货真价实。”
“童叟无欺。”
苍耳接上了他们两之前玩过的游戏,当时觉得这对话幽默风趣,时不时的就逗他,虽然他老是不配合,不过他越是不配合,自己就觉得越是好玩。可是现在嘛,这场景莫名让人心慌手抖,不知所措。
“若是你实在不想去,那我们就先去一趟山外山,之后再去找叶公子。”
“……小沙弥,其实,恢复灵力这件事,我不急,而且,我现在有一点了,所以,就顺其自然吧!也没有必要请别人帮忙。”
关心默默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的事,就不麻烦其他人了,小沙弥,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
“我也是其他人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打个比方。而且,叶安安他……”
“你不在乎自己的灵力,那他的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体内的灵力也是他的,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他的灵力在你体内会如此稳定吗?”
苍耳勉强一笑,回想起自己与一点的磨合过程,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呢!能驯服一点,完全是靠自己努力争取的,这种契而不舍,一点可服的精神是很难得的。
“哈哈,小沙弥,你是不是想见识见识一点?我现在就召唤出来让你看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关心拒绝道:“不用,他的灵力始终不是你自己的,使用起来再顺手也不能大意。”
“这个就放心好了,我对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我也相信一点。”
“你不是相信灵力。”
“……呃,小沙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不过你放心,我完全有把握。”
“所以,你从没怀疑过他。”
“怀疑他什么?”
这就让苍耳很是头疼 ,为什么小沙弥对秦空的成见如此之深啊!这完全就无法沟通啊!再者说了,最应该怀疑的人难道不是叶安安吗?还是说……咦?这小沙弥对秦空的态度,似乎与自己对叶安安的差不多,难道这就是……偏见?
关心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而是继续走着,目光幽深:“等见了叶公子,你自然就知道了。”
苍耳纳闷不已,这叶安安究竟是何等高人啊!小沙弥怎么对他如此信任?而且,还很执着,这就很值得怀疑了。最可怕的是,他似乎还对叶安安格外的热情,反而对自己倒是平平淡淡的。
“那个……小沙弥,其实,我并不想去见他们的。当初也是为了救人,所以才想着要恢复灵力的。”
苍耳既不想见叶安安,更不想欠他人情,好不容易与他们脱离关系,现在还是别再有其他牵扯的好。
虽然不知道小沙弥为什么执着于叶安安,但是,有绝大部分原因肯定是因为小沙弥耳根软,再加上叶安安的精湛演技,换谁谁不迷糊?当务之急,还是先规劝一下小沙弥吧!
关心在苍耳开口前便堵住了他的嘴,态度坚决:“我是一定要去见他的,你要是不去,那我就自己去,等我找到能让你恢复灵力的方法后,我就回来找你。”
“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你可以不去,但我一定要去。”
“不许去。”
“不行。”
苍耳哀叹不已:这人都从巫山出来了,那还要恢复灵力有何用啊!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是自己的灵力,但是,为什么非要去找叶安安呢?为什么非要现在去?为什么小沙弥如此信任叶安安?
“小沙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从长计议。”
“你是不想恢复灵力,还是不想离开他?”
“…………”
苍耳也答不上来,而且,小沙弥这种势在必得的样子,怕是自己说什么也阻止不了他,要不……先撒个谎哄一哄他?哎!不用撒谎啊!有现成的答案啊!
“小沙弥,其实,忘了给你说了,我的灵力秦空有办法恢复的,上次在巫山时,灵力似乎被唤醒了,只不过灵力变得暴躁了些,幸好有秦空,他暂时压制住了,不然,说不定会误伤他人呢!”
“你的灵力为什么会受他的控制?”
“这个……情况特殊,当时应该是被什么影响了,而且,我目前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时间无法承受太多的东西,所以才会……”
“所以更应该去找叶公子,他有办法。”
“他或许真的有办法,但是也要林掌门点头才行吧!”
苍耳也清楚,从计划开始救人起,再到藏锋山,林掌门可是明里表示赞同,暗里又百般阻挠。而叶安安又对他唯命是从。
就算林掌门突然大发慈悲了,那一定是上次被秦空打失忆了,所以才会同意叶安安来帮自己恢复灵力的。要么就是叶安安背着林掌门偷偷来帮自己的,不过,他真的这么厉害吗?还是说,他在欺骗小沙弥?
“叶公子答应过我,所以,他一定会做到。”
“……答应过你?什么时候答应的?你们什么时候结交的?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关心犹豫了起来,他的拇指开始来回摸索着自己的手腕,垂眸不语。
苍耳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这反应也不符合小沙弥的性格了,他这个小动作,只有在难为情或者害羞时才会表现出来的,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四大皆空的小沙弥了,难不成……是叶安安男扮女装欺骗了小沙弥?!不对不对,这小沙弥明明说的是叶公子,不是叶姑娘。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不对!不对!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的,我得好好想想,说不定这叶安安与那老先生一样,也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小沙弥的,说不定我也见过他呢。
关心见他蹙眉不语时,开口解释道:“是在巫山时认识的,虽然与他是萍水相逢,不过,遇见便是一种缘分。”
“……?!缘分?是对他本人吗?当初,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与你相遇的?”
“叶公子性格开朗,长得又很好看,就算他的身份高贵,但与他本人性格无关,而且,他待人真诚有礼,你见了应该会喜欢的。”
“……………………”
苍耳愣怔不已,甚至都有点怀疑,小沙弥说的叶公子不是自己见过的叶安安了。
“所以,你要是实在不想去,那我就一个人去,你,回去陪他。”
“不行!”
“你放心,叶公子谦逊低调,不会带我去藏锋山的,而且,我相信,他不会耍什么心眼的。”
“……呵呵,幸亏我认识他,虽然时间也不长。我觉得现在有一件事比去找他更重要,所以,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当然,我说的就是你口中的叶公子,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个茶楼里的小伙计,第二次见时,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位贵公子,而且他……”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存之法,更何况他那样的身份,自然是比我们要更谨慎一些。水清则无鱼,道理浅显易懂,所以,太过于严苛,就很难交到朋友的。”
“………………”
“所以,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苍耳咬了咬牙,决定陪小沙弥去看看,万一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呢?万一只是同名同姓呢?虽然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反正不管是哪个人,自己是坚决不能让他一个人去的。
“小沙弥,我想了想,还是一起去的好,而且,你说的很对,我也觉得我对他过于挑剔了。而且,你是因为我才去找他的,我不去怎么行呢?他到时候还要给我看病……检查我的灵力呢!
这俗话说得好,看病就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既然要治病……治我的灵力,那还是要让他好好看看我,然后再对症下药。”
“嗯嗯。”
苍耳看着小沙弥神色渐渐清明了起来,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啊!
“小沙弥,那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告诉秦空一声,让他回去。”
“刚才不是已经让他回去了吗?”
“……我不放心,万一他又返回来等我呢?我还是回去再看一眼,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苍耳说完就急匆匆地赶了回去,完全没有瞧见关心黯然无光的眼神,更没有看见他紧握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夜风凛冽,吹落的枯枝败叶散落在地,趁着夜色朦胧之际,苍耳回到了寺庙。
进去一看,秦空不在。
“看来是真的回去了。”
苍耳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忽地眉头一紧,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慌,不慌。”
苍耳暗自安慰着自己,没走几步时,瞧见了一人。仔细端详了半天,确定是位陌生人之后,便不慌不忙地继续向前走着了。
“神医请留步。”
苍耳回身望了过去:“……你,是在喊我吗?”
“嗯。”
“我……不是神医,你怕是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公子这样的人,就算是远远看一眼您的背影,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更何况您还医治好了大师兄,这就更加不会认错人了。”
“………………”
苍耳再次辨认了一番,还是觉得面生,便试探地询问道:“……你说的大师兄是哪位?”
“苏清大师兄啊!神医忘了?”
“………………”
苍耳打量着此人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并不像藏锋山的弟子啊!莫不是有人故意冒充的?呃……还是自己想多了?
“我知道,神医见的人多了,自然对我没什么印象。”
“……不是,是我最近……太忙了,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了,所以,你是……”
“叶奇。”
苍耳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避免多生事端,只好点头微笑,一脸友好地看着他。
“神医,我们现在就去吗?”
“……?我们之前约好了吗?”
“不是与我约好的,我只是带您过去。”
“去……哪儿?”
“关师傅说,去您常去的地方就行。”
“小沙弥?!他刚才还和我一起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苍耳也不再纠结为什么小沙弥没有等自己了,说不定他是怕自己把秦空找来,然后再绑他回小茶馆呢!
至于这位公子……都不重要了,比起叶安安,小沙弥认识谁都不觉得奇怪了。
而且,这位公子看起来就正常多了,所以,对他也放下了戒备。虽然也不太能确定他是不是藏锋山的弟子,但他那清澈透亮的眼神,还有那真诚无比的态度就很难让人产生怀疑的。
“你刚才说,去我常去地方?”
“是,关师傅是这样说的。”
“难道是……茶楼?”
“这个就不知道了。”
“嗯……应该是。”
“我看关师傅去的方向应该就在这附近。我过来时也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确有许多的茶楼。”
“这附近就有茶楼吗?”
“嗯,还不少呢!”
“……那岂不是更不好找?”
“这个我来解决。”
“嗯嗯,那这个就靠你了。”
“包在我身上。”
“好。”
苍耳能想到这个地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他们两个去过的地方就数茶楼最多了,因为一般的茶楼都有讲故事的老先生,这种一边喝茶,一边听故事的生活,可是很有趣的。
苍耳跟着叶奇来到一处偏小一点的茶楼,茶小二将他们带到二楼,沏了一壶上好的茶,上了一碟子茶食品。
“小沙弥会在这里吗?”
“嗯嗯,这里的茶虽然一般,但是这里的说书先生可是一绝。”
苍耳也明白,这就很符合自己的喜好,这也就意味着,叶奇确实是与小沙弥认识的。
他们两个所处的位置也是极佳,刚好能看到楼下戏台上的精彩表演。
叶奇瞧着桌上的糕点,脸上现出了一抹不悦:“这里的老板也是位性格独特之人,他的茶楼里除了茶,就是糕点,其他的一概不要。所以,神医就先将就吃一点,等回去之后,我再给神医摘些可口的果子。”
“…………”
苍耳神色一凝:这人还知道自己的喜好?而且他也姓叶,莫非他是叶安安的远方表弟?还有,他说回去之后……是什么意思?
“你……刚从藏锋山下来吗?”
“我来这里好些天了。”
“……恕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任务吗?还是单纯来游玩的?”
“神医哪里的话,我们藏锋山可比这里要好玩多了,我来这里是有任务的。”
苍耳纠结片刻,最后还是默默喝起了茶,这问题再问就有点越界了。
叶奇不明白为什么神医突然沉默了下来,便自作主张地解说了起来。
从这座茶楼的建设与构造,再到茶的发源地,甚至还解释了茶楼里的表演方式与风格,而且他的解说精准到位,竟没有丝毫偏差,更没有夸大其词的赞美与添油加醋的贬低,听着他的解说,仿佛看到了一摸一样的场景。
苍耳好奇地盯着他,直到他讲述完毕,才开口道:“这里的老板与你熟吗?”
这一问除了好奇外,更多的便是怀疑了,对别人的地方如此熟悉,这人多少是有点不简单呐!
“神医为何如此问?难道神医也认识?”
“……不是,我就是无聊,所以瞎打听一下,还有,神医这个称呼就见外了,所以,还是喊我公子便好。”
“神医谦虚了,要不是您,大师兄怎么会痊愈呢!神医可是我们藏锋山的大恩人啊!”
“…………”
苍耳眼巴巴地看着他,一想起苏清的病,还是有点愧疚的,至于大恩人就更不是了,他要是知道他们的掌门在巫山的遭遇,说不定就是另一种态度了。
“神医,等您有空了,就到藏锋山来,我们一定好好招待的。”
“…………”
看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时,苍耳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坦诚相见,要知道,真相有时候是会伤人的。
眼前的这位少年阳光开朗,而且还很会聊天解闷,所以,苍耳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直到茶小二第三次添茶时才发觉,他们两个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些时辰了。
苍耳也是等着急了,便问道:“小沙弥怎么还没有来?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什么时辰来?我们再这样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神医放心,这里的茶楼都是不打烊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神医要是无聊,就看看台下的表演吧!我想他们应该快来了。”
这个时候再着急也没用,苍耳只能等着,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表演,看着看着就觉得他们的表演还挺有趣的,坐着干等也是等,还不如好好欣赏一下精彩的表演呢!
就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儿,苍耳看着台上的表演都换了好几波了,虽然内容也精彩极了,自己看的也有点入迷了,差一点儿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那个,叶……公子,我们都等这么久了,小沙弥还没有回来,你说,我们要不要换一家再继续等?”
“他们应该快来了。”
“……他们?还有谁?”
“我,也不是很清楚。”
苍耳反应过来了,他们应该就是叶安安了。哎?这眼前不也有一位姓叶的公子,看来,这人与人还真是不一样呢!这位就很平易近人嘛!
就在苍耳胡思乱想之时,台上的表演又换了一个,这次是一个青年人,他单薄的身躯站在台上,看样子应该是要表演一场苦情戏的。
结果出乎预料,这位青年的表演居然是压轴大戏,他一个人就表演了好几百人的活,虽然是一个人,但是你只需要闭上眼睛,不要看他本人,或者,你随便看向任何一个地方,就能听到一场热闹非凡的故事,因为他的表演正是精彩绝伦的口技表演。
“这人厉害啊!”
苍耳由衷地佩服道。
“嗯嗯。”
苍耳还想再表扬几句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要告诉他。”
这一声如雷贯耳,瞬间进入了苍耳的脑海,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时候。这相似度完全与之前听到的百分百一致,这声音简直如同一盆冷水,直接让苍耳的心从头凉到脚,在他极度震惊之时,那人又说了一句。
“他在为你续命。”
这一句话似乎像一把利刃,直击内心深处,成功的让神思恍惚的苍耳即刻回神,然后瞬间站了起来,接着就朝着那人奔了过去。
叶奇见状,便立马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神医!人还没有来呢!神医您慢点跑,别摔了!”
就在叶奇慌乱追赶时,中途被一人拦了下来,待看清是关心时,一脸歉意道:“关师傅,是我没有看好神医,让他跑出去了。”
“什么?他跑了?”
“神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追着表演的那人跑去了。”
“他朝哪个方向跑去了?”
“戏台后面。”
说完,他们两个也追了过去。
苍耳第一次这么脚踏实地的追人,虽然人是追上了,就是有点气喘吁吁。
那位青年就站在不远处,他消瘦的背对着苍耳,呼吸匀畅。
苍耳深呼吸了一口气,既然人家肯停下那飞快的脚步,那就证明他也有话要说。
“那个,抱歉,是我唐突了,看你高高瘦瘦的,跑起来倒是快啊!”
那青年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转身,苍耳又道:“既然都追到这儿了,要不先聊聊?”
苍耳眼看着他要迈步向前走时,一个疾跑便拦在了他面前,抬头看去时,就被他的一双眼睛给惊到了,脱口喊道: “叶安安!?”
那青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他黑漆漆的眼眸瞬间睁大了,脸上僵硬的表情动了动。
“我不是。”
苍耳也没有料到会见到这样的叶安安,震惊与惊吓同时出现时,竟然是这种感觉?一时间突然变得冷静了。
“骗鬼呢?我都已经认出来了,就别演了。”
那青年眼里闪过一丝喜悦,说话间便恢复了真容。
“公子,我以为你并不想见到我,所以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的。”
“……这话说的,倒是我的错?”
“公子不介意就好。”
苍耳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有办法恢复我的灵力?”
“嗯。”
“你为什么现在说?”
“因为掌门。”
“……难道林掌门真的失忆了?”
“没有。”
“那你是……”
“我是来与公子商量的。”
“商量什么?”
“我帮你恢复灵力,你帮我救掌门。”
“……什么?难道掌门已经……”
“不是,掌门至今未醒,虽然性命无碍,但长此以往,藏锋山怕是会陷入困境。”
“他没有醒?”
“嗯。”
“看来是我想错了。”
“还请公子帮忙。”
“叶安安,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什么水平你忘了?我能帮上忙?”
“只需要公子的一句话。”
“……什么话这么有分量?”
“只要公子开口,主上一定会同意的。”
“秦空?!为什么?他有解药?”
“不是。”
苍耳凝视着叶安安,问道:“要不你先说说刚才的事。”
“公子想听哪件?”
“你模仿的声音从何而来?”
叶安安凝眸望着他,他的视线如烈火般灼热,热的让苍耳又一次回想起了那个声音,这让本就紧绷的神经又一次拉扯到了极限,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而且有些事似乎正在慢慢浮出水面,但更令自己震惊的是,这千丝万缕的背后似乎与自己有关,这感觉让人浑身发冷,可怕至极。
虽然自己也知道世事无常,也懂得得过且过,但知道归知道。可一旦发生,并且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就是另一番感受了,到那时,就算知道如何开解自己,怕是也没那么轻松化解了。
“公子何必如此慌张?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我。”
“你……是在威胁?”
“公子为何这样想?我从来不会。”
“所以,你才是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叶安安听到后,竟开心的笑了起来:“哈哈,公子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总算是被你看见了呢!哎!可惜啊!这些,并不是我所造成的,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叶安安,你又在玩什么游戏?你精心设计了这么久,难道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何不大大方方的承认呢?”
“公子,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你演技如此精湛,我若能发现,那才是笑话。”
叶安安缓缓走来,眉眼带笑:“公子再想想,你听到的那个声音,到底像谁的。”
苍耳盯着他看时,发现他一会儿春风满面,踌躇满志的,一会儿又这样冷傲自负,令人不可向迩的,这姿态似乎有点熟悉?他这个样子……怎么有点像自己!?哦!是以前的自己。
“声音像谁我不清楚,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可一点儿都不像你。”
“是吗?那我现在的样子,像谁呢?”
苍耳漠然视之。
“公子当真想不起来?”
这一句话是用那个声音说出来的,不过这一声因为离的近,所以苍耳听的很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呆愣在地,甚至都有点灵魂出窍了。
苍耳神思恍惚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看来公子是听出来了,也不枉费我练习了那么久。”
苍耳脑海空白了一瞬,随即又立马镇定了下来,虽然这声音与自己的别无二致,但这也并不代表就是自己啊!况且,这叶安安是谁?他想要模仿谁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自己不能被他迷惑了,还是要保持理智,冷静面对,先想办法摆脱他,之后再与秦空商量一下。
“……叶安安,我能在这里出现,你应该知道原因了,所以,你能否将小沙弥也带来。”
“刚才可是公子一路追着我来的,至于关心,他,不就在你身后吗?”
苍耳瞬间回头,就见有两人正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赶来。
“小沙弥,先别过来!”
苍耳出声制止无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到了自己跟前。
“哎,我不是说了先别过来吗?你为什么不听?”
关心收起了慌张的神色,语气平和道:“既然叶公子已经来了,那我们就找个地方谈谈。”
叶安安一脸诚恳的看着苍耳,神色乖巧如小白兔。
“………………”
苍耳看了看小沙弥,发现他像是遇到了久违的知己朋友一般,那温和又开心的神色也是明晃晃的。
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感觉不像是有一面之缘的人,更像是……青梅竹马!?
苍耳又一次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连连摇头叹息,甚至用手拧了拧自己的手臂,以便自己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虽然思绪已经混乱如麻,茫然无措了。
起初是因为被那只小灵兽带去了一个地方,那是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的,第二次听到那个声音时,是因为那个盒子的缘故,反正与叶安安是脱不了干系的。至于小沙弥,好像是除了暗中设局者之外,他似乎也知道些什么,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但看他的反应,又不像是不知情的人。
还有就是,这两人究竟是如何结识的呢?虽然不是怀疑小沙弥的解释,但是他只说了认识的时间,并没有说因何事而认识的,这事肯定不简单。也不知道小沙弥会不会告诉自己,更不知眼下的这种情况,自己要如何应对了!
关心看了看苍耳,便将他拉到一旁:“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误会,所以趁此机会,将误会解开,好不好?”
“……不……是很好。”
“叶公子虽然心思不纯,但他也是迫于形势,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像平常人一样,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小沙弥,你对他是不是过于……偏袒了?”
“我想让你们解开误会。”
苍耳只是看着他,不是自己不想问为什么,而是他本就说服不了现在的小沙弥,也许,他……比起以前,是有所不同了。
“小沙弥,我后悔跟过来了。”
“……你不想恢复灵力吗?”
“……不是,我只是……想再想一想。”
苍耳可不想说自己是因为秦空不在身边,所以很没有安全感。
“灵力就像是水的源头,若是能找到真正的水源,那便会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但若是找不到源头,而是靠别人的接济来获得的话,那是远远不够的,说不定还会累及他人。”
苍耳蹙眉道:“虽然一点是灵力,但……这也不能完全算是秦空的灵力,顶多算是一个法宝,或者防身利器。”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难道不应该这么认为吗?还是说,叶安安说不能这么认为?”
苍耳回头望了一眼叶安安,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就知道小沙弥已经被他洗脑了,自己说什么也是枉然。不但不会改变小沙弥对叶安安的态度,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
“叶公子倒是没有这么说。”
“估计他是想这么说的,只是没说而已。”
“灵力迟早是要恢复的。”
“所以,迟一点也不打紧的。”
关心眸光一暗,毫无情绪道:“你之所以能醒来,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对他所做的事视若无睹。”
苍耳静静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虽然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但他就是不肯相信。
“所以,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是吗?”
“你不这么认为吗?”
“要是不离开呢?叶安安就帮不了了吗?”
“你体内的灵力终归不是自己的,你能保证它一直为你所用吗?他也能一如既往的陪在你身边吗?就算是,那你呢?你不想回到以前吗?现在这样真的是你所愿吗?”
苍耳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如果秦空不介意,我倒是无所谓的,至于灵力,大不了我就不用灵力了。”
两人的意见还未达成一致,叶奇已经过来催了,苍耳也只能结束话题:“反正,离开,这事……我想会有另一种选择的,所以,我们就先应付当下。”
关心道:“所以,也应该远离危险,珍惜生命。”
“……?小沙弥,有些事你可能不太了解。”苍耳给小沙弥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又轻松一笑,“是啊!还是珍惜眼前的好啊!其他的都是浮云。”
苍耳也心知肚明,离开是办不到的,自己能如此执着,绝大部分原因……当然是垂涎秦空的美色了,不过这事……可不能直白的说出口。
“我知道,你很信任他,就连你的灵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何如此暴怒,甚至都不听你指挥,但他却能压制这些事你都不曾怀疑过他,我,还能说什么。”
这小沙弥居然没有看懂自己的眼神示意?这点默契都没有了吗?苍耳无奈之下,只好干笑一声:“小沙弥,是我错了,我觉得我需要冷静冷静,你可别一气之下就离开啊!我现在可是没法追上的。”
关心神色暗了下来,沉默不语。
苍耳暗自琢磨:“这是……安慰的方法不对?他这么还更生气了?”
叶奇也不管他们二人在玩闹还是真生气,一只手抓一个,便将他们两带到了叶安安面前。
叶安安也是耐心十足,他站在远处看了好半天,都不曾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这让苍耳很是纳闷,他将迷茫的目光望向了叶奇,看他的神色,大概也是受了叶安安的指使的,不然他可不会如此鲁莽行事的,相比在茶楼那会儿,他还是一副恭敬又谨慎的态度呢!
叶安安开口道:“公子放心,我帮忙也是有条件的,所以,你也不要有顾虑。”
“……条件是现在要谈的吗?我能拒绝吗?”
“公子还是先听听吧!”
“……不听怕是也不行吧!”
“公子,还是那句话,我想请你帮忙救人。”
“……救什么人?除了你们掌门,谁又被抓去巫山了?”
“不是,是掌门。”
“他被谁抓了?”
苍耳不由地看向了小沙弥,难道他们以为是秦空干的!?这也太冤枉人了!
“我先澄清一下,肯定不是我们干的。”
“公子误会了,掌门,他……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是,我想让他早点醒来。”
苍耳愣了几秒之后,慢吞吞道:“……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啊!就算是你帮我恢复了灵力,我也没有把握将他唤醒的,所以,你的这个条件怕是多此一举。”
“不会,公子有办法的。”
“比如……”
“只需要公子的一句话,我就能借到它,这样,掌门也就能早点醒来了。”
“……借?找谁借?”
叶安安轻轻一笑。
苍耳试探道:“……不会是秦……归一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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