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天走到末尾,院子里的积雪未化时,秋暮辞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但是她的钱也快用完了。徐明哲虽然是五品京官,但是他领的俸禄在繁华的京城实际上是不够看得。若不是有秋暮辞和柳希翠的嫁妆,主要是秋暮辞的嫁妆贴补,徐明哲不会有现在这么风光。
秋暮辞必须要想些办法搞钱了。
她实际上对古代一无所知,全靠原主的记忆以及看得古代剧的知识小心翼翼试探。
比如说东市是京城百姓吃喝玩乐的地方,再比如说,原主根本没出过几次家门口,每次出去都要厚厚的头纱或者坐在轿子里。身为官员的侍妾也是要讲礼数的。
秋暮辞感觉到一股窒息。恨不得再次落水穿回去。要知道她是最喜欢逛街的。如果不是落水不一定穿回去,会彻底死亡。秋暮辞早就这么干了。
缓缓,都缓缓。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
秋暮辞告诉自己稍安勿躁。
于是便让桐儿拿来她们院里的账本。
虽然说管家的是柳希翠,但是每个院子里都会有自己的小账本。平常吃了多少、喝了多少、穿了多少,在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一看,原主平日里花销并不算大。除了胭脂水粉,就是素衣罗锦。或者给她儿子买一些笔墨纸砚和吃食。
秋暮辞记得原主“嫁给”徐明哲时,可是带了黄金不说万两,也有千两那个数。
如今才过了几年就剩下一些素簪子和碎银子。竟是连半点黄金都找不着。
还有衣服。
原主家做得是苏绣的生意。原主成婚时,布匹带了很多。如今也只剩下成婚时的样衣还有以前原主在闺阁中都看不上眼的蚕丝衣服。
好一个被吃干抹净。
自从孩子出生后,原主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家的人来慰问了。原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不曾给家里写信。
换做是秋暮辞决意不会这么做。
于是秋暮辞翻出笔墨纸砚,决定休书一封给秋家。诉说自己的艰难。谁知道秋暮辞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是身体上的一些习惯却还是没继承。
秋暮辞艰难地写着,过了一会儿,一封狗爬一样的家书出现了。秋暮辞实在是不忍直视。
便问桐儿:“你可会写字?”
桐儿:“奶奶,奴婢不会。”
秋暮辞:“那我以前可曾给本家写过家书?”
桐儿:“姨娘一般都是让管家去联系秋家的老爷。近几年......管家说秋家老爷过得好,不必如此频繁地写书请安。所以姨娘你就没写了。”
秋暮辞:“你可曾知道跑腿送信的人是谁?”
桐儿:“知道。是小石子。他和他爹都跑的很快。不过近几年都是小石子在送文书。”
秋暮辞细细思索了一番,决定找个会写文书的人,另外再加点钱让小石子去送。管家那边的人看来都是柳希翠的。
索性这些事情办成的很快,小石子一听有钱。便欣然接下这件事情。
办完这一切,秋暮辞又躺回床上。无法,她现在虽然好些了,但还病着。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等到再好一些,冬天过去了再出房门。
徐明哲近几年并不常宿在原主这里。原主看起来就像是失宠的样子。屋里的一切摆件都散发着岁月的光泽,也就是用了很长时间的不值钱的老东西。
值钱的东西早就被管家的以各种名义借走或者送走了。
饶是秋暮辞脾气好也感觉到一阵窝火。这就是封建制的古代。活得和奴隶又有什么区别。
原主房间里没有什么值得把玩的东西。有一面铜镜还算是精致。秋暮辞拿来铜镜照出自己的脸。说实话,这张脸面若银盆、肌骨丰盈,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正是明艳大美人的长相。比秋暮辞上辈子长得好看多了。
只是尚在生病的痊愈中,气色差些。
“唉。”
“秋娘为何叹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秋暮辞身后站了一个男子。
听着这记忆里熟悉的声音,秋暮辞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徐明哲!
她落水前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如今变成已有一子的京官夫人。前后落差也太大了。
看秋暮辞迟迟不转身,也不回应。
徐明哲眉头一皱,把铜镜从秋暮辞手中抽出。
开玩笑道:“多日不见秋娘。怎么反倒是生分起来了。”
哪里是多日不见。分明是五十七天没见面了。原主每天就指着数日期过活。秋暮辞吐槽。这个“丈夫”她也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毕竟两人实际上是属于陌生人的身份。并且徐明哲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太烫了些。秋暮辞感受到一股不自然。便推脱道:“咳咳。妾身一时想周儿着了迷。说起来,妾身生病的这段日子已经很久没见过周儿了。”
徐明哲眉头自然松展开。原来是想周儿。他以为就像是柳希翠说的那样,秋娘重病缠身了呢。正好今天公务不多,能多陪秋娘一段时间。
可是秋暮辞并不需要有人陪。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原主留下的记忆,生怕露馅了,被人当作妖孽斩杀。所以秋暮辞大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一时间惊到了徐明哲。徐明哲一看这情况,哪里能行。
颇有些灰溜溜地走了。
“我去给你请大夫。”
秋暮辞多喝一些药也无妨,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原主的记忆里,柳希翠是和蔼的掌门主母,徐明哲是她应该一生依靠的男人。自己又生了一个儿子。一辈子可算是衣食无忧了。
虽然主母疑似苛待原主。原主也忍了下来。毕竟商不与官斗。只不过这忍得太过分,反倒是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说定个小目标的话,秋暮辞希望自己在古代也能活得很好。这就必然要牵扯到侍宠。秋暮辞并不认为一个完全没有经历过思想洗礼的古代承受得住改革的风险。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找个男人绑定。
这个男人当然可以是她儿子周儿。只要没被柳希翠给养歪,秋暮辞就有了一张最亲近的王牌。
*
正是风雪料峭时,秋暮辞仅仅是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去看看原主日思夜想的孩子。
虽说季明哲在京城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但也有一整座三进的四合院。这里面说不得还有秋暮辞带去的嫁妆的功劳。
秋暮辞怕自己不认得路,索性就带上了桐儿。两个人先是走了一段路,然后坐轿子出了家门。另外这轿子也不是人坐的,空间狭小拥挤。秋暮辞是看哪里哪里不满意。轿夫走得她快要把喝下的药水给吐出来了。
一路颠簸,才终于到了宗学的门口。怪不得原主不常出来去看看孩子。
即使到了宗学的门口,秋暮辞却是不能进去的。只能等在门口。因为里面住的得是儒家书生。女子进去到底是不合适。
秋暮辞再次哀叹。
索性回了轿子里,拉着桐儿说一些体己话。
问问那封写给秋家的信小石子已经送出去了,原主的嫁妆统一存放在管家那里,当然在桐儿眼里最重要的是老爷终于来看姨娘了。虽然只待了一段时间,那也是好兆头不是。总比被忘记了强。
这段时间满府的人都以为姨娘不受宠了。连伺候都怠慢了许多。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挨到了宗学放学的时间。
一听见那放学的红领声响,各家的孩子像黄豆一样从门口滚了出来。陆陆续续上了自家轿辇。秋暮辞记得原主儿子是学二的年纪。想来是快了,她还嘱咐桐儿多注意一下。
“哎。姨娘。这不是我们家少爷吗?你看他出来了,出来了。”
“桐儿,在哪里?”秋暮辞慌忙去寻找。一时间看着这么多有点相似的脸,秋暮辞一时之间有点不敢确认。毕竟都是徐家的后代。后来在桐儿的指认下,秋暮辞确认了一个到她腰记的小男孩。
男孩身后一个书童。重点是男孩,眉心点了一颗红痣,和财神下的送财童子长得真像。脸颊肉duangduang的非常有活力。一出宗学门,就高兴得左顾右盼。但在看到秋暮辞之后,男孩瞬间变了一个神色,恭恭敬敬行礼。
“秋妈妈好。”
秋暮辞眉头一皱,这说得她和奶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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