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呈看到夏语消息时在回家路上。今天本来约好几个人聚一聚，不想郭凌染中途被老板拽走，天黑也没回来，不知道在干嘛，他和兰青荣也不打算再等，各回各家去了。
四子食堂
城北徐公 【BOOMBOOMBOOM】
城北徐公 【爆炸新闻！】
西瓜 【什么啊】
西瓜 【大哥你在家躺一天，我们可是在工作，烦死了】
东篱先生 【你的新闻不爆炸小兰去你家爆炸】
兰青荣录音棚抓耳挠腮十连拍 from 东篱先生
郭凌染挑衣服 from 城北徐公
东篱先生 【？我被抓来替他加班到现在，他拉你买衣服？】
东篱先生 【@城北徐公你为什么在？地址给我】
西瓜 【？不是说好东南西北瓜？你们一群装货什么时候把名字都改了？】
城北徐公 【他要演**男一号！还是下边那个！赵导直接定的郭凌染，没几天就开机。】
西瓜 【怎么可能？】
城北徐公 【是真的！老大让我来给郭凌染挑开机宴的服装，这能有假？】
东篱先生 【拖十分钟，马上到】
柳呈到店时正进行最后挑领带的环节，郭凌染伸着漂亮的脖子被装饰，感到不自在后上手抓脖子，被夏语一巴掌拍掉。
“哟柳爷来了，”老板第一个发现柳呈，“今天棚盯地怎么样？”
“柳爷柳爷——”郭凌染被折腾麻了，见到老铁恨不得痛哭流涕。
“你这小衣服还是暗纹的，夏老师有眼光。”柳呈接住郭凌染的手，看到袖口处形似S的暗纹，松手后坐老板旁边，“耽改？”
“**。”
“你还要扔他去**？到时候无法上映，辛苦又要打水漂。”
周兆京将平板放在左腿上，iPad宽于腿处于悬空，常住健身房稳定性够好，没让iPad有一丝晃动，“赵导想要，我也没办法。”
柳呈还想说什么，仲简兮合上杂志开口，“重要的是，郭老师没有拒绝。”硬邦邦说完又对前辈笑起来，“小郭老师应该挺喜欢这份工作吧，他喜欢就好咯，柳老师想这么多做什么？”
夏语给郭凌染选了个香槟色领带，周兆京站起来否决，“用领结吧，领带小郭用不惯。”
仲简兮歪头，站起来挑了个飘带往郭凌染脖颈间系，“可我觉得小郭老师更适合飘带欸。”
夏语皱眉不满，周兆京却点头允了，“别是领带，怎么都行。”
他本人气质就有凌厉在，再用领带，到时候怎么表演小鸟依人？
周兆京已做好开机必出神图的准备。
正月十二，是赵导专门请大师算的好日子。
郭凌染手里项目还差点才收尾，赵导看看日历又多给他放几天假让十六再来。他好久没这么正式进组，有些社恐，进研讨会大厅时错开其他人目光直奔最里侧的导演。
“小郭老师！”小李跑进门，手合十表达抱歉，“柳老师说您有东西忘带了，一会儿亲自给您送来，让我先去找放总。”
小李是周兆京司机。这些人面上在琢磨剧本，心里已经明白这是周兆京保人的意思。
“额？”郭凌染脑子里七嘴八舌吐槽，最终把话咽下，跟赵段打招呼后推小李往外走，“我们外边说。”
周兆京第一个亲手签的人是郭凌染，结果几年来资源更多的砸苏显文身上，科班出身的郭凌染倒像被打入冷宫。
有传言说某大导看上过郭凌染，投资人和周兆京一顿饭，这个机会就被送出去，错过接着错过，直到慢慢转型幕后。
如今这部戏空降男主，他们需得琢磨透了郭凌染到底有没有人保。
柳呈不是一个人来的，贴着郭凌染大头照的餐车跟着一起，拿小蛋糕提咖啡的赵段捣郭凌染一下，“娘家人给我施压来了是吗？”
郭凌染红着耳根尬笑两声。
“郭凌染！傻站那干嘛，来给老师们分一下。”
柳呈故意逗人，扯大嗓门喊，郭凌染赶紧冲过去捂嘴，“你故意的吧！”
“听说赵导给你订了一个月豪华套房，”郭凌染啧啧两声，“柳爷好意思住吗？”
“当然。”柳呈没有被优待的受宠若惊，继续装他的处变不惊。
“他套房都好意思住，那我标间更好意思了。”
副驾驶突然跳下一个人，郭凌染被吓得连退两步，又被柳呈捞回来，“简兮，本来要进的组推迟，求了老大来跟你。”
“跟我干嘛？不是说好你给他找个角色吗？”
“是说好了。所以柳导在这，我也要在这啊。”
又是一个理所当然的人，唯独郭凌染没脸见人。
黄文君从赵段身边走过来逗学生，“两个陪读吗？小郭老师不得了。”
郭凌染被气半死，夜里喊上仲简兮去柳呈房里开会，跳上沙发锤着抱枕质问二人，“空降男主本来就纷纷扬扬，您二位这一闹更霸道不讲理！你们俩到底想干嘛？”
《破晓》从最初起传过多个当红小生，正巧郭凌染做导演时不安分，喜欢上场串几个角色，更佐证戏霸传言。
“没有不讲理，”柳呈拖长尾音安抚人，声线刻意压低，“我付钱了，赵导的钱会直接退回他账户。”
“嗯？”表演悲痛的郭凌染抬头，不解问：“这符合酒店规定吗？”
“跟我一起回国的力叔记得吗？这是他家产业。”
“果然是少爷！少爷世界里全是少爷！”
郭凌染嘶一声，刚想感叹命运不公，仲简兮嘴一撇，嚎地更悲痛，“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不知廉耻花赵导钱是吧！”
“住嘴，你的也给你交了。”柳呈挡住要扑郭凌染身上的人，转头，“小郭老师安心，未来一个月，我世界里只有你。”
被挡住的仲简兮伸手，“也有我！”
“所以你俩来到底来干嘛？真给我当两个陪嫁丫头？”
柳呈捂住郭凌染调侃的嘴，给出提示，“想想，你有什么为我可用的。”
果然。郭凌染早该明白，“我的团队。”他直起身，脸部线条紧绷，“你要接手我组建的团队开始导戏，真真正正做柳导。”
郭凌染第一次导戏是个挂名执行导演，实际在做场工做苦力，现在才好不容易组建一个成熟的团队，去年下半年把他捧上国际奖项提名。
“你知道，我国外修的是导演。”柳呈摆事实，“我腾开手准备导戏，正巧你也要回归你演员专业......”手紧张握拳，嘴上没显出半分怯，“所以我想要你的团队。”
抱臂倚靠吧台的仲简兮吐槽一声强盗，柳呈抬眼看他，小孩无辜耸肩，闪进厨房洗水果，柳呈这才继续，问：“你肯给我吗？”
“老大怎么说？”团队说是郭凌染的，其实全是百仲名义签的人，这事得周兆京说。
“小郭......”
“算了，”郭凌染推掉柳呈放身上的手，刚站起来就被仲简兮丢来根香蕉，把香蕉放柳呈肩膀上，“希望他们跟着柳导您挣大钱，给你给你。”
毕竟是心血，郭凌染还是红了眼睛，赶忙转移话题，上前提着仲简兮耳朵，“他要我的团队，那你干嘛？白吃白喝的？”
仲简兮装模做样喊两声求放过，将橘子塞郭凌染嘴里，“你让我跟柳导的嘛，我得等他开机后给我角色啊，这一个月时时刻刻盯着他。”
郭凌染被气笑，指指仲简兮又回头指指柳呈，气得摔门而去，“你俩干脆在这过日子吧。”
进组后行程排得满，郭凌染上午体力训练学格斗，下午围读剧本背台词，更添乱的是，晚上还要给柳呈开小灶。
柳呈白天跑出去筹备项目，说紧跟柳呈的仲简兮无所事事在剧组闲晃，问就说柳导事涉机密，不让跟着。
看在周兆京面子上，赵段总算宽容，训练和读本都让跟着一起，只当给郭凌染做助理了。
开机前三天，会议厅里争执的声音又大了些。
许明庭犯过的几次错全被编剧粉饰掉，赵段越读越皱眉头，说这样一个形象太假了，想操刀调整，“现在整本书一个错处都没有，原来仲简兮的真性情少了。”
好不容易把剧情圆回来的编剧姐姐据理力争，“那几个原则性错误不改掉，按道理要被开除警察队伍，一定要改。”
“这就是很假啊，”总导演皱眉，“人性不都是复杂的吗？哪有那么多真善美？要不微调下许明庭性格，再凶点再痞点再暴躁点成吗？”
郭凌染深吸一口气，迂回发表意见，“赵老师之前不是还教我软乎些，我演这么凶，陆鸣要怎么样才能压得住？”
“欸！”仲简兮有话说，第一次不是机械读本，而有了感情，“陆鸣本来就冷酷无情，干脆再黑暗一点，成为彻底的操盘手，把许警官也算计在内，第一次微强迫改成全强制，这就平衡了。恶人夫夫，这个好。”
郭凌染咬牙给添乱的人一拳，捏住胡说八道的嘴巴，陪笑道：“简兮再胡说下去许明庭都成黑警了。”
副导帮腔，“这怎么过审？”
但显然几人没能说服赵导，赵段直接喊了散会。
会议厅外等郭凌染的柳呈看到匆匆赶来的章邱，喊章老师。
章邱以为碰到粉丝，摘掉墨镜挤出一个营业笑，回头发现是柳呈，猛想起赵段的吐槽，握手时没忍住笑意，“等小郭老师？有够逗的，之前把他一个人外派去做乱七八糟的项目也没见有人心疼，这会儿进赵段的S ，一个个不放心起来了。”
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郭凌染都很少参与公司内部项目，哪里需要哪里搬，一个人独闯对家公司是常事。
“章老师说笑了，”柳呈扬扬手中的笔记本，“我来向郭老师取经，一个月导演快速入门。”
“趁火打劫？”
柳呈摇头，不知道是否认还是不置可否，没被带跑思路，直接问自己想问的，“我挺好奇，您怎么肯接陆鸣这个角色，而且此前跟洛川谈的是压番，怎么到郭凌染又平番？”
已经拿了主流视帝影帝奖项的人，在播出环境不好的情况下演**，还要做垫脚石跟一个无名之辈平番，怎么想怎么匪夷所思。
“调查我？”番位谈判细节没几个人知道，除赵段外只有两个资方知道，赵段不会把这事说给百仲的人听，章邱皱眉，“百仲伸手资方了？”
“不是百仲，是我。”柳呈不想这事变复杂，“我私下查的，私人感情，不关公司的事，只是好奇您如此抬爱图什么？”
“我愿意抬就抬咯。”
柳呈不说话，章邱扭头看看几步远的雕花木门，猜测道，“你以为我要潜规则郭凌染？”
此刻还不说话，形同默认。
章邱被气到无语，大踏步走了。
还没开门，散会的人先从里边打开，赵段助理注意到章影帝，凑过来解释里边刚散会，将他引导到一旁坐下。
看看时间，比预计早散场一个多小时，章邱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助理把会上的争执说了，指指最前边两个人，“赵导和郭老师还在聊呢。”
一旁被禁止插嘴的仲简兮四处张望，跟章邱对视上后扬起手打招呼。
“他还能堂而皇之进研讨会？”章邱问：“组里没仲简兮吧？我记得他可是对我的角色虎视眈眈啊。”
小尹被质问地头上冒冷汗，“小郭老师助理，赵导特许的。”
章邱不满蹙眉，起身朝最前边探讨的人走去，离近时正听到郭凌染朴实无华一句，“可他就是这么正直一个人啊。”
章邱笑出声，赵段抬头看到是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看你们讨论很投入，在后边稍微坐了坐。”
赵段找到战友，站起来让章邱评理，“你说，许明庭这样改是不是不真实？”
“是不像真人。”郭凌染求助的目光投过来，章邱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要事，我还是觉得陆鸣这个角色最后还是可以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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