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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昔涟的葬礼在一片悲伤中结束。昔涟的父母哭得几近昏厥,被亲友搀扶着离开。黄金裔们穿着肃穆的黑衣,沉默地站在墓园一角,像一群被抽走了灵魂的黑色剪影。悲伤、愤怒、恐惧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着每一个人。

卡厄斯全程异常沉默。他站在人群稍远的位置,眉头紧锁,目光低垂,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和哭泣。那份沉默,在悲伤的氛围下,显得格外坚硬而格格不入。

几天后,白厄在学校的图书馆自习区遇到了风堇。她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心理学文献《创伤后应激障碍:病理与干预》、《极端压力下的心理适应》、《情感解离的神经机制》。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眉眼间的疲惫和红肿。显然,她还未从昔涟骤然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但风堇的眼神深处,除了悲伤,还多了一种研究者的专注,以及一丝无法忽视的疑虑。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书页的一角,那专注中带着一种抽丝剥茧般的锐利。

“风堇?”白厄在她对面轻轻坐下,声音带着连日的沙哑和疲惫。

风堇像是被从深水中惊醒,猛地抬起头。看到是白厄,她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试图驱散脸上的凝重:“白宝……找我有事吗?”

“我……”白厄搓了把脸,声音闷闷的,“我有点担心卡厄斯。昔涟的事……对他打击好像也很大,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想起卡厄斯那异常沉默的葬礼和之后行踪不定的状态,心头的不安感再次弥漫开来。

风堇放下手中的书,厚重的文献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咚”一声。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白厄,而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白厄的眼睛,那目光不再是平时的温柔关切,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专业性的冷静和穿透力,仿佛要将所有表象剥离。

“白厄,”风堇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抛开另一个世界的你这个身份……你对卡厄斯这个人,或者说,他对自身经历的反应模式,了解多少?”

白厄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专业口吻问住了:“了……了解?他就是卡厄斯啊,经历了那些轮回……”

“对,三千三百五十五万零三百三十七次轮回。”风堇精准地报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数字,“每一次轮回都承载着拯救的使命、必然的失败、伙伴的牺牲、自身的毁灭……白厄,你知道这种级别的、重复性的、不可逃脱的终极创伤意味着什么吗?”

她不等白厄回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语速飞快:“它意味着最高级别的C-PTSD——复杂性创伤后应激障碍,其核心症状之一,就是情感麻木和解离。”

她的目光锐利,紧紧锁住白厄:“在猫咖那天,他亲口说,回忆那些经历像隔了层毛玻璃在看别人的故事,没什么感觉。那刻夏老师当场就指出这是创伤应激的典型表现,卡厄斯否认了,将其归因于穿越世界的保护机制。但是,白厄——”

风堇的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加得更快,逻辑链条环环相扣,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情感麻木和解离不是开关,不是他想关闭就能关闭的防御机制。它是一种深刻烙印在神经通路和心理结构上的创伤反应模式,会持续影响受害者对后续所有刺激的感知和反应。那么,面对昔涟的死——如此突然、如此惨烈、如此具有冲击性的死亡——一个饱受轮回创伤、本应存在严重情感麻木和解离倾向的人,他的反应应该是什么?”

她直视着白厄困惑的眼睛,自问自答:

“他可能出现延迟反应,表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仿佛事件尚未被真正接收。”

“他可能无法理解或表达强烈的悲伤,因为情感系统已被创伤钝化。”

“他可能陷入闪回或更深的解离状态,昔涟的死瞬间触发了轮回中无数次目睹同伴死亡的记忆碎片,将他拉回地狱。”

“他甚至可能因为创伤的叠加而出现短暂的崩溃或木僵,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风堇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但是,白厄,你告诉我,他的反应是什么?”

白厄下意识地回忆:“他……很愤怒,非常愤怒,跟我一样愤怒难过,立刻就说要阻止盗火行者……”

“真是精准的愤怒,对吧。”风堇打断他,指尖的敲击声加重了几分,“这目标导向太精准了,愤怒是有的,难过似乎也是有的,但这份情绪来得如此迅速、如此纯粹,它像被设定好的程序:识别威胁、启动愤怒情绪、锁定复仇目标。这完全符合逻辑,高效得可怕,完全符合一个应对危机的剧本!”

她身体前倾,目光直视白厄:“但这恰恰是最不合理的地方!一个真正被三千多万次死亡轮回折磨、情感系统严重受损的人,面对挚友的惨死,他的第一反应绝不应该是如此干净利落的愤怒,他应该被更原始、更混乱的情绪淹没!震惊带来的空白、无法理解的茫然、被巨大悲伤瞬间击垮的失重感、甚至是因创伤触发的麻木性回避……这些才是一个深度PTSD患者在遭遇近在咫尺的惨剧时,更可能出现的、属于人的、非理性的撕裂感!”

风堇深吸一口气,总结道:“卡厄斯的反应,太正确了。他完美地演绎了一个应该愤怒和复仇的角色,却恰恰暴露了他缺失了那份源于真实血肉、被漫长创伤扭曲过的灵魂在面对终极失去时,应有的、混乱而痛苦的挣扎。这不像一个被创伤重创的人,更像……一个在精密执行预设指令的程序。简单来说,他的悲伤和愤怒,表演痕迹太重了,缺乏创伤者应有的杂质。”

白厄被风堇这番深度剖析彻底钉在了原地,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透了他的全身,“风堇,你……你是说……”

“我没有确凿证据,白厄。”风堇语气带着一种洞悉危险却无法阻止的无力感,“这只是基于我的观察、专业知识和一种极其糟糕的直觉。但卡厄斯在面对昔涟死亡时的高效情绪反应,与他自述的、理应存在的深层创伤状态之间,存在着无法解释的矛盾,这个矛盾……让我非常不安。”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那刻夏老师……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昔涟出事后,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几乎不眠不休,像是在疯狂地寻找什么东西……或者说,在验证某个可怕的猜想。”

就在这时,白厄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发出一下短促而尖锐的震动,是一条新信息。

发信人:那刻夏。

[速来主楼顶层实验室。]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攥紧了白厄的心脏。昔涟的诡异死亡、卡厄斯的异常、风堇的指控、再到那刻夏突如其来的短信——

“风堇!那刻夏老师他……”白厄猛地抓起手机,声音都变了调。

风堇也看到了那条信息,脸色瞬间煞白:“快走!”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带倒了椅子也顾不上扶。白厄拔腿就往外冲,风堇紧随其后。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刚冲进实验楼,白厄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他一边狂奔一边颤抖着手点开屏幕,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还是那刻夏发来的信息,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其血同源,其行非我,其名]

信息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后面甚至没有标点,仿佛在极度危险中仓促发出的。

风堇咬牙:“其血同源,其行非我……果然,他就是……”

白厄颤抖着手立刻回拨那刻夏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着:“您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

他又飞快地发了几条信息过去:

[老师?你还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马上到!坚持住!]

所有的信息都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半点回音。那份不祥的预感已经浓稠得化不开,变成了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

“快!楼梯间在这边,实验室就在最里面!”风堇的声音带着喘,他们冲进楼梯间,白厄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是跌撞着向上攀爬,每一级台阶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风堇紧紧抓着白厄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他们终于冲上目标楼层,推开沉重的防火门。

走廊深处一片死寂,紧闭的实验室大门如同沉默的巨兽,投下浓重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气味,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空荡走廊的轮廓,更深处则完全隐没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那刻夏老师!”白厄压低声音呼喊,声音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无人回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他们像两只受惊的兔子,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朝着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大门摸索过去。浓重的血腥味开始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鼻。

白厄推开虚掩的实验室大门,微弱的灯光终于勉强照亮了前方一小块区域。

他的脚步,连同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在那一瞬间彻底冻结了。

那刻夏靠坐在两个大型实验仪器冰冷的夹角里,头无力地垂着。他身上被大片刺目的金色液体浸透,一道与昔涟胸前如出一辙的、狰狞的巨大创口贯穿了他的胸膛,甚至……他拿着手机的右手,从手肘处被齐根斩断,断手就落在离身体不远的地上,指关节还维持着一种僵硬的、想要抓住什么的姿势。

而就在那刻夏身前一步之遥,一个人影静静地站着。

是卡厄斯。

他背对着白厄和风堇来的方向,微微低着头。他手中正握着那把染满金色的长剑——侵晨。剑尖垂向地面,粘稠的、闪烁着诡异光泽的金血,正沿着那锋利的剑刃,一滴、一滴……缓慢而沉重地滴落,在实验室光滑冰冷的瓷砖地面积聚起一小滩刺目的金色水洼。

卡厄斯的侧脸上沾着几道飞溅上去的金色血痕,他白色的T恤前襟和袖口,也被大片染成了那种冰冷诡异的金色。

听到背后传来的无法抑制的抽气声,卡厄斯平静地转过了身,那双与白厄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在惨白的灯光下,清晰地映出了白厄和风堇惨无人色的脸。

他的目光扫过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的白厄,又掠过眼中充满巨大惊骇和难以置信的风堇,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一个毫无温度、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清晰地响起:

“啊,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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