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忍住用鼻尖去碰他的冲动:“要抱一下么?”
话音刚落闻觉就扑了上来,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用商量的语气问:“那等会儿可以亲一下吗?”
“现在就可以。”
吻落下的瞬间闻觉的手就缠上了闻昭的脖颈,感受温热的嘴唇磨过自己的唇角。他微微张开,闻昭就把舌头伸了进来,很用力地扫荡,啃咬,把他亲得很痛。
尽管亲了很多次,闻觉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蛮横的吻,只是张着嘴巴承受。乖巧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更多,闻昭用手指卡住他的下巴,更凶地亲上去。
“这样可以么?”
“……唔,”闻觉被亲的话都说不出来,哼哼唧唧冒了几句气音,手指缓缓搭上闻昭的手腕,将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往下带,在喉结滚动的位置停下,“这样也可以。”
“你可以用力一点。”
清醒构筑的思维防线被这句话撕开一道裂口,精密运转的理智齿轮在嗡鸣声中土崩瓦解,闻昭收紧手,看闻觉在亲吻中漂亮而窒息的情态。
明明最怕痛,却甘愿把软肋送到闻昭手里,任他予取予求。在这段危如累卵的关系中,闻觉俯首称臣,用心照不宣的赤忱填补摇摇欲坠的裂隙。
丝丝缕缕的信息素萦绕在暧昧的空气中,闻昭松开手,转而抚上闻觉的腰背,将人绵软的身体支起来:“下次不要说这种话了。”
闻觉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为什么?”
水光将闻觉的嘴巴衬成艳丽的红色,像蛋糕上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拆吃入腹。而这物件的主人非但毫无察觉,还挑衅般地舔了舔唇,露出一团粉色的舌尖。
“因为会忍不住。”
闻觉眼眶里盛满融化的雪水,晃着夏天的烈阳,穷追不舍的样子简直坏透了:“忍不住什么?”
闻昭紧盯着他的唇,指腹不算轻地在上面揉了揉,待那一片红色晕开,软化成一碰就会溢出汁水的形态才将人抱紧,下巴抵在耳边:“忍不住亲死你。”
这次是闻觉主动吻上去的。
闻昭缓慢地释放出信息素,唇舌失了刚才那副张狂的模样,堪称温顺地配合着闻觉,一呼一吸间的柔情蜜意几乎要将人灌醉。
“我……”闻觉脱力地趴在闻昭肩上喘气,腰也弓了起来,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闻昭吻得正动情,往前追一寸,闻觉就后退两寸。他眼睫扇动一下,往后仰正身体,闻觉这时又凑上来,啄吻他的嘴唇,像在担心他会生气。
空气中的信息素变得很浓,闻昭反应过来,安抚似的拍了拍闻觉的背:“要我帮你么?”
“怎么帮?”闻觉眼里闪过一丝无措,而藏在那无措之下的情绪大概可以解释为期待。
闻昭俯身将闻觉抱起来,踢开主卧的门,将他平放在床上。通明的灯光与**的视线编织成一面密不透风的网,闻觉羞得受不住,捂住眼睛,拉过被子挡住身体。
床头的咖喱被这一幕惊得下巴快掉在地板上,闻昭语气不算好地叫它把眼睛闭上,扔去了书房。
“砰——”一声,门被关上,被放在报纸堆里的小猫仰天长啸:“闻昭!我真的最讨厌你了!!!”
回来的时候闻觉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闻昭躺上床,托着脸继续同他接吻。
闻觉在闻到闻昭手上的洗手液香味时耳根几乎要滴血,连换气都忘了。闻昭轻笑一声,环抱住他,手指叠上衣摆,问他要不要关灯。
“关。”闻觉说完便将脸埋进闻昭的胸膛,隔着一层皮肉感受里面的炽热心跳。
皮肤与皮肤碰上的瞬间闻觉没忍住抖了一下,灼烧感沿着肌肤纹理慢慢爬过全身,掀起一阵随风蔓延的野火。
闻觉恍惚觉得自己是一根火柴,最脆弱的尾部被人握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揉捏,痛得他忍不住抽气,眼泪就要飙出来。那人顿了一下,变得小心翼翼,用最柔软的掌心慢慢磨,一下一下划过磷片纸。
技艺不精的人做事总要比别人多耗上些功夫,点火柴也是如此。闻昭在寂静的夜色中摸索出规律,划动时对准磷片纸的中心,快而重地划到底,“嚓——”一声,明亮的火光迸发出来。
认真的小孩会得到奖励。
闻觉喘着气亲在闻昭下巴上,黏糊糊的声音拂过他的侧脸:“好乖。”
回应这个吻的,是睫毛扫过眉心的温柔触感。
“礼物放在你常穿的那件风衣口袋里,”闻觉余光扫见闻昭擦拭手的动作,自觉偏过头,“你去拿出来好吗?”
闻昭从风衣口袋里摸出蛋挞包装纸,是他在便利超市买的,用这个包住热好的蛋挞不会脏手,闻觉吃完不需要像最开始那样反复用湿巾擦去指尖上的油渍。
很轻。
里面似乎放了一个很小的东西。
“你打开看看。”闻觉把闻昭拉到床边,要他躺上来。
卡通图案的花纹纸被撕开两半,闻昭还没取出里面的东西就被闪了一下眼睛——是一只镶嵌着红钻石的耳钉。
耀眼如天边闪烁的星星。
“本来想等你自己慢慢发现的,但是我突然就忍不住,想要你戴上。”闻觉说话时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忐忑,“你喜欢吗?”
闻昭不懂珠宝,但知道这颗红钻价格不菲。
他不知道闻觉为什么会送他这么昂贵的钻石,还用廉价的花纹纸包装,太不着调了,可他就是这么做的,甚至在花纹纸上贴了咖啡店的周边贴纸。
“太贵重了。”闻昭说话的语气很淡,让人无法辨认情绪。
“你不喜欢吗?”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闻觉焦急地解释,“是用我自己赚的钱买的,完完全全,百分之一百,是属于你的礼物,别人都拿不走。”
闻昭对上他的视线,问他花了多少钱买的这颗钻石。闻觉瞳孔无意识地往左偏了几分,是他撒谎时惯有的表现:“半年的工资。”
很久之前发现的,闻觉撒谎的偏好是四分之一。
饭前偷吃甜品,勺子匀了四回非要说自己只吃了一口;一起打游戏,输了四次要嘴硬说有三次是因为网卡;醉酒后的牵手,十指紧扣了四分钟舍不得松开,耍赖说才过了一分钟,要再牵一会儿……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嘴上说半年,实际就是两年,闻觉来欧洲也不过两年。
这颗红钻石突然变得很重,重到闻昭托举不起。他张开手,握住闻觉的手腕,趁人懵圈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上。
闻昭的动作很慢,他体贴地留出时间让闻觉躲开,可闻觉不会躲开,他无法抗拒这样温柔的吻。
唇瓣被舔舐吮吸,时而轻,时而重,仿佛有不计其数的细微电流顺着血液流到心脏,掀起一波强大的心灵震颤。如果闻昭没说出那句刺耳的话,闻觉几乎要溺毙其中。
“重新送过一个礼物吧,”闻昭捏了捏闻觉的耳垂,“这个留着自己戴。”
闻觉蹙眉推开闻昭,在无声中与他对峙,好久,他先垂下眼:“为什么不要,你不喜欢这颗钻石吗?”
闻昭无奈地叹气:“钻石很漂亮,但真的太贵重了,不适合做生日礼物。”
“什么适合,什么不适合,我不至于连这个都分不清,”闻觉眼眶倏然间变得很红,像生气又像委屈,“我等了很久才买到的,你看了一眼就要还给我,哪有你这样的。”
面对这样的闻觉,闻昭束手无策,哄人的手段也不高明:“我收下,你帮我保管好么?”
“我不愿意。你想要的‘适合’的礼物是什么?因为贵重所以不想要,要是这颗钻石便宜一点你是不是就愿意收下了?”
字字质问化作扫过琴弦的拨片,藏在深处的未尽之言初现端倪。闻觉冲他大喊:“为什么我对你好都不行?”
空气忽然有了重量,灰尘在凝固的光柱中悬浮,闻觉从闻昭身上下来,穿上拖鞋要离开。手腕再次被圈住,温热的触感后是冷淡至极的话:“这是你的房间,我出去。”
闻昭将门关上,去冰箱里开了一瓶冰水,两三口喝完后拿了衣服去浴室冲澡。
冰冷的水流淋在身上,像闻觉悬之欲出的眼泪,闻昭强迫自己将这个画面从脑海中剥离,仿佛这样负罪感就会少一点。
点滴相处被精心折成涂盖情意的外壳,笨拙而滚烫的真心在捆扎时冒失地探出边角,闻觉是病入膏肓的美人鱼。
明明有很多可以拒绝的话,不好、不行、不可以……闻觉却说他不愿意,就好像他们是真的在谈恋爱,而不是借助特定暗号藏匿于地平线下的两双模糊身影。
真的笨得无药可救。
闻昭讨厌不可控的因素出现,他不想伤害闻觉,也不想用不纯粹的真心回馈这份依赖。昂贵的钻石应当珍藏在精致的宝石盒中,而不是迁就地用便利店里廉价的包装纸做外衣——牵强又不合时宜。
洗完澡后闻昭没有回房间,独自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他想,等会儿要再亲亲闻觉,好好哄哄他,不能让他掉眼泪。
一定要好好哄他。
一定不能让他再掉眼泪。
可闻觉总是先低头的那个。
两人不欢而散的第九分零一秒,闻觉推门而出,他在闻昭身前蹲下,眼泪和脆弱的话一起滚了出来:“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说话,你要是觉得太贵重不好存放,那我帮你保管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