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快要走出球场前隐约听到一阵异样的嘈杂,她下意识回过头,恰好看见一道黄色的影子径直从空中落下。
她的瞳孔骤然缩紧,大脑在一瞬间丧失思考能力,只是拼尽全力向着他坠落的方向奔跑。大雨模糊夏洛特的视线,一脸灰白的朦胧中女孩的眼睛却依然明亮,色彩分明。
看台上原本专心致志观看比赛的巫师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惊呼声此起彼伏。麦格教授倒吸口凉气,手紧紧抓住护栏,眉头皱起。矮小的弗利维教授惊惧地从吵闹的人群中站起来,挥挥袖子安抚受惊的大家。刚才无意撞到塞德里克的球员此刻自责地捂住脸,不停轻声念着抱歉。
秋骑在扫帚上,不明所以的她听到比赛被叫停,疑惑地骑着扫帚降低高度,在看到晕倒在地的塞德里克后惊叫出声。
“比赛暂停,有球员受伤!”秋大声呼喊。
而夏洛特飞奔至球场,好在塞德里克早已被弗利维教授眼疾手快地施了个漂浮咒,此刻正缓慢地朝着地面落下,像一片轻薄的羽毛。夏洛特上前接住他,伸手拂过他的脸。
他的双颊滚烫,与夏洛特冰凉的指尖相撞,更显灼热。夏洛特惊讶地收回手,起身要给看台上焦急的教授报告,却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一把拉住。
“夏莉……”眼前快要昏迷的人呢喃着。
直到怀里的人叫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夏洛特才反应过来掉下的人是塞德里克。她下意识撒开手,朝着天空中飘着的球员呐喊,“没事,没事了……只是有点发烧。”夏洛特的声音鲜少带上急切,面对塞德里克竟有些不知所措,“快送他去医疗翼!”
闻言即刻有几个赫奇帕奇的球员从高空俯冲下来,一把揽过塞德里克冲向迷蒙雨雾。
夏洛特思忖片刻,觉得自己作为塞德里克表面上的好朋友,应该去医疗翼看看他。于是夏洛特企图站起身前往医疗翼。而因为跪在冰冷的水坑里,夏洛特起身时膝盖一阵酸痛,差点摔进水坑里。
少女冲出球场,朝着医疗翼的方向奔去。越过球场时,手臂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夏洛特抬起头,看见秋正骑在扫帚上,平日里温柔的声音此刻饱含力量,穿透灰色雨幕,“上来,像你这样跑过去肯定也会被淋感冒。”
夏洛特丝毫没有犹豫,麻利地跨上扫帚。风裹挟着雨丝掠过她早已潮湿的发梢,凉意尽显。
一片枯叶被风带起,擦着夏洛特的衣摆飘飞远去,越过黑湖与大半个城堡,飘飘摇摇落在扇窗前。
雨水顺着拉文克劳休息室干净的玻璃滑落,轮廓圆润的水珠融进整片摇曳火光。屋内壁炉氤氲出暖意与木柴的焦味,火星绽出响起细微的噼啪声。黄铜环流畅地摆动,反射出边界模糊的光泽。
“皇后去F5。”芙罗拉盯着黑白交错的棋盘,一字一顿。她穿件带格纹的白毛衣,外面披着巫师袍,两缕碎发垂在耳侧,发丝微动间能看见耳垂上的樱花耳饰。
奥斯本穿了件条纹高领毛衣,巫师袍懒散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他双手交叠,正色道,“车去G3。”
棋盘的主动权再次回到芙罗拉手中,她皱起眉,撑着脸沉思。
窗外的小雨沥沥淅淅,像是一个细长的省略号填补棋局的空白。
半晌,少女开口,语气纯良,“奥斯本,你还没想好怎么下吗?”
“事实上,我已经下了。”奥斯本有些无语地盯着芙罗拉。
这时一个**的影子从门外闪进来,吓了两人一跳。奥斯本眯着眼,看清来人后惊呼一声,“夏洛特?你怎么了?”
“塞德里克在魁地奇赛上因为发烧从扫帚上摔下来,我和秋都有些不放心,所以刚刚冒雨去医疗翼看了一眼。”夏洛特拨开被雨水粘在脸侧的发丝,语速飞快。
“天呐,他还好吧?”芙罗拉抿起唇。
“没什么事,只是右手骨头断了。”夏洛特急匆匆往宿舍赶,“我得先去换掉这身衣服,梅林,我都湿透了。”
芙罗拉嘶了声,“真的没事吗?”
“学校旁边的打人柳啊,我就知道不能在雨天打魁地奇。”奥斯本瘪着嘴,不屑地耸耸肩。
“希望他早日痊愈。”芙罗拉闭上眼,诚挚祈祷。
夏洛特很快冲了澡,她换上身米色圆领毛衣,巫师袍宽松地挂在身上,随着她的步调摇摆。刚被大雨冲洗过,她此刻更加畏寒。她将雪兰色的围巾紧紧裹在脖子上,缩成一团坐在壁炉边烤火。
“这么大的雨,猫头鹰捎的信应该已经全部淋湿了吧。”奥斯本担忧地叹口气,站在窗前发呆。话音刚落,一只灰色的猫头鹰就直愣愣撞上玻璃窗,发出一声闷响,
“哦梅林的胡子,我的猫头鹰!”奥斯本极其心疼的尖叫声传来,简直要震碎夏洛特脆弱的鼓膜。
后来他还是成功接到了猫头鹰爪子上那封湿漉漉的信,满眼嫌弃地将它扔进壁炉。他很暖心地拿来毛巾为猫头鹰擦拭身体,还抱着它在壁炉前读《妖怪们的妖怪书》。
天色渐晚,夏洛特于是邀约芙罗拉一同前往礼堂吃晚餐。芙罗拉爽快地放弃了她已经输定的这局棋,挽起夏洛特的手愉快地走向礼堂。奥斯本则拒绝了二人的约饭邀请,理由是他要去图书馆补论文。
“你既然论文没写完,为什么要在这里下棋?”夏洛特真诚发问。
奥斯本摇摇头,白皙的脸上表情复杂,像一只土拨鼠。他拒绝回答这个扎心的问题,抱起一卷羊皮纸扬长而去。
大雨未停,不过确有慢慢变小的趋势。两人缓步走在长廊里,凉风穿堂而过,裹挟着寒意。进入礼堂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黄油与土豆的香气扑鼻,令人沉醉。夏洛特给自己盛了碗滚烫的鱼肉浓汤,呷了口热汤才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回温。
“如果塞德里克摔下来,魁地奇赛是哪个队伍获胜?”芙罗拉问道。
夏洛特摇摇头,“我走得太急,没注意。而且关于比赛的规定我也不算了解,毕竟在我能保证自己骑在扫帚上不会摔下来以后,霍琦夫人的课我就再也没听过。”
“这样啊。”芙罗拉咀嚼着一小块烤土豆,然后微微皱起眉,“这土豆烤得不好,应该再烤一会儿的。”
说话间,一片灰褐色的影子涌入礼堂。是送信的猫头鹰。夏洛特放下叉子,仰头寻找着自己父母的那只。
“这里!”她看见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朝它挥挥手,小家伙很乖巧地调了个头,平稳地将两封信和一个包裹放在夏洛特身前。
两封信?夏洛特有些不解,因为平常霍普斯夫妇寄信不会把多封信件堆积到一起。她仔细查看了两封信件的收信人,确认是自己后才皱眉着打开。
第一封的确是父母的信,第二封的字迹却与之完全不同,字体大气简洁,笔锋犀利。夏洛特瞥了眼署名,惊异地发现那字体龙飞凤舞的信件署名竟然是阿莫斯·迪戈里。
一瞬间,夏洛特觉得世界真是疯了。
“怎么啦?”察觉到好友情绪的波动,芙罗拉转过头来。夏洛特将自己父母写的信举到自己眼前,一字一句念道。
“亲爱的夏莉,
希望你在学校一切都好。
查尔斯最近升了职,他一定要托我把这个消息转告你。我的智齿最近也去诊所拔掉了,现在左脸肿得很严重,已经喝了一天的粥,不过不必忧心。你房间外梧桐树的树叶基本落干净了,查尔斯和我拣了一些做书签,过段时间寄给你。
关于女生会主席,我们很难过听到你与之错过的消息。但是夏莉,不要太过于在乎这件事。你的人生不会因为这一次的遗憾而毁掉。亲爱的夏莉,我们永远视你为骄傲。
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或许你知道塞得意外受伤,现在正在医疗翼,无法接受信件。所以迪戈里夫妇希望将塞德里克的信托付给你,也就是你收到的另一封信,希望你能够帮他们把它交到塞德手中。
祝你愉快。圣诞节见。
爱你的,妈妈和爸爸。”
芙罗拉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扬起眉毛轻点下头,“那……你会去的吧?毕竟迪戈里也算是你的朋友。”
即使夏洛特偶尔表现得不那么喜欢塞德里克,可两人关系一直还算融洽,加之双方父母的关系,芙罗拉觉得夏洛特需要去送这封信。
“当然要去,只是恐怕得明天了。这包裹大概也是给迪戈里的,就委屈先跟我到拉文克劳休息室呆一晚上啦。”夏洛特将信放回信封,又贴心地抚平因为自己刚才拆信而翘起的火漆印,“我还可以帮他给迪戈里夫妇传信什么的,就当报答他上次替我踹了克里斯一脚。”
闻言,芙罗拉望向夏洛特饱含真诚的眼睛。片刻后,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话说,迪戈里的消息传得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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