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劝告让哈莉将隐形衣叠好,压在了箱子最底层。整个圣诞假期,她都试图忘掉魔镜里的画面,然而不能,每到深夜,噩梦就如影随形,根本甩不掉。绿光闪过,父母消失,那刺耳的怪笑声,一次又一次将她从梦中惊醒。
“看吧,邓布利多早就说过,魔镜会使你发疯的。”罗恩听哈莉说起噩梦,搅拌着南瓜粥说道。赫敏在开学前一天归来,她既为哈莉夜游的危险行为心惊胆战,又为始终查不到尼可·勒梅的线索而失望不已。
特伦斯对队员的要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格——他不想再输任何一场比赛。即使在大雪过后连绵不断的阴雨天里,他的热情也没有半点冷却。这可是七年以来的第一次他们输给了格兰芬多啊。除了希望比赛取胜以外,哈莉还发现,当她训练之后精疲力竭时,噩梦就做得少了。
“这场比赛我们一定要赢!”特伦斯嚷道,“这次是院长当裁判,他肯定会千方百计找借口给格兰芬多队扣分的!我们一定要赢,我们绝对不能再次输给格兰芬多。”
训练结束后,其他队员还在磨磨蹭蹭地聊天,他们七嘴八舌,“院长一定不会让我们输的。”哈莉直奔图书馆,她猜到了多里斯和赫敏会在那里,果然在一张铺满羊皮纸的桌子找到了她们两人,她们果然正在看书。
“先别跟我说话,”哈莉在多里斯身边坐下时,多里斯说道,“我需要考虑——”
可她一看见哈莉的脸,又改口问道:“你怎么啦?你的脸色真可怕。”
哈莉压低声音,不想让别人听见,把其他队友说西弗叔叔当魁地奇裁判的事告诉了他们俩。
“你刚刚好避嫌了。”赫敏立刻就说。
“我不想这样,”哈莉说,“我真的好想参加比赛,真的非常想。”
“可是特伦斯和马库斯他们不会让你有机会上场的,你只能等到二年级。”多里斯说。
他们几乎放弃了在图书馆可以查到勒梅的希望,选择直接询问多里斯,尽管哈莉仍然坚信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多莉,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提起过尼可·勒梅。”
“是的,我提起了尼可·勒梅和魔法石。”
就在这时,纳威一头跌进了图书馆里。他的两条腿紧紧地粘在一起。哈莉她们一眼就看出,这是被施了锁腿咒。他肯定是像兔子那样一路蹦跳进图书馆里的。大伙儿都笑了起来,只有赫敏没笑。她跳上前去,给纳威施了一个破解咒,纳威的腿一下子分开了。他站了起来,浑身颤抖。
“怎么回事?”赫敏一边把他领过来和哈莉、多里斯坐在一起,一边问道。“马尔福,”纳威声音颤抖地说,“我在图书馆外面碰到了他。”
“去找麦格教授!”赫敏催促纳威,“告他一状!”纳威却摇了摇头,他含糊地嘟哝:“我不想再惹麻烦了。”
“你必须勇敢地对付他,纳威!”刚刚来到图书馆来找赫敏借作业的罗恩说道,他的语速非常快,“他一贯盛气凌人,我们没有理由在他面前屈服,让他轻易得逞。”
纳威哽咽着说:“你不用对我说我胆子太小,不配待在格兰芬多,马尔福已经对我说过这个话了。”
哈莉把手伸进长袍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蛙,这是圣诞节时赫敏送给她的那盒里的最后一块。哈莉把它递给纳威。纳威看上去快要哭了。
“你比十二个马尔福都强,”哈莉说,“分院帽把你选进了格兰芬多,不是吗?说明你本身就是一个勇敢的人,马尔福也常常针对我。”
纳威拆开巧克力蛙,嘴唇抽动着,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谢谢你,哈莉……我想去睡觉了……你要画片吗?你收集画片的,是吗?”
“又是邓布利多,”她说,“我第一次就是——”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瞪着画片背面,然后抬头看着罗恩和赫敏。
纳威离去后,哈莉看着那张著名巫师画片,而赫敏急忙上前询问,多里斯笑着说:“其实之前我就和你们提过呀。”赫敏眼睛一亮,飞快跑回寝室,抱来一本多里斯推荐的书:“快看看这个!尼可·勒梅是魔法石的唯一制造者!”
“我找到他了!”她小声说,“我找到勒梅了!我告诉过你们,我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我是在来这儿的火车上看到的,‘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
赫敏开始飞快地翻动书页,嘴里念念有词。当她突然死死按住某一页时,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找到了!你们看——”
“现在能听我说两句——”罗恩的抱怨被彻底截断,而多里斯看着她们一直在笑。
“尼可·勒梅,”她像演戏一样压低声音说,“是人们所知的魔法石的唯一制造者!”
她的话并没有取得她预期的效果,因为哈莉和罗恩懵懵懂懂的表情显然是一头雾水。
“怎么搞的,你们俩平常看不看书啊?就是能点石成金、炼制永生药的——”赫敏突然顿住,看着两张懵懂的面孔,恨铁不成钢地抓起书往他们怀里塞,“你们啊!快读!看看这典籍中记载古代炼金术究竟多神奇!瞧瞧这一段。”
她翻开巨大的旧书,指着内容让哈莉和罗恩看,上面写着:
古代炼金术涉及魔法石的炼造,这是一种具有惊人功能的神奇物质。魔法石能把任何金属变成纯金,还能制造出长生不老药,使喝了这种药的人永远不死。许多世纪以来,关于魔法石有过许多报道,但目前唯一仅存的一块魔法石属于著名炼金术士和歌剧爱好者尼可·勒梅先生。他去年庆祝了六百六十五岁生日,现与妻子佩雷纳尔(六百五十八岁)一起隐居于德文郡。
“那条大狗看守的一定是魔法石!肯定是勒梅请邓布利多保管的!”赫敏激动地分析着。自从他们第一次家庭作业的成绩下来之后,她还没有这么兴奋过。
“明白了吗?”哈莉和罗恩读完后,赫敏问道,“那条大狗一定是在看守勒梅的魔法石!我敢说是勒梅请邓布利多替他保管的,因为他们是朋友,而且他知道有人在打魔法石的主意。所以他才把魔法石从古灵阁转移了出来。”
“能变金子,还能让人长生不老……”哈莉喃喃道,“也难怪大家都在找它。”
罗恩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一直在《近代巫术发展研究》里查不到勒梅,原来他都六百六十五岁了,就不能算是近代了,对吧?”
多里斯抱怨道:“所以你们宁愿自己翻书也不愿意给我写一封信,问我一下吗?”
哈莉脸颊发烫,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巧克力蛙的包装纸:“多莉,我们哪敢随意打扰你研究魔药啊?上次你调配嚏根草药剂时我打扰你,可是差点把整个地下室都炸出彩虹泡泡了。”
赫敏急忙翻出羊皮纸:“其实我列了八种求证的方法,第三项就写着‘请教多里斯’!只是你不在,我们想着先验证其他假设......”多里斯飞快的扫了一眼羊皮纸:
方法一:向海格询问,它的边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看上去失败的非常惨烈。
方法二:翻阅相关书籍,它的边上罗列着几十种各不相同书目,唯一的相同点可能是它们的边上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方法三:请教多里斯……
“得了吧,你们就是嫌我回信慢!”多里斯突然狡黠一笑,魔杖轻点桌面,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卡,“不过看在你们还是告诉了我魔法石事情的份上,就透露个秘密——上周我在家调制魔药时的最新研究改良版提神剂,可以保证哈莉你认真听完宾斯教授的课。”接着她指挥魔杖递给了赫敏一大瓶顺发魔药,“速顺滑发剂是由哈莉的祖父弗利蒙·波特发明的,这是我们那边的顺发魔药产品,你可以都试一下,看看哪个效果好。”
第二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哈莉、赫敏和罗恩一边记笔记,一边还在讨论魔法石。直到罗恩说赢了比赛要买一支自己的魁地奇球队,哈莉才又想起即将到来的比赛和担任裁判的叔叔。
比赛临近了,哈莉虽然对罗恩和赫敏的说法满不在乎,但她的心情越来越不美妙了,第二天下午,是格兰芬多对战赫奇帕奇,“自愿”研究格兰芬多战术的哈莉拉着赫敏和罗恩一起看比赛。
与此同时,看台上,罗恩刚在纳威身旁坐下,后脑勺就被人狠狠捅了一下。回头一看,马尔福正咧着嘴,眼中满是挑衅。
“哟,没瞧见你在这儿,韦斯莱。”马尔福阴阳怪气地说着,朝克拉布和高尔挤了挤眼,“我倒要看看,波特下次能在飞天扫帚上撑多久?有人敢跟我打赌吗?你怎么样啊,韦斯莱?”
马尔福对克拉布和高尔咧嘴大笑。罗恩还没来得及回应,赛场那边就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斯内普判给赫奇帕奇一个罚球,理由是乔治用游走球瞄准了他,把一只游走球对准他打了过来。赫敏十指交叉着放在膝盖上,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比赛场上的情况。
“你知道格兰芬多队是怎么挑选队员的吗?”几分钟后,当斯内普毫无道理地又判给赫奇帕奇队一个罚球时,马尔福大声说道,“他们挑选的是那些他们觉得可怜的人。比如韦斯莱兄弟,家里没钱——你也应该入队呀,纳威·隆巴顿,因为你没有头脑。”
纳威脸涨得通红,他从椅子上转过身子,面对着马尔福:“我比十二个你加在一起都强,马尔福。”他结结巴巴地说。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怪声怪气地大笑起来,罗恩眼睛紧盯着赛场,嘴里不忘给纳威打气,嘴里说:“给他点厉害瞧瞧,纳威。”
“隆巴顿,如果头脑是金子,你就比韦斯莱还要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句话可见说话之人的“艺术水平”之高,德拉科一石二鸟一下子“巧妙”骂了两个人。
罗恩本就为哈莉揪着心,这会儿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马尔福,你最好闭嘴——”
“你很幸运,韦斯莱,贫穷一点也不可怕。”马尔福说。
罗恩迅速行动起来。马尔福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罗恩就蹿到了他身上,把他摔倒在地。纳威迟疑了一下,也从座椅背上翻过来相助。
“快点住手!”赫敏尖叫着,她看着马尔福和罗恩在她座位下滚成了一团,纳威、克拉布和高尔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都痛得发出一声声尖叫。
哈莉看见西弗叔叔降落在她旁边,脸色煞白,嘴唇抿得紧紧的——她走到斯内普身边,西弗叔叔看上去不太好。
“很高兴看到你在这里,”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只有哈莉一个人能听见,“很高兴看到你没有整天想着那面镜子……生活得很充实……太好了……”
哈莉攥着多里斯调配的缓解头痛的药剂,和她一起推开了医务室的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魔药气息,混合着曼德拉草的特殊味道,让哈莉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就在这时,病床上传来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笑意,“我想这个点还会有谁来呢,原来是你们几个小可爱。”
哈莉循声望去,只见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乔琳·怀特正半靠在枕头上,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像个英勇的女武神般张扬地占了大半个床位——她看上去很不好,看起来经历过又一场比赛,她的旧伤又复发了。
“怀特小姐!”哈莉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您恢复得怎么样了?上次和斯莱特林的比赛您抢金色飞贼的举动,简直太厉害了!”
乔琳正打算回答却正好被多里斯的问题打断:“乔琳小姐,你带病上场真的不会加重病情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哈哈。”乔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又出了点小问题,躺个几天就好了。当找球手的,哪能怕这点伤?”
听了她这一番话,哈莉看她的眼神更加崇拜。多里斯无奈的想到,看上去哈莉又多了一个新偶像,不过她也想起自己也很崇拜她的叔叔,多里斯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乔琳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一个小袋子,“这是伊斯弗尔落在这的,可以帮我还给她吗?”
“伊斯弗尔?”听到这个名字,多里斯有些疑惑,急忙问道,“她生病了吗?”
“不是的。”乔琳笑了笑,“之前和斯莱特林比赛时我不是骨折了吗?是那时候她来看我时落下的。”
“啊?”哈莉很惊讶,她和多里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乔琳看她们这幅样子也有些疑惑,但想到伊斯弗尔和她们关系不错,还是开口:“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她慢慢陷入回忆……
马库斯他们几个人走后,医疗室就安静了下来,她刚打上石膏,不能动弹,只能无所事事的盯着上空发呆,希望消磨掉一些时间。
“嘿,奥利弗,你饿吗?”终于静了下来,乔琳也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饥饿,她努力的侧了侧头,看向奥利弗,“现在这个点餐厅应该没饭了。”
“当然,不过乔琳,我们也没办法去餐厅吧?”奥利弗扫了眼绑满石膏的乔琳,“只能祈祷有人还记得我们了。”
“得了吧,那几个估计在餐厅抢饭呢。”乔琳很无语,但她是真的累了,于是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
她刚闭上眼没多久,医疗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咚——咚”力度、节奏一致的敲门声,很独特。
乔琳有些疑惑地看去,只见伊斯弗尔端着满满一盘食物走了进来,“我想这个时间点你们肯定饿了,给你们拿了些吃的。”
她走到两人之间的床头柜前,放下盘子,“你们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看到她的前来,乔琳是很惊讶的,眼珠子一直追随着伊斯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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