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秋日后，气温的下降比想象中要快得多，少女们的短裙下也换上了更厚一点的长袜。
她还是希望平时能在学校里穿裤子。蓝白肥裤子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好，至少就不会因为整天露着膝盖，年纪轻轻就得风湿病。
将运动服的拉链拉到最顶，立领刚好抵在下巴上，有一种熟悉的安心感。
“问题学生，准备好了吗？”五条悟笑眯眯地挥着拳头凑了上来。
她急忙提刀去格挡。
她在一定程度上残缺的术式过于偏门，无法直接用到战斗中，所以只能简单粗暴的使用咒具，并且在最大程度上运用咒力了。
如果有心，结合必定正确的答案通过计算模拟的方法，开发出新的咒式也并不是全无可能，但很明显，月空始终不愿意去迈出这一步。
“就没有一点……”月空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就没有一点……更轻松，完全不费力的方法吗？”
失去咒力维持的细身太刀脱手，随后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咒术师可是赌上性命的职业，怎么可能像打游戏一样只需要动动手指头而毫不费力。”
“可我从始至终根本也没想成为咒术师啊！”
难得有空在家可以进行教学活动的五条悟根本不会把她这个废柴的哀鸣放进心里，“自保的能力还是要有的嘛～”
月空磨磨蹭蹭的站了起，又不情不愿地重新握住刀。
当了这么多年教师，他也算是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学生，“专业知识满分，咒术悟性勉勉强强合格，但你的运动神经真的差到令人发指了啦。”
所以根本不可能成为最厉害的咒术师嘛。
他把月空后颈的领子攥住，轻松提起了整个人“回高专喽！”
“等一下！我明天还要上课啊！”
——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他，而且对他还没什么办法……又要麻烦你一晚上了，野蔷薇姐姐。”拳头紧紧的，牙根也有点痒痒的。
她好想报复一下那个惹人嫌的我行我素的想一出是一出的白色羽毛球。
“嗨呀，有什么好麻烦的，快过来和我穿上姐妹睡衣，来一个只有女生的NightTalk吧！”
高专学生屈指可数，女性更是数量极少，所以钉崎还很欢迎她到来的。
“太刀吗，二年级的真希前辈可是我们这里的咒具专家，你明天可以请教请教她，但最好小心保护好自己漂亮的脸蛋，不要被揍的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哦。”
五条悟应该根本不会记得给她向班主任请明天一天假吧。
“哎呀，那个家伙就是那样的，教学方法有时候确实很折磨人，但其实也不得不承认最重的效果很好。”
钉崎仰望着宿舍的木质天花板，深褐色的纹路一圈又一圈，像一滩泥一样流淌。
她手肘碰了碰月空。
“你和那个家伙看起来感情好像不是特别好啊。”
随便谁都能看出来吧，她和五条悟两个人的陌生疏离，非常规的父女关系。
不过五条悟除了特定那几个人，跟谁都是心与心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无下限”吧。能去开个e○a展开AT立场也说不定。
“虽然给那个家伙说好话不是我一点红平时的风格，也不是很清楚小空是怎样长大的，更不太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做一个好父亲……
但最起码他能在关键时刻靠谱，算得上是个好老师。”
月光照在窗边的薄纱上，微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于是那层月色薄纱在空中如水面波纹般荡漾起来。
两个人东讲西聊到很晚，月空只记得合眼前有人对她说的晚安，只记得睡去的一秒前好像忘记了什么。
——
好像忘记了什么呢？她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忘记些什么呢？
有人在戳着她的脸蛋。是谁？
“杰你快看！她好像醒了！”
眼睛努力睁开了一条缝，四处乱翘的白毛和奇怪的长条刘海挤在一起在她上方晃来晃去。
月空慢吞吞的眨了眨眼，试图去理解现状：她现在好像没有办法去轻松掌控自己的身体了，而且面前出现了本应该死去的人和更年轻的五条悟。
“怎么是金色的眼睛，一点儿也不像我！”五条悟手怼在她脸上揉搓着。
“你那双蓝眼睛可是‘六眼’啊，怎么可能被轻易复制。”
她是不是又穿了？
“请问，现在是几几年啊？”
她居然可以正常说话？！这个时候声带应该都没有发育好吧。
“这么小的婴儿居然在说话，好恶心……”五条悟在原地凝滞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转手把孩子塞进旁边夏油杰的怀里。
夏油杰不知所措的抱过来，又措不及防的和睁大了眼睛的月空对视上。
“我说，现在究竟是几几年啊？”
金色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宝石，让这个襁褓中的婴儿更添了一分诡异。
“二，二零零六年。”
他好像有点儿在生理上排斥去看着挚友之子的眼睛，非人感的眼神让手臂有了更加疲惫的沉坠感。于是他转头去问正在不远处的硝子。
“正常的孩子应该在几岁才学会说话啊硝子？”
不管是生理常识还是思维都比这两个同期更正常一点的家入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个圈，“大概一岁吧，不过会说的也只是mama，papa这种简单的词汇。”
“但这明显只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吧，还在襁褓里呢，而且明明不是咒物却很想让人把她除掉。”五条悟指着她大声嚷嚷道。
被众人忘记她还可能听懂的月空继续开口说话了：“作为父亲怎么可以这么嫌弃自己的女儿！《家庭○师》没看过吗，在这个世界里婴儿会说话哪里不正常啦！小心里○恩大人揍扁你啊！”
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让她嗓子有点干痒。
“《家庭○师》？里○恩？”
这个时候不会还没开播吧，他们难到连这时期大热漫画都没看过吗。
夏油杰像一个尽职尽责，丝毫不嫌弃自己孩子这个年纪开口流利说话有点猎奇的慈母，把月空稳稳的抱在怀里。
“是不是和术式有关系……悟难道看不清她的术式吗？”
“我可是六眼，当然能看清！但是看起来太复杂了说不清楚，这可比你的刘海奇怪多了。”
“不知道可以上五条家里的藏书馆，还有那个加茂家的密室，禅院家的禁术库找一找。”
她变成婴儿之后脾气暴躁了很多，是因为小孩子更容易情绪化，还是因为穿过来前被他暴揍了一顿又丢在了高专呢
“那个，拜托，你们能不能给我找点衣服穿，我不想被一直裹在被里。”
五条悟蹙着眉头，墨镜滑落露出一半的冰蓝眼睛，带着刺人的试探。
“你……能控制四肢吗？”他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瞧不起谁呢！”
——
看起来有点气鼓鼓的月空穿着刚买来的粉色蓬蓬裙，因为没有鞋子而踩在教师讲台上。
“总而言之，我是这孩子未来在2018年的意识，因为术式又穿了2006年的自己身上，才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夏油杰沉默着，大概是在思考话里信息的可信性，家入硝子却明显对她外表，即生理结构更感兴趣。
几个月大的婴儿稀疏的头顶只有一堆软塌塌的小白毛，瞪着金色的眼睛样子很滑稽。
五条悟倒是直到现在还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打量几下后又口出恶评，“还是好恶心。”
“我，我，才不恶心呢……”委屈的心情一下子就攥住了她的心脏。
讨厌五条悟！
明明应该是18 13的人了，居然还会被这样孩子化的情绪所左右。
“那小空要不要让姨姨抱一下啊？”见她眼睛里很快就填满泪水，家入硝子便有点心疼的展开胳膊将孩子揽过来，“这家伙说话没轻没重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啦……”
月空落着泪，把头埋进家入的怀里，缩成小小一团。
“人渣啊。”她看了一眼同期感慨道，拍了拍孩子的背部，安抚正因哭泣而颤抖的月空。
“悟，你应该道个歉。”
“杰！怎么连你也……凭什么我要道歉。”
五条悟现在才十六岁，自己也是个孩子就被迫有了女儿。她还是五条悟最讨厌的家伙们用实验制造出来的混沌产物，该道歉的是不是脾气有点任性的她啊……
月空努力控制自己，还是无法停止婴儿身体的颤抖。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还在别扭的五条悟。
“哎呀，对不起好了吧，不要哭了……”他伸手把月空抱过来，看着哭红的小脸，表情扭曲，“哭的太丑了。”
果然还是讨厌他。
“活该你以后没有了朋友还被关在猫箱里……”
“什么？”
她说出来了？
月空紧张地吞咽了几下，“你们有没有见到一块青色的玉石，有奇怪的咒力回路，还有几道裂纹……我身上的束缚还在吗？”
——
——
一个人走在前往薨星宫的石阶上，一阶一阶的攀升，就算是被称为“最强”的五条悟偶尔也会在逢魔时刻的氛围下感到孤独，感到压抑和窒息。
落日在地平线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很快了……
他很快就能见到杰了……
“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她被救下了，我们就应该把她好好的养大成人。”
手撑在腮上，五条悟只留给了夏油杰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金色的眼睛也很好看啊，悟这么年轻就有了那么特别的孩子，也算是很厉害不是吗？而且这也算是最好玩也能玩很久的养成游戏了，将来你还可以把她培养为最厉害的咒术师……”
五条悟像被扭动了机械发条一样缓慢地转过头来，“让我感到恶心的是那些烂橘子……还有，将来最厉害的咒术师只能是我。”
“不要把坏情绪施加给孩子……”
“杰又开始讲那些正论了！”
“我也没讲什么大道理吧？只是希望悟你能做一个好父亲而已嘛。”
“金色勉强称得上是可爱吧，没有我苍蓝色眼睛万分之一的好看真是可惜了。”五条悟别扭地出声，“说好要把她一起养大怎么只能有我一个人做了papa！”
“难道我要做mama吗……”黑色的线条从夏油杰头顶上滑下。
“她已经在夜蛾老师那里抱着玩偶睡着了，”家入硝子从两人背后出现，加入了话题，“那作为哄孩子成功的最大功臣我呢？”
“硝子你来晚啦，不过你可以当她的仙女教母哦～”
“我们到现在好像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吧。”
“那有什么关系，作为父亲，就由我现在来起好了！tsuki怎么样！”
“之前嘴上说恶心，实际上心里还是蛮喜欢的吧。”硝子轻笑了一声。
“五条月？不如用sora吧，天空，正好弥补了没有和悟一样的苍蓝色眼睛这一点。”
“要不要打一架啊，杰。”五条悟伸长胳膊搭在了夏油杰肩膀上。
“仙女教母提议要不合起来算了。”家入硝子高高举起了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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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13东京咒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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