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办公室，散落的衣物，女人的娇喘，X爱的交合相撞声分外刺耳。温润如玉的女子立于门外，面无表情。
半晌，一只充满血丝的手在手机上轻快地敲打起来，血滴在屏幕上模糊了内容。
“现在回家…”
躲在角落的女生面色惨白，喉间发出阵阵呜咽声，她用双手捂住已经破相的脸，惊恐地看向正在悠闲发信息的疯女人。
“你……你个疯子！！”
那位温润如玉的女子踩在一具尸体上，那尸体半裸着下半身，脖颈出鲜血直冒，人早已无了气息。整间房充斥着一股腥味，或是J液或是血液。
“小熊回家了，回家的路上都有谁~”
“兔子的头，小鹿的心…~”
她哼着欢快的歌谣，抛着已经熄屏的手机，歪着头看向女孩，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
“哈…”
那女子一身白调中式旗袍，盘着麻花丸子头，几缕碎发散落在肩上，精装打扮的样子像是正好和爱人约会。飞溅的血液在白色的旗袍上炸开花，她盯着角落的女孩止不住地笑。
“哈哈哈哈！”
“我疯子？”
哒—哒—哒—
高跟鞋踩着昂贵的红木地板，像是一曲古典节拍音乐。女子边的朝女孩缓慢地走去，一边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杀该死的人。”
“那种明知道是错的，却非要去做的该死的人！”
“所以…”
女孩瑟缩不止，但背后的墙壁让她无路可退，她的脸被抓住，并且不断地被抬高直到与站着的女子相对视。颈椎传来的刺痛让她泪流不止，诡异的弯曲程度根本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女孩能忍受的。
“求…”她用力掰着，挣扎着，四处乱蹬的腿脚充分展现了她的恐惧。“求求…”
“你是该死的吧？…”那女子完全忽视掉女孩发出的求助，精致的美甲在脸皮上划出数道血痕，她睁大瞳孔，眼里倒映着女孩扭曲的面容，黄金的瞳色此时与鬼无异。
“扑通——”
.
教棍掉在地上，陈卮看着从手中滑落的棍子，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高挺的鼻梁滴在讲台上。
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突然卸力了。
不等陈卮思考明白，背后就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一道温柔的男生传入他的耳内：“怎么了？陈卮…”
我不知道…
我现在很难受，头很晕。
“是不是很难受，那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鼻尖萦绕着庙里的香火气，诱人却不刺鼻，陈卮垂下无神的眼眸，双手止不住的发抖，身形也开始轻微摇晃着。
“尽管倒下吧陈卮，我在后面接着你。”
就这样倒下吗？
“有我在呢陈卮…”
“你不用再逞强了…”
黑色的碎发黏在脸颊两侧，看不清神色。轻微颤抖的手臂向后摸索，在触碰到男人的胸膛时立马收回，韩意风嘴角噙着笑，迅速地抓住那只胳膊，宽大的手掌捏着纤细的小臂，隐隐牵动着朝自己靠近。
但期待的体温并未倒入怀里，手中的禁锢被强制挣开。
眼前的人摇摇晃晃地转身看向自己，眼尾泛着红，睫毛轻微煽动，紧抿地嘴唇开始一张一合。
过，来。
韩意风挑着眉，盯着眼角那一抹朱红色，笑着贴近对方。
“怎么…”
“韩意…风，是吧。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最后赢的人…”
“只能是我。”
说完后陈卮用手撑着桌子，在杂乱的绿叶篮中捻起一株还未成型的。将之举在众人面前，语气漂浮道：“这株…就是可用药的绿叶篮。”
韩意风僵在嘴角的笑意并未消散，而是因对方逞能的行为变得更深。
真有意思。
腺体缺陷导致功能不全，故无法全盘接收信息素的干扰吗？
那以后得看紧点了。
陈卮并未注意后面的暗流涌动，而是继续专心解释：“这株特殊点在于，它是处于幼苗与成叶之间的阶段，这个时候‘杞’的含量是最大的，杞本身并不具备药用价值，但是它与绿叶篮中充足的绿叶素相融合就会迸发出意想不到的惊喜。”
“如果大家还有异议，我可以现场演示。”
陈卮轻甩了一下头，竭力保持清醒，借着讲桌上的器具开始研磨起来，最后拿起胶头滴管一挤，器皿中呈现了一个苔藓状的碎屑物。
“那么…谁愿意成为我的试验伙伴？”
全场寂静无声，一旁的韩意风撑着桌子，手指不紧不慢的敲打着。
哒——
“我…”后座的女孩小心地举起手回应了陈卮的邀请。
陈卮笑着点头，接着从讲台上向女孩走去，每隔两步便会扶着一张桌子，李柠皱着眉头，将要起身时被陈卮一个侧目安抚。
他身上飘来浓郁的香火气把李柠恶心的不行，他猛地转头看向讲台上那位文质彬彬的君子。
是邵阳树的气味。
韩意风的信息素…
韩意风的腺体能力是迷幻型，他为什么对陈卮发动能力了？
李柠百思不得其解，努力回想起过往的种种。
他们似乎并没有见过面。
指尖传来的无力感压缩着他的胸腔，呼出的空气像是被灼烧了般，终于他低下了头。
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在广场那时就是这样的，
如此弱的他，救不了陈卮。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陈卮绅士地弯下腰，将器皿轻轻地放在桌面上，边询问着边用纱布蘸取少量绿叶篮。
女孩被这尊重的态度所动容，她的声音很小，近乎是用气音来回答：“何薇…”
纱布离烧伤的疤痕越来越近，就在这时，陈卮突然发问：“我们之前聊过天吗？”
“啊…没有。”
“我以为我们至少会打过招呼。”
“我认识的人很少…你算一个。”
“我很出名？”
“对…你确实很出名。”
女孩回过神的时候脸上的疤痕早已痊愈，而面前的陈卮将手指放在唇间，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太厉害了…”
洁白无瑕的脸庞丝毫没有被烧伤的踪迹，就像是被换皮了般。何薇捂着嘴，反复摸着以前令她无法直视的伤口。
陈卮见到何薇的反应后满意地转过身，与讲台上韩意风对视，后者则轻拍手掌，笑着说道：“真是精彩，没想到你还藏着这样的惊喜。”
陈卮没有搭理他，沿着过来的路回到座位上。“陈卮，你脸色不对。”李柠紧锁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趴在桌子上人。
“嗯…没事。有点累了。”陈卮埋在胳膊下面，说出的话又弱了几分。
“让我歇会。”
李柠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声打断，微信置顶的那个聊天框发来了一条含糊不清的话。
“现在回家来，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行。”
.
“陈卮？…”
“陈卮醒醒。”温柔的女声在陈卮耳边响起，极大的安全感包围在他身上，
“妈…”陈卮费力地奔跑着，手臂胡乱挥舞着，他想要抓住那丝温存。
别再留他一个人了。
“叮铃铃—”陈卮陡然惊醒，眼神茫然地环顾四周，眼角的泪珠滴在桌面，身旁的人不知何时离去，搭在他身上的制服外套传来一阵阵柠檬清香。
他抬手摁灭闹铃，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意识逐渐清晰。
果然还是睡一觉舒服。
突然，一道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似是早有预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漠道：“要聊是吧？”
小瑷无措地站在一旁，双手捏着制服裙边，抿着嘴嗯了一声。
“你还想要做什么？”
“你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陈卮靠在后桌，偏头看向一脸诧异的女孩。
太好猜了。
他这副身体对方闫的信息素感应力太强。刚遇见小瑷时那檀木气味就似有似无地缠绕着他，久经不散。再加上在莱斯特神明像下面油然而生的厌恶，恶心感，并不是因为人群的言语。
而是“陈卮”对莱斯特本质的厌弃。
“陈卮…我喜欢过你的。”低声的啜泣被寂静的环境无限放大，体内早已被置换灵魂的陈卮未表示，他没办法替死去的“陈卮”做出抉择。
“各自安好或许确实是挺好的决定。”陈卮枕着胳膊，闭着眼睛，心里默默数着秒数。
“陈卮…”小瑷断断续续地吐出央求的话语，手则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精美的卡片：“方闫他想要让你去参加新生晚会…”
卡片右下角受邀人标着的并不是“陈卮”，而是“方闫”。
陈卮哼笑了一声，一语道破：“想要我顺从？还是说他觉得我对你还有感情？”
周边归于寂静。
“晚会我会去，但这不是属于我的邀请函。”陈卮站起身，他的个子整整高出小瑷一截，这样的身高差距让小瑷心中生出了一种陌生感。
陈卮原来有这么高吗？
也是，他之前都是弯着腰对自己说话，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站在她面前。
“方小瑷，你哥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听到被戳穿的身份，方小瑷略显痴呆的看着陈卮，下意识否定。
“不是…”
“关于再无交集这条，不是你通知我的吗？”陈卮强势地打断对方，眼神冷的可怕。
陈卮走后方小瑷僵硬站在原地，她紧紧握住发冷的双手，阳光晒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暖意。
刚才，陈卮是生气了吗？
他是在乎我的…
就算是我下的药，但是我并没有想要害死他啊…
我是可以被原谅的吧？陈卮会原谅我的，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会无止境的放低自己的下限去包容我。
我不能再让方闫伤害他了。
我要帮陈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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