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娆话音落下,再抬眸时,便吩咐麒一麒二领着人退开。
远远望去,众人便如繁星将马车拱卫在中心,只都离了十步以上。
车内,几乎只能依稀听见外头瓢泼的雨声和秦箴粗重的喘息声。
卿娆看着怀中男人痛苦蹙眉的模样,手中的蜡丸咯地她生疼。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阖了阖眸子。
再睁开眼时,卿娆飞快将秦箴放平在软垫上,然后颤着手解开了自己衣襟的盘扣,将衣衫微微拉下,露出白皙的肩颈。
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地卿娆一颤。
她抿了抿唇,才伸手将秦箴扶起,让他与自己面对面而坐,然后引导着他滚烫的唇贴上自己脖颈处。
原以为还需费些力气,不料就在秦箴触碰到她肌肤的下一瞬。
就像干涸濒死的人终于寻到甘泉,他原本虚软的手臂骤然将死死锢在怀中。
紧接着,男子泛着湿热的唇齿毫不留情地啃噬上女子娇嫩的肌肤,尖锐的刺痛瞬间传来。
卿娆忍不住闷哼一声,下意识想要去推男人的肩头,却被他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此时的秦箴几乎已经完全被蛊毒支配。
他就像是置身火海炼狱,五脏六腑都在激烈地燃烧,而怀中这具温凉的身体,散发着一股甜腻的凉意。
他几乎贪婪地舔舐吮吸,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随着卿娆的血液滑入秦箴口中,那股要命的干涸终于得到缓解,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强烈的**。
秦箴猛地睁开眼,凤眸猩红一片。
卿娆正因肩颈间的疼痛蹙眉,冷不防对上这样一双眼,吓得一颤,张口便道:“秦...”
一个字还未说完,秦箴滚烫的唇舌便强势堵住了她的嘴,一股血腥味瞬间在卿娆口腔中弥漫开。
更糟糕的是,她身体里那种诡异的牵引感,好似愈发强烈起来。
“呜...”卿娆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伸手推着他的肩膀。
只是秦箴显然不再满足于此,他一手牢牢固定着卿娆的腰肢,另一手粗暴地扯开她本就松散的衣襟,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在密闭的车厢内格外清晰。
微凉的空气触及更多肌肤,这样的场景让卿娆不由得想起公主府的那几日,她眸中泛起一股惊惶,下意识想要后退蜷缩,却被他更紧地按住。
“别...”女子嗓音细若蚊蝇。
下一瞬,脚踝被男子滚烫的手掌抓住,不容置疑地向上抬起,形成一个羞耻的姿势。
不等卿娆后退,秦箴滚烫的身躯便覆了上来。
身下是冰凉的车板,上面是秦箴灼热的肌肤。
车外,雨势更大,隐隐有电闪雷鸣之势。
以马车为圆心,十步之外,所有麒麟卫包括麒一麒二,皆背对马车,垂首而立。
车厢内隐约传来的细微声响和压抑的动静,让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窥探之意。
夜色愈深,陇州太守府内。
“噗——”灵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整个人软软瘫倒在椅中,气息萎靡。
一直负手立于窗前的顾越安倏然转身,快步走近,俯身凝视着她,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如何了?”
灵越艰难喘息着,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咬牙道:“被压制了,反噬得厉害,那狗皇帝应当是用了血。”
“压制了。”顾越安眸中的急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诡异的平静。
他缓缓直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被压制了,那便意味着,他的阿娆,又一次为秦箴那个贱人吃了苦。
他垂眸看着形容狼狈的灵越,语气淡漠:“下去吧,好生养伤。”
灵越因他这难得的“关心”眸光亮了一瞬,忍不住强撑起一口气,语带怨怼:“主子,您何苦为了那个女人如此瞻前顾后、耗费心神?这些时日,为了救她,我们折了多少精锐弟兄?说不定,说不定她早已乐在其中,忘了自己是谁了!”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灵越未得到回应,心下不安,怯怯地抬眼望向顾越安,却骤然撞进他一双冰封雪冻般的眸子里。
她被这目光吓得一颤,眼眶瞬间红了,连忙低头道:“属下失言,主子恕罪。”
顾越安冷冷收回目光,淡声道:“出去。”
灵越咬了咬唇,抬眸望了眼顾越安冰雪般的脸,才不甘地退了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主子浑身的气息越来越冷了。
顾越安并未将灵越放在眼中,转身重新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孤峭。
良久,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扭曲的弧度:“乐在其中?我的阿娆,怎会被秦箴那个贱人蒙骗。”
这时,玄羽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躬身道:“主子,冀州有消息传回。”
顾越安迅速收敛了外泄的情绪,恢复成那副芝兰玉树的姿态,转身望来,眸光清润:“说。”
“东西已安全送到殿下手中,依计行事,殿下聪慧,想来不久便能寻机脱身,与咱们的人汇合,平安归来。”玄羽低声道。
顾越安眼中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意,他抚掌轻叹:“好!甚好!玄羽,吩咐下去,陇州至冀州一路所有关卡暗哨,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是。”玄羽沉声应下。
“主上。”一名小厮在门外恭敬禀报:“东厢房的先生请您过去一叙。”
东厢房,住的正是卿绝。
顾越安眼底神色一暗,抚了抚衣袖:“知道了,随我过去。”
东厢房院落清幽,一棵需三人合抱的古树枝叶繁茂,树下设着石桌木椅。
顾越安步入院中,便见一个容貌气质皆寻常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旁,神色间带着几分踌躇。
“岳父大人。”顾越安含笑一礼,端的是世家公子之姿:“小婿近来俗务缠身,疏于问候,还望岳父勿怪。”
他极为自然地提起茶壶,为卿绝斟上一盏热茶,动作行云流水。
卿绝忙摆手笑道:“瑾之言重了,你事务繁忙,是我叨扰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些为难之色,“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我在此处,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反而徒添麻烦,便想着不若我自行出去游历一番,也免得你分心。”
顾越安斟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卿绝,眉头微蹙,关切道:“岳父何出此言?可是此处有哪里伺候不周?但请直言,小婿定当严加管教。”
“此处一切都好,只是...”卿绝连连摇头:“瑾之啊,我终究是个闲人,在此久住,心中实在不安。”
顾越安脸上温和的笑意淡了些许,他放下茶壶,声音依旧平稳:“岳父大人多虑了,您安心住下便是,若是觉得闷了,我让玄羽多派些人手,陪您在陇州各处走走散心,陇州水色颇佳,岳父正好可品鉴一番。”
卿绝索性直言道:“瑾之,非是我不愿留下,实在是我厌倦了这些朝廷上的事情。”
他在这儿住了许久,关于顾越安的事,便是并非十分了解,也大概能猜到些。
他实在无意复辟,也半点不想再掺和进争权夺利的事情中。
顾越安怎会看不透他的想法,只可惜,有些事,偏是不得为而为之。
他轻轻看着卿绝,抛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今日,我手下的人已经联系上阿娆了,想来不日阿娆就要归来。”
“岳父,您就不想亲自见见她么?若是她回来见不到您,想来是要伤心的。”
闻言,卿绝果然面色一凝。
阿娆那个性子,他自然是知道的,更何况自己的女儿,怎会有不想的时候。
顾越安见状,语气愈发恳切温柔,又温言劝慰了许久,才打消了卿绝离去的念头。
从东厢房出来,顾越安脸上的温和褪去,化为一片冷肃。
他侧首对玄羽吩咐道:“加派人手陪着卿绝,陇州境内随他走动,但绝不可让他离开陇州地界半步。”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冀州方向,目光深邃:“连日暴雨,冀州地势低洼,恐生水患,让吴越亲自去一趟冀州。”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告诉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场雨,说不得是个良机。”
“是。”玄羽当即应下。
顾越安独自立于廊下,望着檐外连绵的雨丝,清风拂过他月白的衣袍,衬得他身姿如玉。
另一边,自那日密林雨后,秦箴和卿娆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微妙。
秦箴显然心情极好,即便卿娆连着两日对他爱搭不理,甚至中途休整时自顾自走到一旁远眺,他也只是噙着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几步之外,目光始终锁着她,耐心十足。
“还在生气?”他踱步至她身后,声音低沉含笑,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垂落的发梢。
卿娆肩颈处的咬痕还未完全消退,此刻被他气息拂过,仿佛又泛起隐秘的刺痛与酥麻。
她不自在地侧身避开,抿唇不语,耳根却悄悄染上一抹薄红。
秦箴低笑一声,不再逼近,转而看向快步走来的麒一,神色慵懒:“何事?”
麒一躬身禀报,语气凝重:“主子,冀州急报,连日暴雨,漳河决堤,下游三县皆被水淹,灾民流离失所,眼下民情沸腾,恐生乱象。前方道路亦被洪水冲毁大半。是否改道而行?”
秦箴闻言,脸上闲适的笑意淡去,凤眸微眯,掠过一丝冷光:“改道?为何要改道?”
他声音平稳:“越是这种时候,朕越该去亲眼瞧瞧,朕的百姓正在受苦,朕岂能绕道而行?”
更何况,这般好的机会,他不信顾越安不出手。
他说话时,目光却并未看麒一,而是遥遥落在不远处的卿娆身上。
卿娆背对秦箴,隐在袖下的手微微用力,将那蜡丸捏开,其中果然藏着一张薄绢。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却叫她格外熟悉:“水浑,至陇州一路,皆可见机行事,趁乱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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