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花容月貌,好词好词…”
谚语拍手大笑起来,把看儿子的心都收了回来。
第五茗奔下台阶,路过谚语身前,踹了他一脚,道:“老龙,你给我收敛点。”
谚语缩了缩脚,撞见隗晎扫向他的目光,颤了颤。
收起笑容,捂嘴咳嗽了两声,他搭话道:“茗道长不要担心嘛,那小兄弟能不能打,打了以后不就知道了?”
第五茗冲他握起了拳头,威胁道:“你信不信不等他们二人分出胜负,我与你便有输赢。”
谚语左右拉了美人挡在身前,干咽了一口,笑脸求饶道:“像我这种仙姿玉色,簪玉缀银,披裘穿锦,只适合风花雪夜,茗道长要找人挥拳,可寻他人。”
第五茗收了手,白了他一眼,转身紧张地望向场中二人,道:“天色不早了,要不算了吧。”
赵千翼道:“道长姐姐放心,此人和你相熟,我会手下留情。”
隗晎看了第五茗一眼,没有应话,也没有退场。
谚语不愿错过好戏,借两名美妾掩身,大胆道:“年轻人,好心提醒啊,有些时候,光有武力是不行的,还得有眼力见,有那么一类人,他就是长得又好看,本事又很大,老是给人一种他能被欺负的错觉。”
“你切莫把不说话的老虎当狸猫,小心踩了老虎尾巴。”
激将法?
赵千翼抽出长刀,划于身侧,道:“好看?本状元也算俊俏。”
第五茗回头,喝道:“老龙!!”
谚语半捂嘴,囫囵道:“我闭嘴,我闭嘴总行了吧。”
环顾一圈,赵千翼只找到第五茗这一名熟人,便朝第五茗寻求肯定道:“道长姐姐…”
第五茗循声转头后,赵千翼继续道:“你看看我两,是不是我长得也不差,比他也算有余?”
脚下趔趄,第五茗幸得谚语推来的一名美妾相扶,她才堪堪站稳了身子,道:“多谢美人…”
美妾赧然笑道:“这里里外外都是围观的人,茗道长自个儿也要当心点啊,别此地还没打上一架,你先摔上一跤,叫他们多看一场热闹。”
说罢,在谚语的拉扯下,美妾退了下去。
第五茗脸色白了青,视线顺那美妾所言,扫了一圈,最后瞪向那二人道:“你们无不无聊,这里这么多人,你们在这里打,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
她这句话,仿佛鸡蛋撞石头,甚是无力。
也可以说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因为…街道两侧瞧热闹的人,在听见她这句话,嚷嚷道:“没事没事…我们不碍事。”
“以前的杂耍都是五大三粗,这可是头一回见细皮嫩肉打架。”
“指定很好看!!”
“裴公都回来了,料他们的刀剑也是有分寸,砍不到我们身上。”
“如此俊美的人,就是被砍到,我也认了。”
“我也是…好希望他砍我一刀,以后就对我负责…”
第五茗:“…”
谚语抬头看了看乌云回拢的天空,催促道:“要打早些打哈,好像快下雨了。”
赵千翼刀锋一转,对隗晎认真道:“可要我借你兵器?”
隗晎道:“不用。”
他走到会仙楼左侧的迎客橘前,挑了根带小黄橘子的树枝折断,横指向赵千翼,道:“橘落,我输。”
刚得了武状元的名号,最尊贵的人有质疑,如今各种武器和武艺,连胜十六场,今日到了此地,仍叫人小瞧。
赵千翼毕竟是未修生养性的少年男儿,火气顿生,道:“狂妄!!”
“本状元倒要叫你好好见识一番,什么是输!”
隗晎淡淡:“可。”
第五茗喝止道:“隗七!”
隗晎道:“茗道长放心,我说过不伤他,只同他过刀术和剑术,你无需忧心。”
谚语拿眼神暗指了指第五茗,两名美妾上前。
一美妾安慰道:“茗道长放心,隗老爷心里有数。”
另一美妾道:“男人都是这样,你要叫他散尽了醋味儿,他才能听得进你的话。”
醋味?
都看出来了???
第五茗发愣的瞬间,赵千翼双手握上了刀,跳闪上前。
对面之人,拿着那橘枝,衣袍飞舞,脚下却稳站不动,直到那柄长刀砍向他的左肩,他方在电光火石之间,移步侧站。
隗晎手中橘枝格挡刀身,气定神闲,慢慢注视着那一刀一人,从他面前扑过。
“铛——”
有些刺耳。
赵千翼借了旁边杂物的力,立身于地。
隗晎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橘子,而那柄长刀,早已掉落在地。
只一招,橘枝胜了长刀。
围观之人,纷纷惊出了声。
第五茗只懂双拳,不善兵器,蹙眉瞧着那两人。
谚语摇头叹道:“哎,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长刀不易近战,他这样莽撞,一招败下来,实在不意外啊。”
原是,隗晎特意引赵千翼近身,便是打算借橘枝短小,能灵巧应战。
在橘枝快接近刀柄的时候,他向后一拉,未理整理干净的那颗小橘子,竟勾走了长刀,枝头也弯折鞭笞在赵千翼的双手之上,让抖动的刀身,和突生麻意的双手,无暇反应。
赵千翼左手揉右手,右手揉左手,勾嘴一笑,道:“是我轻敌,你很懂长刀弱点,这一局,算我输。”
唰!
他抽出长剑,解掉身上绑了剑鞘和刀鞘的皮带,往旁边一扔,执起银剑,道:“我要认真了。”
隗晎橘枝气势,也是握剑的姿势,道:“可。”
一边银花数现,一边橘影化如风,秋风破裂,青袍似鹰,不再像刚才一样,静待对方进攻,而是橘枝突刺。紧接一撩、一劈、一扫、一斩,再回接突刺,屏蔽橘枝脆弱之势,在隗晎手中如一把利剑,似蛇般,机敏进攻。
赵千翼毕竟是当朝武状元,武艺自是不凡。
十几招后,便拉回了局势。
二人可谓是“旗鼓相当”。
周围之人看得入迷,竟都纷纷默了声,静静注视这二人。
只有谚语叫好道:“精彩,真是精彩!!”
“隗老爷真是狠,话语连珠不说,下手也太侮辱人了,把人杀意都逼了出来。合该他坐那个位置,我等只能混混日子了,对一个小孩也能这样,没眼瞧啊。”
手摸腰间软剑,他遗憾道:“若是我再年轻些就好了,指不定能为年轻人出一口气。”
他身前两名美妾,软腰一塌,半拥半抱,宽慰起这条老龙,诉说他的俊美神勇,劝慰他不要在意年龄…
只有第五茗,她认真想着谚语的话,仔细瞧着场中比拼二人的神色,探着头,也想听一听,话不多的隗晎,打一场架而已,能说些什么。
乒铃乓啷——
叮叮当当————
银花和橘影交缠,一青一紫两个身影,难舍难分。
她…眼聋耳瞎,还不如两侧围观的人,看得有眉有目。
隗晎挑了赵千翼的剑,转身避对方攻击之时,缓缓道:“荀霁,你可认识?”
赵千翼气喘吁吁,横劈剑而来,道:“文试状元郎?作何?”
隗晎踢脚起身,足尖压了他的剑端,道:“他身边有一女子,名叫乐正词媿,你这几招,偷学的吧。”
说罢,手臂一展,他借赵千翼抽剑的力道,飞身刺去。
赵千翼收剑,护在身前,连连退步,道:“什么意思?”
隗晎点到为止,飞身收力,再一个旋身,到了赵千翼身后,道:“打过了吗?”
赵千翼反手一剑,向后一弯腰,转手从挡变为进攻之势,刺了过去,道:“你在说什么!”
隗晎斜身倒下,借橘枝,脱战。
枝头一点,起身推掌,他与赵千翼近身肉搏道:“看来是没有,不然便不会只是找宋世平和杨战息了。”
赵千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赶不上使剑,只能握起一拳,狠狠回攻了过去,道:“本状元不欺负女子。”
隗晎并不惧这一拳,掌心未收,直迎硬拳,道:“是不欺负?还是欺负不过?”
赵千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枝上小橘,似有所思悟,道:“她的剑术是跟你学的?!!!”
隗晎抿唇笑道:“不愧是武状元,资质不错。”
听他夸奖,赵千翼心中竟有几分开心。
然,这份开心,并不能叫他手中的拳头收敛…
砰!!
气自两人周身炸开,雾从四周慢慢弥漫聚拢。
二人的内力相撞,发出巨大的热量,让平凉郡屋前屋后的河水蓦地蒸发,突升高空,又遇冷气凝结,一上一下,卷带起尘土,形成一阵白雾。
这白雾所涉范围较大,渐渐地,这一整条街的人都暂失了视线。
第五茗的手在面前扇了扇,蹙眉道:“胡闹!”
谚语仍在她身后,点评道:“有趣啊…”
嘈杂四起,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是不是分出胜负了?”
“武状元输了?”
“我猜武状元赢了。”
“这雾何时散啊,真是碍事。”
“换做晨时下雾,不到太阳出来,休想看清路,我看啊…这比拼,我们是得不到结果了。”
“谁来把雾清一清呗??”
街道两头,不少人叫嚷着,让人驱散白雾。
伴随几道马鸣嘶叫,一名男子,浅声淡语道:“停行。遣两人保护裴大人。”
“是。”
这男子又吩咐道:“视线不明,先破雾,寻武状元归队,再核查情况。”
“是。”
但闻几道甲胄之音,几人从那声音处,行进了雾中。
然而,不等脚步声走近,谚语抽出腰间软剑,横空劈了一道银光,那白雾瞬间从中化为两份,向两边河道退去。
他慵懒道:“打架就认真打架嘛,你们弄出这番动静,挡着我儿路了。”
几名甲胄士兵,蓦地停在了街头。
而他们身后,是骑马而来的一名金冠玄袍男子。
瞧那眉眼和谚语,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来人,正是司仓的转世,如今的秦王府世子秦墨止。
裴烨一身正红官服,由两名将士持了缰绳,紧随其后。
沿那条路,往后便是此行的仪仗,和拥堵在侧、看热闹的平凉郡人士。
隗晎和赵千翼的比拼仍未结束,雾散去后,赵千翼似憋了一口气,毫不顾忌自身安危,拼了命地朝隗晎舞去。
或许是他的势头太足,竟叫他得了一个机会,跳身从上至下,把剑使成刀,大力砍向了隗晎。
隗晎拿着那根橘枝,仍使的是剑招,丝毫不怯弱地,迎挡了上去。
裴烨肉眼所观,只觉劣势在隗晎身上,连忙喝止道:“武状元,手下留情!”
秦墨止眉头一蹙,视线不经意间瞥了眼谚语的举动,见对方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他安坐在马上,也不再担忧,静静看着那比武的二人。
倒是周围聚集的人,同裴烨一样,纷纷担心起处于弱势的隗晎。
谁知,千钧一发,剑与木相碰的前一刻,一团炫目白光爆炸开来。
众人揉了揉眼,才看清,一名裙下生花的女子,手持一把银软剑,后跳几步,消解着白光冲击在她剑上的力道。
谚语摊了摊空荡荡的双手,叫苦道:“茗道长借人东西,怎么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呢?那把软银剑,可是一件宝贝…”
第五茗把剑向后一抛,道:“啰嗦!还你!!”
软银剑被一名美妾接住,谚语拿了过来,仔细查看,道:“有划痕了,茗道长,我得记账了哈。”
第五茗不耐烦道:“随你!”
那一青一紫两抹身影,拿着橘枝和银剑,呆愣地站在原地,望向忙活不停的第五茗。
同时,周围的人,都纷纷感叹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女子竟能直入如此恶战。
方才那一刹那,除了当事的三人,其实没有人知道第五茗是如何分开了隗晎和赵千翼,而基于对场中三人了解最深的谚语,则不太赞同这些凡人的话。
在他的认知里,定是隗晎见第五茗加入,怕伤及对方,及时撤了手。
可他却想不明白…
那一木一剑,若没有挡出,他软银剑上的两道划痕又是从何而来?
世间啊,就是这么奇妙,当一个问题出现,必定就有一则答案涌出。
这不,未等谚语兀自思量缘由,那厢,赵千翼明眸忽然聚神,手挽剑花,收了剑,赞叹道:“一剑化两势,道长姐姐厉害啊!”
瞟了眼隗晎,他真如一个弟弟央求姐姐一般,软软弱弱道:“这一剑,道长姐姐可否教授与我?”
第五茗打算揣起手,端一端架子,哪曾想,手刚举到半途,整个胳膊麻麻疼疼,心道:啊!疼死了,这一招竟有这样的副作用!!
伤身劝架…
隗晎扔掉手中的橘枝,凝起眉头,紧张道:“你何时学会剑术了?”
额角抽搐了两下,第五茗假装无事地放下手,轻轻动了动两掌,在衣服上拂了拂,先对赵千翼道:“这剑术也是我偷学的,不能再倒手传授他人。”
她心里想的却是:交给你?
这剑招伤己一次,劝架一回,划不来,划不来…
堂堂武状元,学这招式,还不如把两方都打趴下。
回过视线,她对隗晎,道:“有些年头了,我记得好像是某次看杂耍时,凑巧遇见几个摊主争地盘,打了起来,他们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最后打到只剩两人,难分难舍,杀意尽显,一位又耍杂技又捡破烂的白衣道长,使了这一招,不仅拉了架,还劝了和。”
赵千翼听得津津有味,感叹道:“大安国人才济济啊!道长姐姐这一剑依葫芦画瓢,虽是潦草,但却威力不小,可见那位白衣道长更是厉害!”
他走上前,激动道:“那白衣道长在哪里?道长姐姐是在何处遇见的他?我想拜他为师!”
第五茗支支吾吾道:“嗯…这个,他…你可能是遇不上了。”
赵千翼道:“为何?!”
第五茗心想: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们不是同本命格簿子中的人物,如何能相遇!
沉吟片刻,她道:“当时匆匆一面,只顾看剑招了,如今只记得他带了斗笠,笠檐围了白纱,一身白色道袍,身姿卓然,颈间缠了白布,你往后可凭着这些特征,看看能否遇见这位道长吧?”
赵千翼抱手一礼道:“多谢道长姐姐。”
第五茗窘然笑道:“凡事讲究一个缘字,你莫要强求哈。”
赵千翼道:“嗯,我晓得的。”
这时,秦墨止在马上唤道:“赵武状元,你的架,若是打完了,是否该归队了呢?”
赵千翼身子一僵,这才注意到,秦墨止和裴烨一行,早到了人群后。
他对着第五茗告辞道:“道长姐姐,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转头,他不服气地对隗晎,道:“剑术未分胜负,刀术我输了,所以,这一场较量,算你赢了。”
走了两步,顿了顿,他转回身,似乎有话,不吐不快,对隗晎嘟囔道:“我承认你很厉害,可你这样引导我落招,真的很没意思,还不如痛痛快快把我打赢,或许我能心甘情愿向你讨教几招。”
隗晎道:“好好练吧。”
赵千翼就不明白了,这人为什么就不能客客气气,好生同他讲,非得这样。
他哼了一声,便闷着头,走向赵千翼。
第五茗招呼道:“哎…那谁,武状元,你的马。”
赵千翼头也不回,边摆手,边弯腰捡起长刀和鞘盒,道:“我不走,这里刚好就有落脚的酒楼,我去请秦王世子下马入住。”
一声“秦王世子”,喊得是又洪亮,又通透。
随他话,两侧凑热闹的百姓,都跟着他,朝入城的队伍挤去。
谚语面上一灿,左右拦着两名美妾,道:“众乐乐,必非凡品,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一时之间,空旷的街道,川流而过,从一头,齐齐涌向一方。
谚语路过第五茗身侧,咂嘴道:“茗道长多珍重,我速来不喜欢欠来欠去,刚刚软银剑那一账,我准备算在我儿飞升之事中,你切莫伤了自个儿,耽误了我的事。”
脚下未停,他拥着美妾,领着两侍从,同人流挤向了同处。
第五茗:“…”
视线忍不住,借着面前走过的人,她偷偷飘向隗晎。
不知何时,隗晎手藏于袖中,招徕了一只玉瓶,缓步朝她走来。
端起双手,漏出手中玉瓶,他道:“你使的这一招,是以伤自身,化两方之劲,茗道长往后不要再用剑了。”
第五茗一愣,双肩僵了几分,翘起双手,划着圈,掩饰道:“说是偷学而来的招式,可我只学了个表面样,精髓还是在自身领悟。”
“你不用担心,那招看着我最吃亏,其实在巧劲儿上我加了不少蛮力,刚刚那一招,我没事。”
见隗晎神情未有变化,她重复道:“那一剑我真的只偷摸学了一眼,没学到精髓,再说了,你两见我入局,齐齐收了力道,我没事…”
瞥了眼玉瓶,口中一顿,她蠕唇道:“哪用的上新生水嘛,你太过紧张了。”
肚中却有倒不尽的埋怨,她腹诽道:比武之前,说好点到为止,打到后面,真是下得去手。一个不怕死,另一个也不怕死,就我操心操多了,怕一个人无辜枉死,一名仙被天雷劈死。
活该!我真是活该!!
还不能叫苦喊疼…招谁惹谁了我…
隗晎微疑,道:“是吗?”
不放心地,另一只手,轻轻攀上第五茗的肩头,他五指摁了摁。
见第五茗神色淡淡,没有任何表情,把玉瓶往爻仁囊口一扔,方作罢。
他道:“反正都拿出来了,茗道长便把东西代为收下吧,我当着这么多人,再多施展一道法术,恐怕会暴露身份。”
第五茗哂笑道:“好。”
比武已经结束,隗晎心情也散得差不多了,执起第五茗的手腕,挺身截挡急奔穿行的人,道:“我们回去吧。”
“啊!”
第五茗眉头紧锁,看着被拉起两寸高的手臂,暗地里,悄悄唤了爻仁,洒出新生水,敷在双手上,半仰头,故作惊疑。
隗晎回头道:“怎么了?”
第五茗碎发之下,汗珠渗渗,窘然笑道:“没…没什么,好像要下雨了,手上接到了几滴水珠,我们快回去吧。”
她心里却哭天喊地,道:破烂道长!你创的啥招式…算了,再也不偷学他人的东西了。
自食恶果,自讨苦吃,自不量力,自取灭亡…
疼死了!!!
眼见二人踏上了会仙楼的高阶,推开了会仙楼的大门,入了大门,准备掩上大门…
这时,赵千翼却急匆匆跳上了台阶,单手拦住了十寸门缝,道:“道长姐姐,我们要入住。”
致敬!至此时此刻,最喜欢,没有之一,心中唯一的一本小说——秀秀,遗憾一直没等到你的新作,我会一直坚持写下去的,码字真的很快乐,故事真的很让人着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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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四十二人脸人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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