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徐长念已经住到他们家去了？”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此刻静得叫人心慌，好似连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孔新弯着腰，一张脸皱得像苦瓜，余光瞥见段承轩漆黑的脸，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心知自己理亏，把表哥交代的事情搞砸了，孔新这会只能连连赔着笑，提出几个补偿方案试图弥补：
“表哥你看，蔡家现在倒了老的病了小的，只剩个女人维持大局，公司这才摇晃得厉害，要是哪家好心的投资公司能伸出援助之手，给点这个……”
他朝段承轩搓了搓食指和拇指，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有了定海神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手到擒来是这么用的？”段承轩冷笑出声，“用我的钱给你擦屁股，你真是我的好表弟。”
孔新也委屈起来：“我手里要是有钱，哪还会和你要。”
段承轩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又买了两辆跑车？”眼看孔新嘴一张要解释，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适可而止。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我名下有两家公司，陆文景知道。”
“你和他一起收尾，处理得干净点，别叫人看出来。”
就知道自家表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孔新顿时收了前面的作态，笑开了花：“得嘞！”变脸速度堪比川剧。
见他麻溜出了办公室，段承轩拉开抽屉，手刚摸到烟盒，门口又探出半个脑袋来。
“表哥，听说你要去和江家联姻，真的假的？”
啪！
烟盒打在了门上。
那半个脑袋火速缩了回去，噔噔噔地跑远了。
最近这段时间，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S市高层圈子里的人心中——蔡家到底怎么了？
先是蔡俞靖和姚舒安这对“模范夫妻”反目成名，紧接着蔡家丢了大订单又接到新订单、蔡鸿文病倒入院生死未知、蔡俞靖被爆精神病史，现在眼看着蔡家要垮了，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家投资公司雪中送炭。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笑话这投资公司缺心眼，连赔钱的生意都上赶着做，但没过多久就被狠狠打了脸。
有了投资公司的注资和牵头，蔡家虽丢了近半成的国内市场，但却有惊无险地拿到了几个国际大单，把名声打到了国外。有了新的突破口，何薇自然不会错过，立马组织人手开拓国际市场部，专攻国际业务。
一时间，蔡家竟扭转局面起死回生，甚至大有蒸蒸日上的趋势，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蔡家自己慢慢缓了过来，尽管大多数人都抱着凑热闹和捡漏的心态，此时也只好收起遗憾，假惺惺地送来几句问候和打探，但有几个人却是真真切切地在背地里咬碎了牙。
姚靖翻着分析报告，越翻脸色越难看，没等看到最后，他已遏制不住心中怒气，一拍桌子，暴跳如雷地将报告丢在郑东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蔡家必死无疑？！”
郑东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费尽心思想要扳倒蔡家，眼看只差临门一脚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他们这么久的努力全做了白用功！
但此刻，他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甘和屈辱，任由姚靖拿他撒气。
他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报告捡起拿好，低声下气解释道：“我也没想到，他们还认识‘黑橡树’。”
谁能想到呢？
这个向来只做国外初创产业天使投资的神秘公司，竟然会对一个S市的本地企业伸出援手。
在他们援助蔡家之前，甚至大多数人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公司名字，这两家风马牛不相及的公司搅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但姚靖不管，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他为了得到蔡家而付出的所有心血，都随着黑橡树的到来化为了泡沫，顷刻破碎消失不见。
他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自然也没有错过年轻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怼。
姚靖恶毒地开口嘲讽：“怎么样，看着蔡俞靖又一次骑在你头上，是不是很过瘾？”
郑东没有回答，但他拿着报告的手已攥得发白。
两人都心知肚明，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图谋蔡家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姚靖才会如此失态。
许久，郑东打破僵局，他抬起头，镇定道：“按照协议，即使失败，你也要支付20%的尾款。”
“你还有脸提尾款？”姚靖怒极反笑，“我告诉你，别说尾款，定金你都别想安稳拿着！”
郑东平静的表面终于裂开了波纹，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沉住气：“姚总是要毁约么？”
“是又怎么样？”
姚靖站在办公桌后，那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办公桌，此刻却好似一条天堑，将他们二人的地位划分得泾渭分明。
郑东的胸膛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着，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丝后悔。
假如他当时没有负气离开和蔡俞靖一手创办的公司，假如他当时没有轻信姚靖的话和承诺的未来……
时间不能倒转，人生也没有这么多假如。
真可笑，他努力拼了这么多年，换来的甚至比不上有的人的起点。
郑东闭了闭眼，将报告放下，转身离开。
身后姚靖还在冲着他大喊大叫：“记得三天内把定金退回来，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砰！
办公室大门被狠狠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走出姚氏大厦，郑东回头深深望了一眼，他握了握拳，终究是什么也没做，狼狈地走远了。
楼上的姚靖将一切收进眼底，再次发出一声嗤笑，便转过身去，不再多看。
郑东一路保持着阴沉的脸色，等到了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后，他在衣角擦了擦掌心的冷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微微亮起，正中央“正在通话”四个大字格外惹人注目。
郑东将扬声器关掉，手机贴近耳边，道：“何总，我的诚意您已经看到了。”
何薇：“我知道了。我再确认一次，你只要钱？”
郑东：“是，我只要钱。”
何薇淡淡道：“我会让人打到你给我的账户上。但今天的事，你不能主动向任何人提起，包括蔡俞靖。”
郑东也答应得爽快：“我一拿到钱马上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何薇：“成交。”
直到挂了电话，郑东还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良久，他发出一声短促的苦笑。
蔡俞靖看人的眼光多么糟糕，他的老婆背叛他的感情，他的岳父图谋他的家业，他的好友兼合作伙伴离间他的公司。
但他又是多么幸运，自己苦苦追求的一切，他只需挥挥手，就有人为他双手奉上，不费吹灰之力。
他收拾好心绪，边发动汽车，边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语气轻松，带着笑意道：“喂，陈姐，是我，小东。”
“我们公司发奖金了，这季度业绩很好，我有钱给你治病了……”
被单休耗尽了所有力气，作者没有脑子写复杂剧情，所有剧情节纯属脑补和虚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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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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