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纸玫瑰
*OOC！
尼克对乔纳森说过那番话后，乔纳森在犹豫中同意了尼克把稻草人放在房子里的提议。尽全力反抗夜里总是爬自己床的稻草人。
被燃烧的稻草人折磨固然痛苦，但期间一直有尼克的陪伴倒也不至于太难过。乔纳森很感激尼克很会察言观色这一点，一旦发现自己无法继续承受稻草人带来的恐惧尼克就会立刻把稻草人从窗外扔出去。
乔纳森其实想和尼克说：“把稻草人关在门外就好。”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被稻草人砸伤的□□成员了。
某天尼克拎着一大兜零食从外面回来时就闻到房子里充斥着一股死尸的腐烂气味——这是恐惧液的味道。手下们不知道去哪里了，房子里竟没有任何声响。
有人打劫……？乔纳森不会出事了吧？尼克心里开始微微担心起来，他试探性地喊道：“乔纳森？”没有任何回应，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楼梯口上了楼。
越到乔纳森的房间门口那股恐惧液的味道就越重，熏得尼克鼻子和脑袋都开始发晕，眼前也开始浮现一些模糊不清的幻象。
尼克摇摇头驱散眼前的幻象敲了敲乔纳森的房门，屋里没有回应。但所幸门没有锁，于是他推门进了屋。
门被打开后，尼克看到地上躺着几个手下。长桌前站着一个全身披着麻布的“稻草人”。
墙角原先摆放的稻草人只剩下一堆稻草了，那么外面的麻布一定跑到这个人身上了。尼克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腰间准备掏出枪，尼克试探道：“乔纳森？”
稻草人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乔纳森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稻草人。”
尼克听见对方的话后没有把枪掏出来，而是笑起来说：“噢！看起来你的确接受恐惧了，甚至真的撕碎了它。”
“多亏了你。”稻草人转过身说。他的面罩完全就是从墙角那个可怜的稻草人的脸上趴下来的，面罩把乔纳森原来的脸挡得几乎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蓝眼睛露着。
“你看起来真是不一样了，”尼克从地上手下的身上跨过去笑着说，“接下来要干什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稻草人拿起一瓶恐惧液灌进一个喷射器中说道：“复仇。”他把喷射器分别装在两只手腕上，喷射器发出“咯哒”一声，“不用你帮忙了，你已经帮得够多了。”
尼克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好吧。把稻草人拆了之后你就性情大变了——这个情节并不新颖。我还能叫你乔纳森吗？”
稻草人转过头看着尼克说：“只有你可以。”他走到门口微微偏过头说：“恐惧液我带走了，如果你想要可以去地下室拿……只不过没有芒果味的。”说完他就打开门离开了。
“真不知道他要找谁复仇。”尼克嘟囔道，“这家伙不会死了吧？”他踢了一脚地上的手下，对方哼哼了一下。
看来没死。尼克说道：“别装死了，赶紧起来把房子收拾了！屋子里一股死人味。”正当他想出门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转头问已经爬起来开始收拾长桌的手下：“今天几号？”
“二十三号。”
“嗯——”尼克皱起眉摸了摸下巴，“如果我要给一个特殊的人送礼物我应该送什么？”
手下以为尼克要给情人送礼物，于是建议道：“玫瑰？女孩儿们应该会喜欢。还有……珠宝？她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
老大一副羞涩的样子他口中的朋友一定是个女的，而且老大还是暗恋对方的那个，送花准没错！手下想。
尼克狐疑的挑眉：“花？你觉得监狱里能养得活什么花——”他话音未落眼里突然一亮接着叫到：“我懂了！我知道要送什么花了！谢谢你不知名先生！”他高兴地打开房门直朝自己的房间奔去，走廊上回荡着他的声音直落进手下的耳朵里：“把房子收拾干净，不然等我回来之后就把你做成稻草人！脑袋掏空塞进稻草！”
阿卡姆里，泰奇正坐在床边盯着一面墙发呆。不知怎么，墙上的污迹似乎开始如丝带一般游动起来然后缓缓在不是那么白的墙面上拼成了一个人名：尼克 塔文。但当他眨了下眼后，那些污迹又回到先前的样子了。
塔文被治好了之后真的变成一个正常人了？为什么报纸上没有他再次犯罪的新闻？泰奇想。
他不会承认这两周以来他每天管狱警要报纸说是叠帽子其实是想看里面的新闻有没有提到尼克 塔文。
同样的，泰奇也不会承认他总是想到塔文。即便他心底的某个部分在和对方相处的过程中被打开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些塔文身上的优点——比如疯狂。
如果他现在已经不像我一样“有远见”的话——我也能让他再从新变得有远见……爱丽丝的血其实还被秘密存了一些。一个危险的想法逐渐在泰奇脑海里形成。
泰奇十分讨厌尼克被治好以后的那副模样。他觉得那根本就不是塔文，而是一个被电击虐待后逆来顺受的废物。
泰奇更喜欢以前那个肆意释放恶意、在隔壁给自己写情书——以及用那双含情的棕眼睛看着自己，祈求听到更多故事的那个尼克 塔文。
好吧，那家伙出狱前说了唯一一句能让他承认的话：你喜欢我的眼睛。
泰奇烦闷地想：他就是喜欢那双眼睛，这难道要怪他吗！
就在泰奇想着该怎么越狱回去拿剩下的爱丽丝的血然后“不小心”滴在尼克的食物里时，牢房门开了。
两个戴着耳塞的警卫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给泰奇拷上了手铐。
泰奇被戴上手铐后问道：“或许我能问一下我要被带去哪儿吗？先生们。”
两个警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漫不经心的说：“我们听不见你说的任何一个字，泰奇。”
泰奇很不喜欢对方这种轻蔑的态度，这让他觉得自尊受到了侵犯。可惜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尼克在的话肯定会在泰奇开口前把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家伙给从窗户扔出去。
泰奇再次开始想念尼克。他希望这两个守卫要么帮他越狱要么把他带去见尼克 塔文。
千万不要被带去电击！泰奇想。
泰奇被两个警卫押送着走在走廊里，迎面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护工和一个几乎靠在他怀里的瘦弱男人。瘦弱男人脚步虚浮，整个人脸上都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色，眼泡浮肿而且眼底发红，整个一副僵尸归来的模样。
他被电击过了，而且不止一次。泰奇光是看到这个男人就下了这个肯定的结论。
所幸泰奇不是被送去电击，而是被带到了探视处。他透过铁网看见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困扰他的青年。
泰奇被押坐到椅子上后两个警卫就离开了。
尼克微笑着朝对面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剪短而且还被染黑了头发的催眠师说：“很高兴再见到你，泰奇先生。”
泰奇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熟悉的面孔说：“我也一样，塔文。”他盯着对方，视线相交只是时间问题。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诡异了沉默。尼克在与泰奇眼神相交后就莫名闭上了眼睛。
“杰维斯泰奇是你的，占有他……”低语不合时宜的在耳边回响起来，尼克能感觉到心跳逐渐加快、全身血液于血管中奔涌跃动似乎急于挣脱狭小空间束缚的感觉。
尼克用手捂住额头低下头轻声说：“能不能让我咬你一口？很轻，几乎不会疼。”
泰奇听到对方的要求之后已经不能用疑惑来形容了，他皱着眉问：“什么？”
“我需要你的血，”尼克压低了声音说，“来治疗我自己。”他放下手抬起头睁开眼睛说道。
泰奇在看到那双眼白几乎变成黑色的眼睛后笑起来说：“太棒了。看来我亲爱的妹妹还没有离开我！嗨！爱丽丝！”他伸出手朝尼克打了个招呼。
尼克看到泰奇这副样子之后觉得自己全身血管，尤其是脑袋的血管似乎都快炸开了。
他猛然揪住对方的衣领把对方拉到离自己的脸至一个非常近的距离沉声说道：“是啊，爱丽丝还没有离开你，就像我也没离开过你一样。”
尼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用意志平复下躁动的神经睁开眼接着说：“再说个让你高兴的事吧，”他眼中的黑色依旧没有褪去，“病毒快要完全掌控我了。我马上就不再是我了，所以我需要你的血……几个月一次——”还没说完他就凶狠地吻上泰奇。
渐渐地，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在两个人口中蔓延开。
过了一会儿，尼克松开了手中紧紧揪着的衣领。泰奇几乎是跌回座位的，而且嘴唇上还有不正常的鲜红。而尼克的眼睛已经回复了正常，低语声也早已在两个人几乎算不上接吻的吻中消失了。
尼克喘着气说：“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亲你。我知道你这些天过得不好……我也一样。杨博士的治疗让我没法干坏事。
那天我害怕他在一旁偷听后对你也进行‘治疗’才不得不对你说出那些话。关于那些话——你有放在心上吗？”
泰奇冷哼一声：“难道塔文先生认为我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真是难以想象你那张说惯了甜言蜜语的嘴里居然能吐出那么令人难过的话。”
尼克敏锐地抓住泰奇话里的关键词：“你难过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泰奇显得有些恼怒：“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一个感情缺失的人吗！”
“不，只是——”尼克有些支支吾吾，“我知道你并不是个缺乏情感的人，相反，你的情感丰沛只是……只是你似乎从来都没有将丰沛的情感放在我身上。爱也好恨也好，你在吉姆身上投入的情感甚至都比我要多——为什么？”
泰奇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尼克在乎的点如此奇怪，他不假思索道：“那是因为他杀了我妹妹。”
“那我呢？”尼克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泰奇，他棕色的眼里满是委屈，“你难道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看着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泰奇一时语塞。他当然在乎尼克的感受——从不久前开始。
泰奇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尼克打断了。
“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你喜欢我？”尼克盯了泰奇一会儿后噗呲一声笑出来打趣道，在看到泰奇一瞬间僵硬的脸色后随即改口，“至少是我写的作品？”
泰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塔文先生，我承认你在甜言蜜语和吊人胃口方面有一定天赋。你的作品有一定阅读价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愿意再次拜读。
不过还要承认一点，你在折磨人这方面同样很有天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在尼克期待的目光中，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从走进来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停下对我这个可怜囚犯的折磨。”
看到那双棕眼睛几乎是以飞快的速度亮起来随后又黯淡下去的样子让泰奇感到一阵愉悦。
“不过我很喜欢。”泰奇嘴角挂着笑意说道。他紧接着补充：“至少你的出现让我知道了尼克 塔文还好好的活着，暂时还不用我出席葬礼。毕竟我现在有些分身乏术。”
“好吧……”尼克看起来有点失落，他伸出另一只手把一朵纸折的白色玫瑰花放在桌子上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真花在这里养不活，所以只能送你个我亲手折的假花了。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足矣与你相配，只有你才是能与我相配的人。”
泰奇刚想说出口，一个警卫就敲了敲铁网示意探视时间到了。
“哎呀，时间到了。”尼克站起身说，“记得把花收好，希望我可以被邀请去参加你的茶话会。”说完还朝泰奇眨巴了一下眼睛。
尼克走了。泰奇拿起桌上的白色的纸玫瑰，他从用纸旋起的花蕊中隐约看到了一些字。他把玫瑰打开，里面是尼克的生日还有一行字：记得来我家庆祝我的生日，随时都行，只有咱们两个。
泰奇承认自己在看到“只有咱们两个”时有些心动。或许是先前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深吻和那些暗中找机会与对方对视的缘故。他意识到自己对塔文确实和对爱丽丝有所不同。
对爱丽丝。泰奇总是保持着一种在对方看来是“一个哥哥不该有的想法”，而他曾经的确有这种想法甚至还将其中一些付诸实践了。
可他现在却不再有将爱丽丝当成恋人的想法了。
而对尼克 塔文……泰奇现在更想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就像曾经挽留爱丽丝一样。
尼克 塔文从闯进杰维斯泰奇的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停下“折磨”的脚步——直到现在——那双眼睛的每个眼神，怜悯、悲伤、欣喜……那张脸上流露出的每种不加掩饰的情感，愤怒、忧愁、调皮……这些都在折磨着泰奇。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试图推开尼克。
不过泰奇也知道永远会有一个人准备朝自己全力跑来——只要他点头。不论被推开被绊倒多少次都会跑过来——那么固执。
只有尼克 塔文会这样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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