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看到这儿,注意到本子上附录的资料。
『1960年4月5日社会版
铃东县内住宅中,年轻男子自杀身亡,警方介入调查
「铃东讯」4月4日上午,东京都涩谷区某住宅内,一名20余岁的男性公司职员被发现在家中去世。警方接家属报警后赶赴现场,经确认已无生命体征。据警方初步调查,现场留有遗书,初步判断为自杀。目前警方正就具体原因展开深入调查,已对家属及相关人员进行询问……』
时间近四十年。
他从来没听奶奶提起本子里的内容。
修一继续往后翻,时间来到1975年4月20日。
『帮委托人进行了第一次除灵,和之前的灵媒师所述一致,只能暂缓无法根除。
这栋屋子绝不仅一个自缢的死者那么简单。
准备着手托人调查历代屋主。
委托夫妇二人表示很担心,孩子还小,要是没有二人的陪伴该怎么办。
我无法给出保证,只能尽最大努力帮二人。』
『1975年5月1日
4月28日。
西本先生再一次遇到怪事,半夜醒来发现有人影站在他的床头,人影不停念叨,声音怪异——「今天真是生气的一天,为什么你们总要这样对我呢?如果不是你们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会看上你们呢……」
西本先生没敢动,紧闭双眼,等到声音消失才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第一次睁眼时,他明明记得外面还有灯光,可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就算是天黑,也会有一丝亮光。
他刚想起身,耳畔就响起了沙哑怪异的声音:「你真差劲,居然骗我。」
西本先生惊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瞬间从床上坐起,而周围已经天光大亮,睡在他身旁的小仓女士早已去上班,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
4月30日。
也是二人再度来访的前一天。
小仓女士回家路上总有种被尾随感,后脊始终有被视线锁定的凉嗖嗖感,可不管是借助工具还是回头看都没发现任何人影,就在快要到家,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嘎吱」声,她慌忙插入钥匙进入屋内,想开灯,打不开。
她以为是保险丝断了,镇定后,先去看配电盘,玻璃管内的保险丝完好无损。
小仓女士再回看屋子,发现装潢跟她家并不一样。
手电闪两下灭掉。
再睁眼,屋子亮堂起来。
她身后的门被推开,进来一家四口。
中年男人手中搬着大箱子,后面跟着一大两小。
中年女人面色发白,拉着身后跟着的女孩。
女孩抓着中年女人臂膀,牵着身后的小男孩往前走,好奇环顾四周。
小仓女士视线跟随三人。
中年男人在客厅中间放下箱子,拍拍双手,弯腰笑着对女孩说:「喜欢这里吗?」
女孩没说话,躲过他的眼神,绕到女人身侧。
男人面色微变。
「不能这样哦,他是爸爸。」中年女人忙蹲下身,柔声对女孩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很喜欢这里,爸爸。」女孩听完女人的话,瑟缩地抬头,看眼男人,又躲进女人怀里,「对不起……」
「没事,女儿。爸爸的女儿怎么会有错呢?」
男人伸手去摸女孩头颅,却被女孩躲开。
「老公,我们继续搬家吧。让她熟悉一下新环境。」
小仓女士和男人朝向一致,她只能看见对方背部。
男人听女人的话,说:「好,我们继续搬东西吧。」
屋内只剩女孩,小仓女士望着对方往楼上走。
光亮暗下,只剩楼梯上方微弱光亮。
她看着手中亮不起来的手电筒,还是走了上去。
楼上灯光一闪一闪,小仓女士不自觉屏住呼吸。』
『请问有人在家吗?』
修一正要翻下一页,屋外喊声传来。
他连忙放下本子,往外走。
大门外,穿着红白宅急配制服、头戴红色帽子的黄色长发男人往里张望,见修一出来,疑惑地打量着他,边往内望,边警惕地问:『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长尾奶奶呢?难道是……小偷!我要报警!』
修一见对方知道奶奶的姓氏,问:『您和我奶奶认识?』
『奶奶?』男人并不相信他的身份。
『长尾绫子是我的奶奶。』修一明白对方心思,解释。
『我怎么知道你是胡编乱造还是……』
『这是我的警官证。』
男人还没说完,修一就掏出警官证展示在对方面前。
『啊——您是长尾奶奶经常提及的野口先生吧?』男人见到警官证上修一的姓名才恍然大悟,忙说,『不好意思,我是青木川。刚刚是我冒犯了——不过,长尾奶奶呢?』
『几天前去世了。』
奶奶确实提过这个名字,说经常照顾她。
青木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丧服:啊……抱歉、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长尾奶奶对待旁人很好,也把我当她的家人一样……
『谢谢……奶奶蒙尘您照顾。』修一道谢。
『啊呀,没有的事。』青木笑笑,一敲脑壳,递上包裹,『啊……这个是长尾奶奶的包裹,既然她不在了,就由您代签吧。』
修一接过沉甸甸的包裹,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青木挠挠头,说:不清楚,也许是什么贵重物品吧?还挺重……
『这是……什么?』
修一打开包裹,最上面躺着一封信。
他拿起信,寄信人是松上鹤子。
『松上鹤子?』
奶奶的社交圈很小,他基本都认识,只是这来信人的名字,他从没听过。
他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场,小心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
『绫子,近来可好?我搬家了,新地址会附在信封里。很久没联系,请不要介意。之前拜托的事,有新进展吗?他过得还好吗?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务必与我联系。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从信内容看,似乎对方与奶奶是熟识。
他怎么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见本人拜访。
修一瞬间发现他并不那么熟悉他的奶奶。
『奶奶被拜托了什么事?』
修一还没读完,青木就凑过头跟着看。
『青木先生,您很闲吗?』
修一遮过信,感觉对方边界感太弱。
『当然,这是最后一家。』青木倒是认真回答,『不过……长尾奶奶似乎提起过这个名字……说是旧识。』
『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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