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是三层别墅,后面带了个小花园。
连君给他留下的,原本买的时候连君付的全款,她计划一楼住客人,二楼自己住,三楼留给沈烬然和沈烬然的朋友们过来住。
谁曾想连君从查出病因到去世,不过半年时间,这栋房子也一直闲置,到他这次回国,才联系钟点工上门清扫。
他回国的事没告诉沈成春,发的动态也是在其他平台发的,把事情解决,在国内玩一段时间再走。
沈烬然从厨房门口一打矿泉水里拿出两瓶,递过给艾琳和孟余,在客厅侧边沙发坐下,面向艾琳和孟余:“抱歉,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一直在处理东西,家里没有烧热水。”
艾琳拧开瓶子喝了口,她做事从不拐弯抹角,“是孙律师的同事谭律师联系我的,他把孙律师的联系方式推送给了我,另外谭律师发给我的,还有录音文件。”
沈烬然昨晚已经从孙律师那边知道是谭律师给他每个月汇款。
连君一共找了两名律师,除了孙律师负责遗嘱,还有谭律师负责每个月的生活开支的钱,不可谓不周到,这也意味着连君知道沈成春的小九九。
艾琳将手机打开,点进某个界面,一段音频文件,她点开播放。
“怎么谢你?真是辛苦你了。”
“当然,等你走了,这些都是我的,谈不上辛苦不辛苦。”
连君还剩一口气,音频中沈成春笑了下,“要不是你,我还不会那么快升职加薪,到后来辞职当老板。”
沈成春看着脸色蜡黄的连君,“其实你知道的吧,我不光沈烬然一个孩子,小青那年年底也怀了,年纪只比烬然小一岁。”
本以为连君会大发雷霆,不曾想病床上形容枯槁的人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很突兀的笑了。
连君笑声越来越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忍不住闷声咳嗽,呼吸困难,想去够床头的水,身上使不上力,她缓了会儿,看着直挺挺站在一旁的沈成春,慢慢的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连君缓慢的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沈成春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看到连君缓慢起伏的胸膛不动了,旁边监视器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沈成春在监视器的警报声中笑了下,慢悠悠小声的叫了声:“医生。”
过了一分钟没有声音,艾琳没动,沈烬然知道还有后续,下一秒沈成春发出悲痛欲绝的声音,按了床铃,脚步声传来,他像发疯一样跑出病房外,大喊:“医生!”
音频到这里便结束了。
沈烬然垂着眸,看向放在桌上暂停的音频文件。
沈成春一直以来虚伪,这点早就看出来了也毋庸置疑,可沈烬然没想到,他嘴上所说的不会再要孩子,心里只有沈烬然这一个孩子是假的,编造出来的谎言。
原来不会再要孩子是因为已经有了另一个,这么久以来,那栋原来的别墅里,住着的只有沈成春和周小青,生的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
早知道沈成春不是什么好人,可沈烬然心里依旧不稳,反复深呼吸,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给自己也拿了一瓶矿泉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胃部滑,引起胃部轻微抽痛。
孟余从播放音频开始,就很安静的坐在一旁,视线由音频界面转到沈烬然身上,再到面部表情。
所以沈成春分了多少钱,沈烬然手握成拳,手背青筋鼓起,塑料瓶被捏的发出声响。
艾琳事先听了一遍音频,再次听还是气得不行,深吸一口气说:“先去一趟律所吧,到那边看看谭律师和孙律师怎么说再做打算。”
路上看着比较镇定,另外两人没有驾驶证,因此沈烬然开车,孟余坐在副驾驶,艾琳坐在后座。
前面十字路口是需要等一个四十多秒的红灯,沈烬然将车停在停止线前,斜对面是一家连锁便利店。
他看到了张浩,张浩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和另一个男生走在一起,挨得很近,没两步就一起进了路边的便利店。
孟余顺着看了眼,收回视线后语气不冷不淡,用那双蓝眼睛看着沈烬然:“怎么?前男友?”
沈烬然瞥了眼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艾琳,艾琳并没有注意他这边,只是靠着右侧车窗低着头非常严肃的盯着手机。
沈烬然摇头,看着红灯转变成左行转弯绿灯,他还得再等一段时间:“不是,是我朋友之前的对象。”
后视镜里艾琳好像肩膀微微下落,好像精神没那么紧绷了。
时间回到一个多月前,谭律师是在前段时间沈烬然签了孙律师寄过去的继承协议,银行发觉资金流动,通知了谭律师,因此谭律师去找的孙律师。
在孙律师的独立办公室里,两人面面相觑,孙律师显然不信,慢慢核对,谭律师拿出证明委托材料后,孙律师才知道当时不光找了他一个。
谭律师三十多岁,比孙律师年轻了些,长相深受律所女律师的青睐。
谭律师:“你负责的遗嘱部分,我负责的信托金。”
孙律师圆圆的脸上明显是松了口气,“你怎么不早说,难怪沈烬然问我每个月给他汇款的钱是哪里来的,我哪里知道是哪里来的。不过他说是连君之前赞助的信托转给他的,猜想是生前给他准备的,所以也没细究,钱一直没动。”
谭律师看着他:“我早说了你不就暴露了。”
孙律师“嘿”了声,眯着眼睛笑,那笑眯眯的样哪有法庭上的压迫感,谭律师听他说,“咱俩这就跟地道战一样。”
谭律师不置可否。
孙律师走到中间的黑皮沙发上,躺下去,双手垫在后脑勺,沙发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我这边已经结束了,东西基本上转移完了,终于能放松了。”
“我这里还有半年的,当初设置的应该是一直到他毕业。”
孙律师说:“可算结束了,你都不知道为了这个事,我觉都睡不好,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的,我老婆都气的要跟我分床了。”
谭律师显然没那个烦恼,孙律师从他投简历到这家公司就看着他,看他就跟看小辈一样,充满怜爱,“啥时候结婚。”
“不结。”谭律师语气平直。
孙律师闭上眼睛,“好吧,尊重他人命运。”
谭律师确认完事情就出去了,孙律师打完上一个案子,加上沈烬然这事,眼底乌青,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打起了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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