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很痛。
心更痛。
是我对这一次体验的感受。
我脑海里开始浮现这段时间以来我的所有行为，最后发现我根本毫无进展。
不仅没有让林默对我产生感情，所谓的证据、U盘，我都没找到。
我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身旁的人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我转过身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划清界限。
林默察觉到了楚敏的反应，他有些懊恼自己又没控制住情绪。
但看到她张牙舞爪般的讽刺自己时，愤怒战胜了理智，击败了他想要维持的正常。
要出门时，他回头看了眼蜷缩在沙发上的楚敏。
她身上仅盖着一层毛毯，纤细又雪白的大腿还露在外面，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或是愧疚，林默垂下眼，认命般朝她说道：“楚敏，不管你信不信，我跟肖雪……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罢，他转身离去。
我则在他走后，起身将家里的所有监控都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之后，我下单了一份避孕药，去了浴室将自己冲洗干净。
既然彼此撕破脸，我开始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去他妈的，大不了就死，还能下去跟肖雪继续做闺蜜。
高楼林立，大厦凌空。
林默坐在办公室里，手上连接的监控设备已显示黑屏。
他叹了口气，开始后悔自己将这一切推入不可控的阶段。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将一切和盘托出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默将手机熄屏，正了正身子，语气冷淡说了句，“进来。”
“默哥，东叔找你。”林伟东手下的马仔进来说道。
林默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应付完马仔，林默坐在位置上思考了会，起身去了隔壁办公室。
“爸，你找我。”
林默推门而进，恭敬站在书桌前。
座位上的人正低头看文件，听见林默的声音他抬头一看。随后，他冲一旁站着的小弟摆了摆手，小弟了然，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默和林伟东，声音静到连外面的接水声都能听见。
林默依旧一动不动，低眉顺眼的等待林伟东的训话。
长久的沉默之后，林伟东终于赏赐般开口，“阿默啊，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宽容了，以致于你现在做事开始目无章法，随心所欲？”
林默心里一颤，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爸……你指的是？”
林伟东朝林默扔了把照片，示意让他自己看。
林默向前拿起照片，发现是他和楚敏的领证照。
“对不起爸，事太多，一时还没来得及告诉您。我领证了，您应该对她也有印象。她粘人的很，脑袋也不太灵光。我实在不想在这个关节上徒增麻烦，所以，象征意义的领个证。过去这段时间，我就处理掉她。”
林默放下照片，语气平淡的和林伟东解释道。
林伟东盯着他，一双似鹰一般锐利的眼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情绪波动。
良久，林伟东笑了。
“别紧张，我也没干什么。只不过你结婚了，我这当爸的还得靠调查才能知道，心里多多少少气不顺。”他停顿一下又继续说，“能理解吗？”
林默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语气故作轻快，“当然。”
林伟东满意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出去吧。
林默了然，随后转身离开。
到门口时，身后的林伟东突然开口，声调平淡却又不失重量，“阿默，肖雪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既然路不同，那么结局就注定了。你要知道，我做的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
说到这，林伟东盯着林默的背影，有意无意的暗示他，“况且，是你引她的入的局。”
门前的林默不易察觉的握了握拳头，脸色虽阴暗冷漠，但依旧冷静的控制着音量，“我知道爸，我会，尽快找到的。”
说完，他推门而去，快步走回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平息了很久的情绪才终于缓解。
有一刹那，他似乎看见肖雪在对他说：“记住，你答应我的！”
林默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距离上次见林默又是两天。
这两天因为没有监控，我行事方便的多。
不仅将整个房子都搜了一遍，就连厕所马桶的冲水盖我都掀开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我只能暂时放弃从林默身上入手，将重心都放在肖雪留下的那个U盘。
“老地方……”我努力回想肖雪说的老地方，并用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了几个地方，打算挨个排查。
我换上白T，戴了个棒球帽，拿上钥匙，从家里出来。第一个先去的是我和肖雪最常去的火锅店。
进门，我熟悉的和老板打了声招呼，点了份辣锅坐在以往我和肖雪的老位置上。
我先摸了摸座位上的沙发，看是否有凸起物；又仔细看了看桌子是否有放东西的空格处；但都没发现东西。
“难道不在老位置上？”
我环顾四周，思考肖雪会不会把东西藏在火锅店的其它地方。但依照我对肖雪的了解，她不会。
一是风险太大，二是我与肖雪来火锅店只会坐在这。所以，既然是老地方，那就不会是别的位置。
我想的入神，直到水开才反应过来。
我将火锅店三字从手机上删除，拿起身旁的菜开始挨个下到锅里。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身后传出熟悉的声音。
徐然朝我走过来，给我递了一份调料，“喏，老规矩。”
看到是徐然，我冲他笑了笑，将调料接过。
“谢谢，难为你徐老板还亲自调料给我了。”
徐然靠在沙发上，故作委屈，“瞧你这话说的，多见外啊。”他看了眼周围，又接着追问道，“还没回答我呢，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了？跟你朋友闹别扭了？”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瞬间挤满眼眶。
我低头，吃了一口刚煮好的虾滑，很辣，刚好可以解释我的眼泪。
“是啊，最近闹别扭呢。话说，你们家的变态辣怎么还这么变态。”我抽了一张纸，夸张的擦了擦眼泪，冲他答道。
徐然轻笑一声，也抽了张纸，帮我擦掉了嘴巴上的红色辣油。
这举动让我一愣，徐然则若无其事的替我捞着锅里的东西，放在碗里。
“以往你跟朋友一起来，我表现的机会也不多。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多么会照顾人。”
他语气轻松，又带点俏皮，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咽了口水，心里想：“他不会喜欢我吧？啥时候的事啊？这么久了也没看出来啊！”
我还在想怎么回，远处传来了一句嘲讽声。
“两天没回，就找到下家了？”
这声音不用想我也知道是林默。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质问，“你跟踪我？”
林默冷哼一声。
“跟踪你，没必要，这家店这么有名，我不能来吃饭？”
一旁的徐然显然意识到了这火药味十足的气氛，他站起来，偏头问我，“小敏，这是？”
略显亲密的称谓让林默内心有些不爽，于是他开始阴阳怪气。
“问你了，小敏。我是谁啊？”
我看着林默那张生气的脸，默不作声。
尴尬的气息似乎令时间都开始静止，我们三人呈三角状，在短时间内都在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因为我不想让徐然一个局外人陷进这种尴尬的境地。
“他是……我丈夫。”
短短的五个字在徐然的心里炸起了千层浪，他震惊地看向楚敏，又回头看向林默，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呆愣愣的询问着：“你不是……一直单身吗？”
林默对楚敏的回答很满意，他扯了扯嘴角，宣誓主权般替楚敏回答。
“闪婚。不好意思了。”
我愧疚的抬头看向徐然，他和我对视，眼神中似有万般话想对我说，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恢复了最初的状态，客套又带有一丝不甘的情绪朝林默开口，“今天这桌我买单，随便吃，就当祝你们结婚快乐了。”
说完，他从座位上潇洒离去，后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朋友……肖雪是吧？她在我这大手笔充了一万块钱。说以后你来这吃饭都划她的会员卡。我跟她说，你想吃我本来就不想收费，但她非要充。我拦不住她。”
他从前台抽屉里找了张卡，递给我。
“就是这个。她很奇怪，充了卡又不拿，说等你有空来的时候交给你。”
“虽然我俩接触不多，但看的出来，她真的对你很好。”
徐然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我的眼泪随着他的话一直落下来，耳边开始充斥着轰鸣声、求救声，还有肖雪的声音。
徐然看到我的样子愣了一瞬，他朝我走过来想要询问，林默却已先行一步将我拉出火锅店开车走了。
徐然隔着玻璃看着车行驶离去，他敛了敛眼，自嘲笑出声，和热闹的火锅店相比，他的心已经开始荒凉到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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