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的答复……”
她带着歉意的朝路易斯笑笑，“我想好之后会写信告知的，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路易斯站起来，“那这样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维吉尔适时出现在门边，恭敬的说道：“请随我来。”
待送路易斯离开后，艾琳诺抱起刚被放出来的克鲁克山，在沙发上摊成一坨。
她挠着小猫的下巴，无奈的看着丽塔和桃丽娜不约而同靠过来的身影。
“怎么样怎么样？”桃丽娜激动的摇了摇她的手臂，问道，“路易斯先生跟您谈了什么？”
“你们不是都听见了嘛，”艾琳诺顺着对方摇晃的力度左右摇摆，“我都看见你们三个的头了！”
“哪有！”桃丽娜惊道，“我们才没有偷看。”
“是么，”艾琳诺装模作样的反问了一句，立刻破功，她笑道，“好吧好吧，我们就是说了一些关于宴会布置的事情。”
“那小姐说的‘考虑完给予答复’是什么意思？”丽塔也好奇的凑上前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揶揄。
艾琳诺听出了她口中的调侃，不可思议的问道：“丽塔以为是什么？”
丽塔不说话了，她与桃丽娜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桃丽娜捂着脸娇羞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艾琳诺无奈的撇了两人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占据大脑的难题暂时被抛之脑后，她直白的断了两人的念想，“他邀请我做一些事情，但我没有想好要不要答应。”
丽塔是知道她的秉性的，一下子紧张起来，“是什么会危险到您安全的事情么？还是您被他胁迫，必须要选择？”
“都不算吧，”艾琳诺低头去逗猫，“其实是他遇到难题想问一问我的想法啦。”
丽塔闻言松了一口气，放松的坐了回去，问道：“他有什么难题？您告诉我们，说不定我们也能帮忙出出主意呢。”
“这不好吧，”艾琳诺拧眉，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太好告诉别人。”
“我们又没有什么其他可以说话的人，”丽塔劝道，“怎么会往外说呢。”
“对呀对呀，”大概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桃丽娜也跟着附和道，“我们绝对不会向外说的。”
“那好吧，”艾琳诺犹犹豫豫的说道，“不过要先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她总是会在这种事情上犹豫，就像现在，她还在忧虑如果她编的故事被识别出来了该怎么办。
“就是呢，路易斯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想要拉他去实现梦想，但实现梦想的方式可能会让他的家人受到伤害，她不知道怎么选。”
“那个梦想一定要实现么？”丽塔问道，“怎么会有让家人受到伤害的梦想啊，该不会是思想误入歧途了吧。”
“不是的，”艾琳诺脱口而出，随后又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梦想是对社会有利的。”
接着，她又说：“这个梦想不是一定要实现。”
“我倒是觉得，”桃丽娜开口了，“他的家人一定会支持他去追寻梦想的。”
“我想，”她说，“如果是小姐想要追寻这样的梦想，我是一定会无条件支持的。”
一瞬间，艾琳诺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虽是如此，她面上不显，跟随着桃丽娜的逻辑继续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路易斯本人肯定也会很担心自己的家人吧。”
“那这就有些难办了，”维吉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他长舒了一口气，“这就要看他自己偏向于哪一个了，我们可帮不上忙。”
“是呀，”艾琳诺说，“我们能给的只有建议，真正的选择，还是需要他自己做出的。”
“那……”丽塔神神秘秘的靠过来，“那个路易斯先生都愿意把这种话讲给您听，是不是说明你们已经很熟了？”
“丽塔……”艾琳诺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别胡思乱想了，快收拾一下吧，我昨天晒的书还没收回来呢。”
“对哦，”丽塔急匆匆站起来，叫上桃丽娜，“快，我们去收书。”
“收到书房就好，”艾琳诺嘱咐道，“我自己一会儿会放上书架的。”
丽塔和桃丽娜匆促离开了。
“真的是这样么，小姐？”维吉尔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那‘合作’指的是？”
艾琳诺瞠目而视，“您也偷听？”
对方闻言也瞪起眼睛来，“我那叫待命，哪里是偷听？”
“再说了，”他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没有我的配合今天的会面能这么完美么？”
“那维吉尔一定听见了邀请函的事情，”艾琳诺放开克鲁克山，无辜的说道，“我只是一个无辜、未婚的大小姐，干不来这么复杂的事情，所以……”
她优雅的站起身拍了拍裙子，“这件事情就交给您了！”
不去听维吉尔暴躁的话语，她淡定的转过身，轻飘飘的说：“要加油哦。”
艾琳诺坐在地毯上整理书本，沉默的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无力的把自己蜷缩了起来，看着紧闭的门，她想自己还是不能那么忘恩负义，理想与现实不同，理想可以不顾一切，但现实不行，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不顾他人的安危。
“哎呀小姐，”桃丽娜抱着最后一摞书走了进来，她把书放在地上，两手去拉她，“怎么又坐在地板上，快起来快起来！这样是要生病的。”
艾琳诺顺从的被她捞起来，乖乖的道歉：“我错了桃丽娜，刚才放书的时候感觉这样比较轻松。”
“那也应该在放完书后立刻站起来呀，”桃丽娜叹了一口气，“生病了我们都会担心小姐的。”
艾琳诺笑起来，她轻轻的说：“我知道，我知道。”
她问：“今天吃什么呢？”
桃丽娜闻言看了她一眼，问道：“小姐饿了？我去看看丽塔夫人做了什么好吃的。”
“那桃丽娜就去帮忙吧，”艾琳诺拉开椅子，“我写一点东西。”
“好，”对方乖乖点头，“那我去了。”
待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之后，艾琳诺铺开信纸，开始构思要如何跟莫里亚蒂回信。
她也是出息了，她想，竟然敢拒绝犯罪卿给的offer。
没有用平时方便辨认的衡体，她用华丽的花体写道：
“亲爱的路易斯：
最近怎么样？威廉的身体还安康吗？阿尔伯特先生的针织还顺利么？你说想要学会的甜品学会了么？
很抱歉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才给你写信答复，为了节省时间，我在这里明确的回答：不，我不愿意这样的合作。
下面是我的理由，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就接着往下看吧。
首先，很感谢你给予我这个常人接触不到的机会，我确实很心动，但舆论操纵这种事情我确实无法胜任。这个东西是很危险的，一旦我操作不当，就会引发严重的后果，这个后果是我这个心性不成熟的人无法承受的。
其次，这件事情说是不触及党派之争，但总归会与其接触，这并不是我这样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普通人想要的生活，于我来说，我并没有远大的理想，只是想要平淡的生活。
没有最后了，我的话有些多了，还请担待。
祝您所愿皆为所得！
你普通的朋友：艾琳诺”
艾琳诺把信塞进信封，用火漆封好后放在了桌子上，等他们派人来送人员名单的时候顺手给那个人就可以了。
她站了起来，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自心头涌起，艾琳诺反而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她转头在书架上翻找没看完的小说，无果后缠着维吉尔去给她订“一便士惊悚小说报”去了。
“不行，”维吉尔一向讨厌她看这种涉及哥特传闻和都市秘闻的小说，用他的话来说，这种东西就是，“毫无营养的无厘头小说。”
“这种传闻的东西看多了会影响大脑判断的，”他苦口婆心的劝导，“我可以给您订‘家常话’或者‘一年到头’，但绝不会给您订那种报纸的。”
“小姐爱看书你就让她看呗，”丽塔也劝道，“又不是整日无所事事。”
“你懂什么？”维吉尔不屑地说道，“那种东西一点也没有可看的价值，纯纯的浪费时间！”
“可是，”艾琳诺委屈的说道，“我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呀。”
“您不是要与莫里亚蒂伯爵举办一场宴会么？”
“莫里亚蒂伯爵说他全权负责，我要负责的地方已经在刚才说完了。”
“你就说怎么样可以给小姐订吧，”丽塔坚决维护她的自由阅读权，“要不比赛吧。”
维吉尔抬头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的问道：“行啊，比什么？”
“您想比什么？”艾琳诺问道。
维吉尔眼珠一转，提议道：“比国际象棋怎么样？”
艾琳诺倒是没什么问题，她满口同意：“当然可以呀，胜负怎么算？”
“一局定胜负，您输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我输了……我输了就给您订那个报刊。”
“当然可以。”
……
“checkmate.”
艾琳诺轻描淡写的说：“我赢了哦。”
“怎么会？”维吉尔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我记得小姐您没怎么系统的学过国际象棋啊。”
艾琳诺不好意思的笑道：“可能天赋异禀吧。”
才不是，是因为前世上学的时候太无聊了，课间就会玩这个，想当初这个国际象棋还在他们年级掀起过一阵热潮呢。
“再来一局！”维吉尔摩拳擦掌，“上次是我大意了。”
“还没说好胜负怎么办呢。”艾琳诺挑眉。
“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好啊。”
……
“再来！”
……
“我不信了，再来一次！”
……
（为什么艾琳诺那么顺利的就把丽塔和桃丽娜忽悠过去了呢，这一是因为艾琳诺与路易斯的谈话太过于跳跃，她们其实并没有听明白，二是艾琳诺信誉分很高，从小就是个诚实懂事的好孩子，从不隐瞒她自己的苦恼，因此她说什么，两人就信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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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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