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公演录制当天，清晨五点，练习生宿舍楼里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与期待，就连走廊里匆忙的脚步声都显得比平日更加急促。
楚月寻生物钟使然，早已洗漱完毕。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依旧沉沉的夜色，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将是检验他们这半个多月来努力成果的时刻。他回到床边，轻轻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林昭：“林昭，该起了，今天要很早去化妆。”他刚才一瞬间恍惚，差点叫错了名字，幸好及时反应过来。
林昭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脸上还带着枕头的压痕。“月寻哥，几点了？我怎么感觉刚睡着……我好像是忘记改闹钟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快五点了。还来得及收拾，车还没来呢。”楚月寻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平静下隐藏的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
就在他们准备出门时，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陆星徊正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毛探出头，看到楚月寻他们迷迷糊糊的打了个招呼“月寻，早。我好困啊！”然后就挂在楚月寻身上了。
“嗯，早。昨晚上你是不是又没忍住看手机了？这么困。”楚月寻推了推肩上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无奈又温和。
陆星徊选择装鸵鸟，已读不回。
当他们和其他练习生一起坐上前往录制场馆的大巴时，天色依旧未亮。车厢内很安静，大多数人都在闭目养神，或者戴着耳机反复听着今天要表演的曲目。楚月寻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路灯，光影在他沉静的脸上明明灭灭。
这时，一个身影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楚月寻转头，对上了郇屿没什么表情的脸。郇屿只是淡淡地递过来一个保温杯“姜茶，驱寒。早上凉。”言简意赅，说完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仿佛只是完成一个任务。
楚月寻微怔，随即接过，轻声道：“谢谢。”保温杯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对郇屿的举动有点惊讶，果然，郇屿不是看上去那么冷淡，也不像郇屿他自己所说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很有趣的人。
抵达场馆后，他们被工作人员指引到了化妆间。这里早已人声鼎沸，化妆师、发型师、造型师们忙碌地穿梭其间。
楚月寻被安排在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下。他的造型比较复杂，需要最先开始。化妆师是一位看起来很干练的年轻女性，她一边熟练地给楚月寻上底妆，一边笑着夸赞：“你的皮肤底子真好，几乎不用怎么修饰，感觉洗把脸就够了。但要上舞台，还是要好好设计一下，今天给你设计的妆容会偏冷感一些，突出一下你的气质。”
楚月寻配合地微微仰头，闭上眼睛，轻声回应：“辛苦了，麻烦您了。”
这时，旁边的陆星徊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他的发型需要喷大量的发胶，这让他有些别扭。“老师，这个会不会太硬了？感觉像戴了个头盔。”他小声抱怨着。
楚月寻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向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这个很适合你今天的造型，皮质夹克配这种发型，很帅。”
“真的吗？”陆星徊眨了眨眼，稍微安心了些，努力坐直身体配合发型师的工作。他对楚月寻的审美相当认可，后面干脆老老实实任由发型师摆弄，一边微微侧身盯着做造型的楚月寻看，嘴里还嘀咕：“月寻，你这个头发上的渐变色真的好衬你，像漫画里走出来的……”
为了造型和谐，发型师给楚月寻喷了一次性染发剂，当然只染了发尾，真的染发大概要等二公，粉丝还没真的见到他的玫瑰金发色，还是之后再改变吧。
方见清则安静地坐在另一边，任由造型师帮他整理那件米白色宫廷风衬衫的蕾丝袖口。他的妆容偏向优雅神秘，眼妆部分点缀了些许闪粉。听到陆星徊的话，他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向楚月寻，微笑道：“月寻的骨相好，什么造型都能驾驭。不过今天这个妆和发色确实眼前一亮，怎么形容呢？有种疏离的掌控感。”他的话不像陆星徊那样直白热烈，更加文邹邹一点。
“我懂我看见过，就是很S！”和他们在一个化妆间的林昭一语惊人。
“咳咳，这是能说的吗？”陆星徊伸手捂嘴。
楚月寻观察化妆镜里的自己，化妆镜上的灯光更加柔和些，中和了原本妆容的凛冽，但是S，他猜粉丝应该会喜欢的吧。。
方见清则是自然地拿起保温杯，递向楚月寻：“给，温度刚好。加了点润喉的中药，胖大海什么的。”带着一种体贴入微的默契。
正和林昭讨论些S不S的杂七杂八的陆星徊“……”感觉莫名其妙又输了一局。
而他们组里穆非年纪最小，显然对这种大型演出前的紧张氛围最不适应。他看着镜子里被化妆师勾勒得愈发立体的五官，有些陌生地眨了眨眼。楚月寻从镜子里注意到他的不安，趁着化妆师去取工具的间隙，转过头对他说：“穆非，记住之前我说的，唱歌的时候气息沉下去，动作的力度要到位但不要僵。你可以的，我们练习了很多遍，肌肉都有记忆了。”
穆非用力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嗯！月寻哥，我会努力的！”然后就缩回椅子里碎碎念“我不紧张我不紧张了。”
化妆间隙，秦戈烨穿着他们那组赛车服，虽然这种造型多到烂大街了，但还是让秦戈烨穿得格外引人注目。秦戈烨抱着手臂从他们组化妆区域晃了过来，目光在楚月寻身上扫了一圈，挑眉道：“造型真不错，紧张吗？要不要过来人给点经验。”
楚月寻抬眼，平静地回视：“谢谢。紧张……有点吧，经验的话，洗耳恭听。”
“你还真听啊，等我给你现编一个。”
“那就大可不必了。”
做完造型的林宁则像只快乐的小狗，趁着补妆的间隙跑过来，围着楚月寻转了一圈，满眼惊艳：“小月亮，你这身也太好看了！超级适合你！我现在就移不开眼睛了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了。”
就连一向小嘴淬了毒的叶书遥，在经过楚月寻身边也特意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他的造型，难得地露出一丝在萧水程等人眼里堪称惊悚的温和的表情：“很好看，上台前少冲人笑了，你的杀伤力有点不分敌我了。”然后，没等楚月寻说点什么，就扭头离开了。只留下了跟过来凑热闹的萧水程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最后，也凑过来看了楚月寻一圈，就悄悄退下了，臣退了……
时间就在众人插科打诨里流逝，但他们人数太多，折腾起来还是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当七个人全部装扮完毕站在一起拍照时，连见惯了俊男美女的造型团队都忍不住发出赞叹。
“哇，你们这造型好帅啊！让我离近点looklook。”一个路过的其他组练习生忍不住惊叹道。
陆星徊这会儿终于来了精神，硬拉着楚月寻一起对着镜子摆了几个pose，闪光灯像装了连点器一样闪个不停。看到其他组凑过来的练习生，他得意地说：“那是，光这造型我们就沟通了很长时间。”说话间，手臂自然地搭在楚月寻肩上，彰显着亲近。
“好在，效果不错。”楚月寻也挺满意他们整体的效果的，毕竟之前每个人都提出对自己造型的意见，他担心放在一起会不和谐。但现在他们每个人单拎出来都看不出彼此之间的关联，但放在一起莫名的就有‘团魂’了，现在真正的唯粉数量还是好，团魂又很好营销。
观察造型的时候他微微动了动肩膀，陆星徊的手滑了下来，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搂了回去。
旁边的方见清看着这一幕，只是温和地笑着，然后状似无意地走上前，帮楚月寻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需要整理的后衣领，轻声说：“领口这里有点没翻好。”手指轻轻拂过楚月寻的后颈，带来一丝微痒。楚月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道了声谢。方见清退回原位，笑容依旧温润，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陆星徊：“……”
虽然沉默了，但陆星徊觉得姓方的家伙克他。
踏上空旷的舞台，只有工作人员在场下。但，即使台下几乎没有观众，当属于《玩家请就位》的前奏响起，冰冷的电子音和追光灯打下的那一刻，一种正式演出的氛围立刻笼罩了每个人。
楚月寻站在舞台中央，单膝跪地。他能感受到地板透过裤料传来的冰凉触感，也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略微加速的心跳。但当灯光亮起，音乐流入耳膜，一种奇异的冷静取代了紧张。他抬起头，眼神瞬间切换，不再是后台那个温和安静的楚月寻，而是那个掌控游戏、俯瞰众生的‘玩家’。
彩排进行得还算顺利，但也不是全无问题。在一次复杂的交叉走位时，穆非因为靴子有点不适应，稍微慢了一拍，差点和旁边的队员撞上。音乐停下，舞台指导老师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注意一下C段第二部分的走位，中间偏右的位置有点挤，再调整一下间距。”
楚月寻走过去，拍了拍穆非的肩膀，然后冷静地重新分析走位，带着他重新练习。方见清也走过来轻声安慰穆非。而站在舞台侧面阴影处，原本只是路过查看自己组设备的郇屿，脚步却不自觉地停住了，抱着手臂看着台上那个冷静指挥、耐心示范的楚月寻，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非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楚月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舞台指导说：“老师，我们再走一遍这个部分可以吗？”
得到同意后，楚月寻没有责怪任何人，而是冷静地重新分析走位：“从这里开始，星徊你往左再偏一些，给我留出通道。穆非，你跟着我的节奏，我抬手的时候你就开始走位，不要犹豫。”他一边说，一边带着穆非重新走了那个环节，直到流畅无误。
方见清也走过来，轻声对穆非说：“别紧张，正式演出时肾上腺素上来了，感觉会不一样的，你会做得更好的。”
程南澈作为pd也提前来了，在台下观看彩排，等彩排结束后他走上舞台，目光扫过七人，最后落在楚月寻身上：“整体效果非常棒，概念很清晰。月寻，你的开场很不错，眼神和状态都抓得很好。不过，你们要记住，这是一个团队舞台，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部分，既要突出中心，又要相互呼应。见清的高音部分，其他人和声可以再清晰一点。最后ending pose，月寻你的那个笑，可以再收一点。基本没什么别的问题了，放轻松别紧张就行。”
程南澈看着他面前的几个人突然想起来他刚出道时的样子，有些怀念，于是拍了拍楚月寻的肩膀。
楚月寻原本认真听着，猝不及防被拍了拍还有点懵，但已经下意识回答“谢谢老师，我们明白了。”
彩排结束，回到后台休息室，已经是中午。节目组送来了盒饭，但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自身状态还是简单扒了几口就放下了。距离正式录制还有一段时间，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穆非又开始坐立不安，反复检查自己的服装和配饰，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我好像听到外面好像有观众进场的声音了，我是不是幻听了……”
楚月寻看着他，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掉的腰带，又把领子翻好，动作细致而耐心。“紧张是正常的，说明你重视这个舞台。这份重视会让你成功的。”他的声音不高，却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方见清抱着他的道具，这是楚月寻提醒他的，容易损坏的道具最好放在手里，这种时候千万不能高估人性。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他并未真正放松。
楚月寻走到角落，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又看了一遍他们彩排的视频，默默地在心里过着一遍又一遍的动作和走位，以及所有舞台上可能发生的情况。他知道，作为C位和概念的提出者，他必须表现得无懈可击，才能带动整个团队，才能对得起队友们的信任和台下那些或许会为他亮起的灯牌。
郇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默默放下一盒润喉糖，什么也没说又走开了。林宁则远远地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笑容灿烂。
下午一点，工作人员开始提醒各小组准备前往候场区进行reaction的拍摄。补妆、整理服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楚月寻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玫瑰金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冷色调的妆容加深了他五官的轮廓，眼神沉静，却隐含锋芒。黑色与酒红色拼接的外套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他轻轻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衔尾蛇戒指，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更加清醒。
“走吧。”他转过身，对等待着他的队友们说道。
六道目光同时聚焦在他身上，有紧张，有依赖，有信任。楚月寻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极淡却充满力量的微笑“今天，这个舞台就是我们的游戏场了。”
七个人击掌加油，走向通道。候场区里，先到的练习生们看到他们造型惊艳地出现，引起一阵骚动。楚月寻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他坦然接受，带领队友坐下，调整呼吸，将所有的杂念摒除，目光专注地投向即将开启的舞台入口。
第一次公演，即将正式开始。他们的冒险，也即将揭幕。楚月寻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摒除，目光投向即将开启的舞台入口，眼神专注而坚定。而楚月寻身边，无形中汇聚的各种情感和关注，也如同暗流，悄然涌动。
明天要出门，尽量更新吧[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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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公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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