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阿宁目光凌厉凶狠，直视霍星竹。
这句话一出口，池明轩瞳孔巨震，他艰难侧头想要去看阿宁的脸，“是你？为什么？”
池明轩两只手抓住阿宁挟制的手臂想掰开，阿宁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什么，换了一只手抵在他喉咙口，“别动，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替代手指的是一把修眉刀，虽然不如美工刀锋利，但刃口足以划破脆弱的皮肉和血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池明轩不敢轻举妄动，却仍旧不甘地问。
“因为喜欢你啊！”阿宁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耳朵和颈部，耳后是一块细腻的皮肉，阿宁像饿了很久的狼一样，骤然在他耳后重重咬了一口。
“笨蛋，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池明轩痛哼一声，随即一条湿热的舌头舔舐在牙印上，反复来回。
“你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吗？”林生和关伊涵对了一个眼神，主动找话题吸引化妆师的注意力，“侵犯他的**，丝毫没有边界感，单方面强迫他接受你一意孤行的变态行为。”
“我变态？那我该怎么办？啊？”阿宁神情激动，喘着粗气，握着修眉刀的手一阵阵颤抖，说话都带着颤音，“我只是个化妆师，只有在给他化妆的短暂片刻，他的眼里才有我。他属于舞台，属于大荧幕，他光鲜亮丽，吸引了无数人迷恋他，我不像那些明星可以和他比肩站在一起，我只求私下里静静看着他，我这样做有错吗？”
“当然错了，大错特错！”林生瞥见关伊涵已经悄悄绕到化妆师的右侧方向。
“喜欢一个人起码要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你所谓的喜欢，”林生故意激怒他，“只是对橱窗里一件高贵精美的奢侈品的执念，得不到，就像一只贪婪的狗一样流着口水眼巴巴望着。你伸出去想染指他的手只会玷污他。”
“你懂什么？”阿宁一边说一边不住挥动起右手，手里的修眉刀在灯光下闪烁亮眼的银光，“你有喜欢过别人吗？你凭什么评论我？你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感受吗？他是高贵的，我的爱就是廉价的吗？”
“就是现在！”林生瞅准时机，阿宁的刀片离开池明轩咽喉的空档，示意关伊涵动手。
一道金色灵光从关伊涵掌心乍现，仿佛有强大的吸力似的，牢牢牵制住阿宁的右手，林生趁机上前抢人，他一把攥住池明轩的衣领，把他往身后猛扯。
在今天守护池明轩站台时，关伊涵向林生透露，目标身上如果有关氏印纹，那个部位就会像磁铁的正负极一样，被她的灵力牵引控制。
刚刚情况紧急，林生反应极快，用谈话分散阿宁的心神，再和关伊涵伺机而动。
两人配合默契，目的达成。
然而下一秒，林生眼睛陡然睁大，阿宁左手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向他心口袭来。
眼前扬起一片血雾，尖刃刺进皮肉又拔出，带起的红色刺痛林生的眼，可是林生身上却没有一点疼痛感。
匕首刺进的是从林生背后探出的一条胳膊，这条胳膊有力地围拢住他，护住他的胸口。
林生回眸，对上霍星竹深沉无波的目光。
阿宁已经被其他人冲上去围着控制住。
林生的眼神像是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他挡刀？
霍星竹看懂了，说，“上次他踢你一脚是我的失误，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
“为什么不开枪？”林生深吸口气，傻傻地问。
以霍星竹的枪法，不难击中阿宁拿刀的手。
“离得太近，会误伤你。”霍星竹可能是担心被别人听见，灵气弹能伤到林生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压低声音在林生耳边小声说。
气息喷在林生耳边，痒痒的，那一片皮肤都跟着发烫。
“哦。”林生身体一颤，心跳加速，低头说，“你可以放开我了。”
霍星竹松开手，就听关伊涵大呼小叫，夸张地呼叫总部，“喂，霍局长在执勤中受伤了，马上派救护车过来。什么伤？很严重，流了很多血，速来。”
林生，“……”
阿宁的手臂被手铐铐在背后，由人按着肩膀押送上车，经过霍星竹身边时，他强硬停住，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是我？”
霍星竹的伤口上按着纱布止血，他看向对方，“你在池明轩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平时又熟悉他的行程和动态，能做到这两点的一定是他身边的人。这是大方向。”
“你给他化妆时，爱慕的眼神出卖了你，并且你的右手肉眼可见不是很利索，虽然你极力掩饰，但是没用。”
阿宁突然笑了，笑得怪异凄惨，“连你都能从我的眼神里看出爱，他怎么就看不出呢。”
“你不是真的想伤害他，”要不然一开始就可以拿出匕首，而不是一把小小的修眉刀，“配合调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还会有更多人像你一样隐身潜伏在他身边。你想这样吗？”
阿宁怔住，迟疑着上了车。
……
“你说什么！你和霍星竹在衣柜里呆了整整两个晚上？”绫非岚一下站起来，惊呼。
回到绫非老宅，林生和他说起执行任务的经过，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纠正道，“不是两个晚上，第二天夜里，目标就出现了，算一个半。”
“别说一个半，就算是十分钟都不得了，你是不知道霍星竹小时候都经历了什么。”绫非岚皱眉摇头，“知道他对自己狠，没想到能这么狠。”
“只是暗藏在衣柜里，怎么了吗？”林生疑惑，又不是风吹雨淋的恶劣环境，是恒温恒湿的豪宅内衣柜，有什么好惊讶的。
绫非岚凑近林生，面色凝重，“之前跟你说过，霍星竹小时候几乎被灭门，记得吗？”
“记得。”
“当时他和他的妹妹躲在衣柜里，妹妹还小，害怕得一直哭，霍星竹怕暴露，就用手捂住妹妹的口鼻，等他发现的时候，妹妹已经被他亲手捂死了。”
林生瞬间想起紧贴着他的紧绷僵硬的躯体，脖子上的冷汗，以及像在忍耐什么的轻微颤抖。
一个没有反击能力的小孩，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惶恐不安，只能躲在狭窄的衣柜里面期盼坏人不要发现他，如果不捂住妹妹，坏人会循着哭声发现他们，他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最终，他活了下来，妹妹却死了，死在他手上。
“这么多年，我想他一直都是内疚的。而且对衣柜有着本能的恐惧。”绫非岚回忆起童年往事，“他来我们家以后，有一次被几个小朋友欺负，强塞进衣柜，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动了，眼瞳是失焦的，过了好几天才恢复。对了，当时是阿遥找到他的，后来也是阿遥陪着他一天天好起来，还把欺负他的那几个给揍了一顿。”
又是这个阿遥。
林生说，“那霍星竹一定很感激他吧。”
“他们的感情，当然远不止感激，毕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还相处了那么多年，一起长大。”
不知道为什么，林生心里居然有些酸，他也想陪在那个惊惧的小孩身边，告诉他不要再害怕了，他在。
好在这次在衣柜里，他是真真切切地陪在霍星竹身边的，虽然中途睡着了，但是他在。
系统032，“察觉到你有不正常的心跳，上一次是在池明轩的休息室。”
“你看我的心跳干什么？”林生语气有些羞恼。
“心率不正常会自动报警，”系统032说，“时刻关注你的身心健康，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胡说，现在心跳还会比体能训练时候快吗？”
系统032反驳，“问题就出在，没有运动，但你的心跳莫名快了。”
“把我的心率模块删掉，”林生命令，“以后不许再观察这项数据。”
系统032，“删掉是不可能删掉的，系统会默默记录，暂停向你汇报异常。”
房间里的黑猫时在时不在，但每次小黑来，势必要蹲守在林生的床尾。
见他乖乖的不乱跑出房门，也没有再试图跳到床上来，林生对小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容忍他的存在。
林生所不知道的是，御灵局基地离绫非老宅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周浩为了见到他，为了能够以小黑的姿态踏进他的房间守着他，每天都在奔波往返。
遇到出任务的时候，实在赶不回来，他才会放弃。
话说，结束上一个任务，林生已经休假有快一周了，霍星竹一直没回来过，为了带林生，他一定堆积了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也不知道他手臂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还会不会疼。
反观御灵局那边，林生一直没机会回基地。
想周浩能够顺利转正，一定是和绫非逍他们在林生是半妖的事上达成了一致意见。
林生多少有点在意周浩会怎么看他的真实身份。
恰恰在这时，林生和周浩接到了相同的任务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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