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彻拍了拍脸，感觉自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没脑子了。
“你这个人真的好烦。”
言彻应下了，“对不起。”
“这句也烦。”
“……”
简颂章愤愤咬断夹着的菜，咽下说：“我到底倒了什么霉要来追你，还要因为你的事各种忍让。”
“不然今天你给我说说？”
言彻张嘴半天又想说“对不起”，但还是闭嘴，换了其他的，“先吃饭，吃完……下午我们再去谭家看看。”
“中午还有点时间，可以回去一会儿吗？”
言彻没犹豫，但还是明知故问：“回哪？”
简颂章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最后直接放下，“你那，我住的地方不方便，小区外面的监控很完善，我家里迟早得看到。”
“你家——”
言彻第一个想到的是简韫，不过她的态度应该是放养，不至于让简颂章那么排斥。
他便转了话题，“好。我想问个问题，你还要走吗？”
“我还没说能不能问呢。”
“那怎么办？”没那么别扭的话题上来，言彻也轻松地笑了起来，“我问了。”
简颂章便回答说：“要赚钱，以后我肯定要离开这，不可能一直留下。”
“不过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可以和你一块。”
言彻那还没撇下去的嘴角瞬间又上去了。
他起身拉起人，“那就走吧。”
算了，他想，之前都说好给出一个答案，事后怎么能耍懒？而且无论如何他都需要给简颂章一个交代。
午间的冬日气息总让言彻觉得很干净，但今天好像更要让人舒服些。
回小区的路不长，这一带路上的建筑大多老旧但烟火气很足，好像更加让人喜欢了一点。
推开门，言彻把人带进去，又不放心地看了眼门外才锁上门。
“我不确定是不是心理作用，最近的不安放得有点大。”
简颂章嘲讽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要还是心理作用，那就直接领着你的好师父颐养天年吧。”
“不一样。”言彻撑着墙摇了摇头，“因为我什么也没发现，一点踪迹也没有。”
大概还是蛊虫和下蛊的人之间的联系，言彻没再继续纠结。
他现在是要干人生大事的人，怎么可以为这些一直以来都在烦的事继续烦。
转身，他去拉上了客厅的窗帘才坐回来。
踌躇了一会儿，言彻开口：“我，你……就是，你记不记得——”
“你想干什么？”简颂章突然打断他。
“……呃？”
这句话单看确实没问题，怎么简颂章说得就有点怪？
不能又是自己多想了吧？
“大白天拉窗帘？”简颂章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忽然笑了，“真的没有想干的事吗？”
这套房的面积不大，客厅沙发也小，两个人现在的位置稍微动动，就能挨在一起。
简颂章也就是这样，他一只手按在言彻腿边，凑近问：“我应该记得什么？”
一连串的话搞得言彻有些招架不住，他原本想干什么来着？
哦对，请简颂章吃了饭，吃饭前是想和他聊聊。
为什么要聊，因为不确定简颂章记不记得那个吻。
他需要印证，为自己的越界行为印证。
“你等一下。”言彻擒住简颂章搭在肩上的一只手，想到那只手还有伤，又很小心地握着。
“昨天，水里，你记得吗？”
“差点没死。”
简颂章板着脸又失笑，任他牵着手撤回身往沙发上躺去。
“没死，只是有点没力气所以不想说话。当时还有个人在，我都记得，没失忆。”
他这话实在太模糊。
但反正也到这一刻了，言彻不觉得自己还有需要顾虑的，总归一切都有人和自己一起面对。
他不想像刚才谈论的那样，死了后爱的人会难过，但也不想现在就让人难过。
“我们现在是一样的吧？”言彻问着和简颂章刚才不相干的话。
他只是在想，他们是同样处境的人。
简颂章愣一瞬，很快就点头，“虽然不是字面意思，但确实是。”
听完，言彻便撑着沙发起身，将旁边的人抵住，“那我，再问一个事。”
这个视角看下去，他能看到简颂章简颂章蓬乱的头发，长睫毛眨了一瞬又抬起，对上的又是那双眼睛。
以及只有凑近之后，这个视角才能看见的小痣。
简颂章的眼睛确实和正常的没区别，要不是言彻知道哪边是假的，那一点色差真让他分辨出来。
还是好看的，想亲。
简颂章眨了下眼，大概从来没这么笑过，“可以问。”
“你真的喜欢我吗？”言彻直接问。
简颂章便没忍住，露出一声笑。
“这个很认真。”言彻为自己的话加固一记，“你的优点很多，所以有人喜欢你很正常，但我——”
“反过来我不也是这句话吗？”
“……不一样。”
“那你现在还亲不亲？”
“不——”
“不是。”言彻就这么慌了片刻。
怎么自己的意图这么明显吗？就算明显，简颂章为什么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他一时间还真不好说什么，“我不是刚才那个字的意思。”
简颂章没他这么多废话，两手搭上他后颈，把距离拉得更暧昧了些，“那就是要亲。”
“与其干巴巴地问我记不记得什么，不如直接实践一回，说不定我的身体记得。”
这话着实扯动了神经，记忆在一瞬间就被拉回了回去。
言彻没再彳亍不敢前行，他低下头，这次有些熟练了，没像昨天那样还不小心磕到牙。
他单膝抵着沙发，一手撑住领一手掰着简颂章下巴，这次同样是毫不犹豫毫无负担地尽情做着这一时刻想做的。
呼吸被拉得很长，言彻还是很清醒，他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伸了舌头，知道简颂章在完完全全地回应着他。
手被人掰下去，随后猝不及防地又被扯住衣领口，短暂地换了道气。
“你看，我记得。”简颂章微微歪着头笑，说话间胸膛还在明显地起伏着。
言彻身体有些紧绷，几乎沉默着按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现在比平时红很多。
“很软……”
“废话。”
言彻很轻地摇头，简颂章大概不知道自己平时摆的脸色有多臭，那张嘴又有多能说，亲起来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他又埋头过去，这次被简颂章揽在腰间塌下去，瞬间上半身就紧贴在一起。
第二次的吻没那么狠，相比刚才的急切紧张，这次更多的是余后的温和。
“我还想问，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话本小说里还会写几次生离死别羁绊加深呢。”
额头相抵，呼吸慢慢顺畅后言彻把刚才没完的问题补上。
简颂章看起来又有要开口骂爹的征兆。
心累，但念在气氛还算旖旎，他忍住了，“你真当自己是主角，必须要经历什么考验才能拿到宝贝啊？”
言彻低声笑着，“嗯，你继续说。”
“肉麻，说不了。”
简颂章能在气氛临界点推一把，但要他主动去开一段话题，那还真做不到。
“那我，我说好了……我不是一定要经历什么才赶去拿宝贝，我是害怕。”
至于怕什么，现在好像都不用言明了。
言彻埋下头，继续说：“简颂章呢，是个各方面都很不错的人，和我也挺合得来，当然不是指你的挑刺行为。”
“所以我欣赏你，慢慢地开始想你，再到现在，能请你做我男朋友吗？”
他指尖轻轻抚弄着简颂章下颌，问：“这样说还行吗？”
“有点官味。”说着简颂章还是在他嘴角轻吻，又猝不及防舔过那颗不明显的痣，“也就我能听完觉得还不错，并且批准。”
言彻只觉得身体酥麻，他在这方面比不过，即使两个人都没经验，简颂章好像也比他会。
“别发呆。”简颂章拍着他的脸，动了动，又说：“从我身上下去，说你体弱不是指身轻如燕。”
言彻便僵硬地离开然后规矩地坐着。
“……滚过来。”
“是要我，再做什么吗？”言彻小心地问着。
简颂章都没力气去气，他仰头望天，生无可恋，“我也好奇为什么会喜欢你，云舒姐说你从小到大都这么呆，原来是真的。”
最后还不易察觉地念了句“异调局的未来完了”。
言彻也知道自己之后的反应有点不讨喜了，但没办法，第一次有这样一段关系，要选择做点什么实在是略为难人，还得学。
另外还有简颂章的“云舒姐说”，现在言彻有些介怀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虽然对岑云舒很放心，言彻还是担心她会说其他什么。
没有人会在恋人面前一开始就暴露一堆缺点。
毕竟没记错的话，言彻自己小时候的黑历史不少。
简颂章拘谨地笑着，但这不对，言彻更怀疑了——
简颂章都能拘谨了，他言彻也能不怒自威。
“告诉我吧。”言彻在他肩膀上蹭了两下，不死心又说：“我们现在可以坦诚了对吧？”
简颂章转头看过去，没忍住伸手抓了把他的头发，这才说：“她人很好，没真揭你黑历史，放心。”
简颂章不会骗他，岑云舒是不是好人言彻确实清楚，所以他完全放心。
“所以可以坦诚的关系是什么？”
“明天回你那破道观，你不介绍我吗？”
“云舒姐说她就追着段毓好久才要了名分，你们嘴巴硬的人是不是都说不出这些？”
言彻觉得耳边的声音像魔咒……
但这次有点不一样，他可以大胆一点，直接去堵嘴，“师父别念了……”
同时也没继承段毓的非优良传统，言彻问他：“男朋友，交往对象，家属，一个户口本上的，你希望是哪个？”
“还有的选？”
言彻不确定这话的意思，犹豫着点头，“暂时只能想到这些。”
简颂章便真切地挑起来，“‘男朋友’和‘交往对象’听着和你不符合啊，感觉都是小年轻用的；‘家属’和你的身份很符合，但你的身份和你本人不搭边。
“另外一个，前几年是不是可以登记了？以前没想到自己会是其中一员，没注意。”
那完了，全都给否了……
“男朋友就男朋友吧。”
简颂章贴在他背后轻轻叹了声，“但是男朋友，请你别畏畏缩缩的了，我追得真的累。”
“对不——”
“闭嘴啊。”
“抱歉。”这次言彻没让他说话，低头笑了声，“原谅一下，下次不会犯了。”
感谢给我猛猛灌营养液的乌鸡与风行（为表尊敬所以用全名），我这本的营养液你得占十分之七点五吧呜呜呜，还有橘子喵喵的（欸，好像是之前那位默认id的宝）~
下一章这一卷完结，最后的两卷开始回收伏笔以及奏响正道的光（应该没有人看出我那烂得一批的伏笔吧哈哈哈哈哈，但是没关系我就是爱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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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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