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结束铃声响彻校园，如同一声解放的号角。
压抑了许久的空气瞬间沸腾起来，教室里充斥着收拾书本的哗啦声、对答案的小声议论、以及终于可以放松的欢呼雀跃。
寒假，正式开始了。
“终于解放了！！”顾一宸把书包甩到肩上，振臂高呼，“沐阳，小栀，小绾，假期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出来打球？或者去看新上映的那部科幻片？”
苏绾一边拉上书包拉链一边吐槽：“你就知道玩。作业写完了吗？”
“哎呀，假期长着呢！”顾一宸满不在乎，“先说好哪天聚啊！”
夏栀心里也有些小期待，偷偷看向旁边的黎沐阳。他正不紧不慢地把最后几本书塞进书包，闻言抬起头，语气平淡：“年前要跟家人出去几天。回来之后……可能有时间。”
“哦哦，那行！等你回来约！”顾一宸立刻接话。
夏栀心里小小的期待落了空，但还是笑着说：“好啊，到时候群里说。”
大家在校门口道别，约好保持联系。看着顾一宸和苏绾吵吵闹闹地走远，夏栀也朝黎沐阳挥挥手：“同桌，寒假快乐！”
“嗯。”黎沐阳点点头，“同乐。”
假期最初几天，夏栀享受着睡到自然醒、追剧、看闲书的悠闲。但过了几天，她开始觉得家里有点过于安静了。书桌上的练习题好像也变得格外枯燥。
她偶尔会点开四人的小群，里面大多是顾一宸在刷屏各种游戏截图和搞笑视频，苏绾时不时冒泡怼他两句。黎沐阳的头像总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很少出现。
这天晚上，夏栀对着一道数学压轴题苦思冥想，步骤繁琐，她总觉得自己的方法太笨。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那个几乎没怎么单独聊过天的对话框。
栀子：同桌……[哭脸] 睡了吗？
消息发出去，她立刻有点后悔了。都放假了，还拿题目打扰人家，好像不太好吧？
正当她准备撤回时，手机屏幕亮了。
沐阳：没。怎么了？
他回得很快。
夏栀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赶紧把那道题拍了过去。
栀子：这道题，第三问，我这样做感觉好麻烦，你有更简单的方法吗？[图片]
沐阳：嗯，我看看。
那边安静了几分钟。夏栀捧着手机，有点紧张。
沐阳：[图片]
他发来了一张写满清晰步骤的草稿图，思路巧妙，比她的方法简洁得多。
沐阳：先用换元，再构造辅助函数，会简单很多。
栀子：哇！原来是这样！谢谢大神！[跪谢]
沐阳：嗯。懂了就行。
对话似乎应该到此结束。夏栀却有点舍不得关掉窗口。她手指动了动，又发了一条过去。
栀子：你出去玩了吗？好不好玩？
沐阳：去了北方，看了雪。还行。
栀子：哇！羡慕！南城好久没下过像样的雪了。
沐阳：嗯，是挺冷。
栀子：[分享了一个“冻成狗”的表情包]
沐阳：[发了一个“嗯”的系统默认表情]
虽然他的回复依旧简洁，甚至有点干巴巴，但夏栀却对着屏幕傻笑起来。她窝在沙发上，开始絮絮叨叨地跟他分享假期琐事：妈妈做的菜太咸了、追的剧男主好帅、窗外有只胖猫天天来晒太阳……
黎沐阳很少主动开启话题，但每次都会回复。有时是简单的“嗯”，有时会多问一句“然后呢？”，有时甚至会对她分享的某个搞笑段子回一个“[笑哭]”的表情。
这种断断续续的线上联系，成了寒假里一抹独特的色彩。夏栀发现，隔着屏幕，黎沐阳似乎比现实中更容易接近一点点。虽然话还是不多，但至少每条都会回。
除夕夜，窗外鞭炮声阵阵，烟花在夜空炸开绚烂的光影。夏栀窝在房间里，群聊里被顾一宸和苏绾的红包和祝福刷屏。她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黎沐阳的私聊窗口。
栀子：同桌，新年快乐！
栀子：祝你新的一年，前路浩荡，万事皆可期待！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
沐阳：新年快乐。
沐阳：你也一样，平安开心。
他引用了她之前在心愿墙上写的那句话。
夏栀看着那行字，心里像是被烟花照亮了一样，暖洋洋、亮晶晶的。她抱着手机，看着窗外不断绽放的烟火，觉得这个新年，因为这句简单的、专属的祝福，而变得格外美好。
寒假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作业清单上的任务慢慢被勾掉。偶尔和黎沐阳的聊天成了夏栀小小的期待。虽然不见面，但那种淡淡的联系从未断过。
直到开学前一周的某个晚上，夏栀又遇到一道物理难题，拍照发过去求助。
这一次，黎沐阳回复得慢了一些。
沐阳：这道题有点复杂，语音说比较清楚。
下一秒，一个语音通话的请求跳了出来。
夏栀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戴上耳机，深吸一口气才按了接听。
“喂？”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比平时在教室里听到的更低沉，更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呃，同桌，晚上好。”夏栀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紧张。
“嗯。”黎沐阳应了一声，然后便直接开始讲解题目思路。他的语调平稳，逻辑清晰，偶尔会停顿一下，问她：“这里能听懂吗？”
夏栀戴着耳机，听着他专注而冷静的声音，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似乎格外明显。
讲了大概十分钟，题目彻底理顺。
“谢谢大神！我懂了！”夏栀由衷感谢。
“没事。”黎沐阳顿了顿，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快开学了。”
“是啊……”夏栀莫名有点舍不得挂断，“作业都快写完了吧？”
“嗯。差不多了。”
“那……开学见？”
“……开学见。”
通话结束。夏栀摘下耳机，房间里恢复了寂静，但耳朵里仿佛还残留着他低沉的声音。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忽然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原来，短暂的分别，并不会让某些情感变淡，反而会让重聚变得更加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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