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了？”燕绥好奇地飞到千昱旁边，距离上次千昱给他蛋糕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千昱一直在试探燕绥的意识状态。
千昱一直都很好奇，天生地养的虚拟智能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但是今天反而一反常态地，他早上起来特别沉默，然后很快地把自己梳洗完毕，穿上正装。
千昱摇了摇头：“没什么，今天我哥要回来，我要去迎接他。”
“为了避免他发现你的存在，到时候你和我说话，我不会回你。”
燕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奇怪，你们人类不应该是家庭和睦的吗？”
千昱瞥了燕绥一眼：“你了解得太片面了，放到天网上的，自然都是家庭和睦。”
“你应该多去和别人交流相处……”千昱突然想到燕绥虚拟智能，顿时止住了话题。
然后转而道：“我们家情况特殊，实际上我和我哥并不熟。”
“我哥大我十岁，早在我五岁时他就很少回家，一直都在协助父亲处理公司的事务，我和他并不熟。”
“噢……”燕绥点点头。
“所以他十五岁时就开始自己处理公司的事务了？真厉害啊……”燕绥反应过来，有点惊讶。
“嗯……”千昱整理了一下衣领：“别说话了，我听到他的车声了。”
燕绥立正，用手在嘴上比划出一个拉紧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
随即，千昱端起架子，优雅地顺着螺旋楼梯走下去：“哥，你回来了，家里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燕绥顺着千昱走过去的方向望去，来人约摸二十五岁左右，黑发碧眸，容貌英俊，眉间尽是冷漠。
千朔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管家，朝千昱点了点头，然后步入到餐席间入座。
千昱安静地到他旁边坐下，正如他所说，他和千朔并不熟，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竟然只剩下了餐叉和碗碟碰撞的声音。
燕绥好似感觉不到窒息的气氛，稍微凑近了些：“牛排啊，能吃得饱吗？”那块牛排七分熟，大小中等。
对于一些瘦小的人来说是够了，但是对于千朔这种身高八尺的成年男性，他真怕对方吃不饱低血糖给昏倒在地。
千昱眼角不易察觉地跳了跳。
此时千朔突然搭话了：“现在功课怎么样？”
千昱一顿，道：“还行，中上等的成绩。”
千朔点了点头。
千昱悄悄地看了一眼千朔，他可以看到虚拟智能，和他是兄弟的千朔能不能看到虚拟智能呢？
但是此时千朔面色不改，依旧是冷静地吃着牛排，仿佛看不到距离他近在咫尺的燕绥一般。
“我最近新开了一家公司，你要去历练一下吗？”千朔再次搭话，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什么表情。
“不去。”千昱摇了摇头，家里内定的继承人本来就是千朔，他去不去都一个样，还增加他的负担。
更何况现在还有燕绥在身旁，他正感兴趣呢，研究燕绥还来不及，去公司真的是太闲了才会去。
千朔点了点头，切下最后一块牛排，优雅地抽了一小块锦缎擦了一下嘴。
然后他身后的仆人便很懂眼色地毕恭毕敬走上前来，将已经见底的红酒杯再次倒上。
“啧啧啧，真会享受。”燕绥在一旁双手抱胸，阴阳道。
千朔举起酒杯的动作自然，微微抿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父亲和母亲明日回来。”
“你到时候做好准备。”
千昱闻言，罕见地皱起眉头：“他们回来干什么？”
他话语非常不耐烦，很烦躁，一点也不客气。
千朔没回他话，边站起身来边再次道：“做好准备。”然后他走向旋转楼梯，直接离开了。
千朔离开之后，千昱也不端着架子了，重重地将刀叉猛地朝牛排切下，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你怎么了？”燕绥发觉了千昱眉目间的烦躁，好奇地问道。
但是千昱没有回他话。
他放下架子，潦草地吞下最后一块牛排，然后把一旁的果汁一饮而尽，离开座位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他要回房间，燕绥自觉地跟上他。
一关上门，没有了无处不在的仆人们之后，千昱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讨厌他们。”
燕绥眼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怎么说？”
“你的父母经常吵架吗？”
千昱迟疑了一下，才道：“不是，准确地说，他们不像夫妻，反而像陌生人。”
“我的父亲，是第八区有限生物公司的创始人。”
“第八区就是植物园所在的下城区，也就是俗称的废土。”
“他自我出生起，就非常暴戾无常，我真的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在下城区站稳脚跟的。”
“他时常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摔东西，然后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会责怪我们。”
千昱拧眉，仿佛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而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对我很温柔，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得越来越冷漠，看我们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哪怕对我的父亲也是看陌生人的态度。”
千昱喃喃道：“我的哥哥也是这样，特别冷漠。”
“唉。”他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无奈地摊了摊手：“实话说，他们也对我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没办法，我讨厌这种家庭氛围。”
“一想到明天，我就头大。”
“你们家还真是复杂。”燕绥歪了歪头。
失控了一会儿之后，千昱很快收起情绪，他问道：“你对我们家有什么看法？”他想再试探燕绥的意识状态。
“嗯……没什么看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燕绥困惑地眨眨眼，他的金色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千昱有点失望地转头。
这个虚拟智能，似乎人格形成并不完整。
无法对人类产生多余的情绪。
哪怕千昱刚刚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但是他依旧在冷漠地分析着。
在这一瞬间，他的神态和千朔特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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