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沈墨棠吹起刘海,露出确定的目光。
身旁的宋白河和小六姐同时看过来:“确定了?”
“嗯。”
沈墨棠昨晚身处[凶屋]但没摇铃,本来应该扣1分的,但山墙显示她的分数反而是加1分,从2变成3——证明昨晚她[喜爱]的人得分了,且[憎恶]的人扣分了。
发丝落下,沈墨棠抬眼,瞥向垂花门上蚀了一半的长梁,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经过前几日的推断,已经将自己[憎恶]的人锁定在“西城中年男”和“北城秀老板”之中。
很显然,今天“西城中年男”没有遭受惩罚,证明他昨晚没有扣分。
至此,可以确定自己[憎恶]的角色,就是秀老板扮演的“卯”……
巫晓楠!
至于为什么会[憎恶]她……
沈墨棠收回目光,投向宋白河。
昨天已经确定,自己[喜爱]的角色是第三个晚上除“大块头”外的其他三个扣分者——宋白河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真是他……巫乐安……
那么接下来,只要保证秀老板淘汰、宋白河得分,自己就能每天增加[喜爱]和[厌恶]的分数。
就算进了[凶屋]不摇铃,也能稳定加1分!
还剩三个晚上。
该采取什么行动呢?
继续保持吗?
沈墨棠左右活动僵硬的脖颈,脸上挂满殚精竭虑的疲惫感,眼窝深陷,发丝凌乱。
阴郁天光蒙着巫凌海庄园,仿佛散落的白绫,正一点点爬上房梁。
白绫的另一头,不知道拴着谁的脖颈。
不能冒险。
东城现在有优势,更加需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司徒雅。”沈墨棠终于再开口,问宋白河:“你打得过他吗?”
“啊?”
宋白河显然没料到会突然被这么问,迟疑地回望。
沈墨棠看进他眸子里,片刻,才移开视线,面色凝重,语气平静:“不行?”
“不一定。”宋白河顿了顿,也看向远处,似乎在脑子里认真想了想如果自己和司徒雅对上会是什么情形。
他一边抬手扩胸,一边说:“55开吧。”
“……”
沈墨棠下意识地看向小六姐。
小六姐一努嘴:“我能打所有人。”
然后她略带鄙夷地睨了宋白河。
宋白河:“我我我……64开!不,7……73开!”
小六姐没管宋白河,转向沈墨棠:“小九,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要打北城那个蘑菇头吗?”
沈墨棠摇摇头,随即想笑:“可能他会来打我们呢。”
“他?”
小六姐不屑地皱皱鼻头。
司徒雅肯定知道昨晚兵哥和秀老板选了“丙”屋。
既然他们是在这个房间被淘汰的,依照司徒雅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难免让人怀疑他今晚就会选择“丙”房间,企图反击。
说实话,沈墨棠在亲眼见到司徒雅后,才知道“沙包大的拳头”并不是夸张形容。
宋白河能打得过他吗?
如果不行……或者说,如果要付出很高的代价……那是不是可以选择避战?
放弃“丙”屋,主动去选其他房间。
这样不仅能够避开有可能的司徒雅,还能混淆昨晚到底是谁淘汰了兵哥和秀老板。
沈墨棠心中大致有了主意。
只不过,如果自己和宋白河不选“丙”屋,要选哪个呢?
没错的话,今晚场上将有4个人淘汰,还有8名玩家。
屋子还剩“甲”、“乙”、“丙”、“丁”、“戊”、“己”六个可选。
西城两人大概率是“甲”、“乙”一人一间;小六姐一直在“戊”,从第二个晚上至今没遇上其他人;剩下三个屋子“丙”、“丁”、“己”,里面有司徒雅、老仙儿、柯思思。
因为柯思思今天也受到惩罚了,所以柯思思昨晚大概率是和老仙儿一个房间。
而兜帽男昨晚和司徒雅一个房间。
沈墨棠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像是浮现出六个纸房子,八个戏偶,进行今晚的分房演示。
两个穿着白衬衫的男戏偶分别进了“甲”和“乙”;穿着黑衣的锅盖头戏偶进了“丙”;穿着东城校服的冷酷女戏偶进了“戊”。
大叔戏偶和小姑娘戏偶在“丁”和“己”之间徘徊。
齐刘海戏偶和穿着不合身的呢子西装的青年戏偶,要选择哪个屋呢?
微凉轻风拂过。
呼呼吹来湖水和草木的气息,夹杂着陈旧、枯寂的墙垣味道,浑然天成,破败萧索。
阴晴难定的天气,充斥一股将破未破的纠结感。
说实话,沈墨棠突然间有点羡慕小六姐了。
只要自身战力足够傲视群雄,那么在这种需要“暴力冲突”的游戏中,就可以无视很多情况。
就像小六姐简单粗暴的逻辑:只要把人全杀了,剩下的就是胜者。
想到这句话,沈墨棠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困惑,或许连她自己都没觉察。
……
“老大,不是吗?”
范诺琪往嘴里塞着榴莲,用小指撩开鬓角散落的发丝,有些后悔为什么在开吃之前不先将发卡固定好。
她补充:“没错啊,只要小六姐把其他人都杀了,咱们就赢了!”
王潇也从打开的榴莲中取出一房,只是拿在手中:“哈哈,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永夜城如果是那么简单的地方,大庄家就不用那么苦恼了。”
“就是就是。”罗冰插话:“要说打架就能赢的话,得,那咱小六姐早就天下无双咯!”
“臭大饼,人家又没问你!”范诺琪往后仰头,像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嘿,我说琪琪。”罗冰从地上跳起来,冲着范诺琪后背:“咱得论道论道,你现在吃的这榴莲也是咱……咱和七哥、筒子哥辛辛苦苦摘来的吧?怎么?吃水都得不忘挖井人呢!咱……吃榴莲总得不忘爬树人吧!?”
范诺琪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只是一味往嘴里塞榴莲。
罗冰不依不饶:“哟?不理咱?你有本事不吃呗?”
“大饼!”
“好了好了……”眼见范诺琪要发作,王潇连忙打圆场:“几位男同胞能这么快找到食物不容易了,琪琪你以后就别老是大饼大饼的叫人家……还有,罗冰你也是,干嘛老是一见琪琪就开怼,好好说话不行嘛?”
“哎哟老大冤枉啊……”
罗冰刚想伸冤,被王潇一个眼神瞪来,瞬间蔫了,小声嘀咕着:“那……这不是她每次都不跟我……好好说……行吧。”
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小声,最后迎上旁边徐天然的偷笑,罗冰只能憋屈地抿着嘴。
各打一大棒后,王潇继续解释:“琪琪,你想啊,如果把其他人都打死就能赢,那东城能组我们这样一支队伍参加四方战吗?”
范诺琪咀嚼榴莲的速度慢下来,稍稍抬头,面露不解。
“我的意思是,假设每个人都……在城区的游戏里,把其他人都杀光,然后自己活下来。”王潇说着,神色一冷,“只剩下一个人,是没法参加四方战的。”
“同样的道理,你觉得在四方战里,把其他阵营的人都杀光,真的就能成事吗?”
“我觉得不行。”
说完,王潇咬了一小口榴莲,慢慢嚼着,咽下。
周围的米米、徐天然、罗冰,也都凑近过来。
王潇瞥了眼不远处躺长椅上呼呼大睡的邓向南,收回视线,继续道:“我曾经跟大庄家讨论过这件事,不止大庄家,还有其他庄家,城里也有其他人,比如斯旺……我应该也跟你们说过,我觉得永夜城设置的这些游戏、这些比赛、战斗,不是毫无意义的。”
顿了顿,王潇对周围一笑:“你们觉得呢?”
等了片刻,眼见无人回应,米米趁此机会问出自己的困惑:“不是纯粹为了折磨我们吗?”
几双目光都看向她。
米米舔了下嘴唇,眼中闪烁:“不是吗?那是为什么?”
王潇只是淡淡笑着,掰出一块榴莲肉,递给米米:“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为……?”
“永夜城这么折磨我们,做了一整套城市规则,就为了让我们老老实实进行一个又一个的游戏,不然就得死。”王潇的目光温柔,定定注视米米:“米米,我之前问过你,你觉得为什么呢?”
“变态。”米米脱口而出。
她回答了当时王潇问这个问题时候,自己的答案:“我觉得永夜城的背后,有一个从不现身的组织,他们通过观看我们的游戏,对我们进行下注,就像赛马一样,用这种方式找乐子。”
罗冰、徐天然、范诺琪都露出微妙的表情。
王潇依旧是温柔的笑意:“就像我们看过的那些……日式大逃杀一样?”
米米想了片刻,点点头。
不是吗?那些日式、韩式、美式……反正在【太虚】中看到过的各种大逃杀类的影视文艺作品,都是因为背后有什么变态的富人,上层人士在看玩家生死博弈,就像传说暗.网里那些猎奇的,专门为了满足有钱人变态癖好的视频、频道。
永夜城,不是这样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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