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邻家的爷爷奶奶，镇上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江泊衍了。因为这个alpha经常来，他最低调的车在这里也称得上是豪车。再者，镇上接连来了三个容貌出众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不吸引人注意？
小卖部的奶奶是第一个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那群小孩儿是第二波，有人随口问起他们就会一遍遍地解答，慢慢的，大家就都知道了。
有了前些天的经验，江泊衍在车上准备了吃的喝的，他和爷爷奶奶打好了关系，有时去借洗手间，还会聊上几句。
爷爷奶奶也都知道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事，贺烬在外面没表现出特别抗拒的态度，旁人只当小夫妻闹矛盾。被问到时，江泊衍态度诚恳，他说：“我以前做错事了，他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我看小贺心里还有你！”
“你要是真心的呀，就慢慢来。”
江泊衍喜笑颜开。“奶奶，我知道。”
两位老人经常叫他到家里吃饭。江泊衍只去过两次，一是不想过分叨扰，二是他在贺烬就不会去，奶奶知道贺烬怀着孩子，精心准备的饭菜，怎么能因为自己浪费了呢？
他宁可在车里啃面包喝水。
“小江，你帮我把这床被子给小贺送去吧！你们爷爷不在家，我拿不动。”奶奶没有忘记那一床棉被，这天终于做好了。
江泊衍正对着院子里的花草发呆，闻声两眼放光，谁都能看出他的高兴。
“奶奶，我力气大，我拿！”
奶奶忍不住笑了，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喏，叠好了，你抱去吧！”
江泊衍把棉被扛在肩上，用另一只手敲响了深色木门，他心潮澎湃，渴望开门的人会是贺烬。
如他所愿。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贺烬慢慢起身，走过来了。不等他问，江泊衍就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解释说：“奶奶让我帮她送过来。”仅仅是看到贺烬，他都感觉这一天太值了。
贺烬一句话没说，他被江泊衍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
几天不见，这人好像重新焕发了生机，和那天离开时完全不一样。来回奔波让他眼下发青，看着有些疲惫，可是他竟然在笑，眼睛很亮。
贺烬还注意到江泊衍脖子上贴了个创可贴，大号的，比皮肤的颜色暗了好几个度，他垂下眼睛，淡淡地说：“我自己来。”
“你不方便，让我帮你吧，我放那儿就走，真的。”
贺烬跟在江泊衍身后，四个月过后，肚子一天一个样，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影响他走路了。
因为小鱼，贺烬养成了不关门的习惯，这也方便了江泊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敞着门的房间。
“我帮你拿进去？”江泊衍十分礼貌地询问，这让贺烬感觉是自己小心眼了，已经到了屋里，再让人放下显得矫情，于是他走在前面，先进卧室打开了衣柜，“放上面吧，谢谢。”
江泊衍把东西放好，和贺烬离得很近，他闻到了些香味，再迈进一步栀子花味儿会更浓。可惜现在做什么都不会被允许，江泊衍心里清楚，他跟着贺烬又回到客厅。
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也许自己要被赶出去了。
“坐吧。”
江泊衍受宠若惊地接过贺烬亲手倒的茶水，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他十分忐忑地握着杯子喝了一口，面上情绪不显，只听贺烬说：“你每天守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果然，是要赶他走的。
“我把你弄丢了，想追回来。”
贺烬乱了阵脚，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别浪费时间了。”
拒绝之意明显，江泊衍不再笑了，他把杯子放回原位，“阿烬，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情，我们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我想要你原谅我，想要和好，可是我知道那对你不公平，所以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弥补你的机会。”
“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就只能自己争取了，你别说什么让我放弃的话，我不可能放弃的……”
“哦，这就是你所谓的自己争取？撕了离婚协议，天天堵在我家门前，我答不答应对你有什么区别？”
江泊衍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本就没理。
“我只有这张结婚证了，你就当可怜我，先不离婚好不好？我不会拿结婚证强迫你做任何事，也不会影响你什么。”
“怎么不影响我？我想和别人结婚怎么办？”贺烬都要气笑了，他脱口而出。
“你要和谁结婚？”江泊衍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空气中突然变浓的alpha信息素让贺烬有些不舒服。
“江泊衍，你别再这样闹下去了，我是喜欢过你，可那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从没想过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样放下呢？”
“我放不下，我就是放不下，你也不能放下。”江泊衍眼睛发涩，眼尾又染上一抹红。
贺烬第二次见他这副样子，不是咄咄逼人，而是有些脆弱的。他失忆时偶尔也会流露出这不同的一面，让贺烬心生怜惜。
可惜那些甜蜜过往终究只是假象，到现在成了隐隐作痛、无法完全愈合的旧伤口，用来提醒贺烬不要重蹈覆辙。
“你不是讨厌我吗？”
“那是误会……”
“不，不全是误会，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讨厌人耍心机耍手段，可这些事我早在十几岁就做过了，只是没用在你身上而已。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结婚生子，也没有你。那天闯进你房间是意外，但无论里面是你还是你哥，我都会进去，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标记，无所谓的，因为我很早就打算切除腺体了。”
贺烬缓了口气，他似乎是觉得这样不能让江泊衍完全放弃，于是又说：“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鬼迷心窍，现在我清醒了，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我只想继续自己的生活。”
这比被拒绝还让江泊衍难受。
“不，不可能，贺烬，你的规划已经被我打乱了，以后你的人生也会有我。”江泊衍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喜欢的人原本就是只刺猬，刺猬受到伤害会竖起满身尖刺。
贺烬也是一样，他在拒绝江泊衍的接近。
江泊衍被扎得满身是伤，不等贺烬再说什么绝情的话就离开了。
贺烬心不在焉地伸手摸了摸小鱼的脑袋。
“送过去了？”奶奶在院子里洗菜，听到声音她回过头问：“见着没？”
“送过去了，也见着了，谢谢奶奶。”江泊衍勉强露出了个笑脸，他那么高大的身躯蹲在水井旁边，瓮声说：“我来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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