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武天钺接住乏力倒下的黛玉,心里第一个念头是疑惑:女子都是这么轻?
还来不及有第二个想法,脑袋里就响起系统的尖叫声:【女主是不是死了?我完了,第一个任务违规就算了,还这么快就失败!】
武天钺赶紧检查一遍,发现黛玉没事,松了口气:【你冷静一点,她只是累了,晕都没晕。】
系统这才安静下来,又催武天钺:【那你赶紧让太医来看啊。】
旁边早有人去叫了太医来,因黛玉浑身都是汗,兰叶命人支起屏风和围帘,绿沉拿了毯子来包住黛玉。
太医隔着屏风和纱帘诊了脉,叮嘱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运动过度,姑娘要谨记适度的原则。”
“麻烦大人了。”黛玉歇过气来,轻声道谢。
太医走后,粗使婆子将黛玉抱回顶楼,绿沉学过推拿,怕黛玉明日身上酸痛,洗了手给她按摩放松。
一时按摩完毕,又有丫鬟去烧热水,要给她洗发擦身。
紫鹃怕黛玉受凉,正想说擦身就好,不必洗发,就见小丫头拿了不透气的帷幕将屋子各个地方都挡起来。
又有人烧好炭盆,整个屋子不多时就暖洋洋的,还有人守着通风口,不再说话,只欣喜这忠顺王妃或许真是姑太太的手帕交,不然不可能对姑娘这般好。
晚间,黛玉用完饭,只看了会书,困意就涌了上来,不等绿沉等丫鬟规劝,就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黛玉懵懵地眨眨眼,除了身上还感觉有些微酸痛,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自母亲去后,自己再没睡得这般轻松自在过。
陷在柔软的床褥中,感受着船只浅浅的摇晃,听着外间丫鬟们细碎轻巧的走动声,黛玉微眯着眼蹭了蹭被子,满足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想让时间停在这里。
但这事显然不会发生,黛玉还没享受这种平静的幸福多久,外面就传来压低了的交谈声。
声音停下没多久,紫鹃敲门的声音传来:“姑娘,该起床练导引术了。”
黛玉忽觉得羞愧,自己若在府里睡到这么晚,定会被姐妹们玩笑,又想到自己住在外祖母房里,老人觉短,每日不到这时紫鹃就来叫醒自己了,一边想着一边回应道:“去打水来。”
外间丫鬟们听到声音,知她醒了,都忙碌起来。
绿沉端了热水伺候黛玉洗了脸,紫鹃拿来昨晚绣娘做好的衣服给黛玉换上。
两人正要给黛玉上妆,黛玉抬手拦了,还未说话,就听外间武天钺高声道:“你可不要敷粉啊,小心待会出汗后脸上黏糊糊的。”
这话正是黛玉要说的,但不知是因早上幸福满足的氛围被打破了有些怨气,还是武天钺这两天战力太低,又没一点世子的架子,黛玉对他怕不起来。
此时听到他这种你要听我的的语气,心里突然有些生气,起身走出房门,讥讽他道:“世子这般了解,想来之前没少涂脂抹粉。”
这话若是对同黛玉从小一起长大、爱玩脂粉的宝玉说,他不仅不会难受,还会觉得林妹妹了解自己。
但现在被这样嘲讽的人是从小信奉男子就要铁骨铮铮,但又被家里逼着做个文人的武天钺,攻击力可以说是大到没边。
不顾系统的劝阻,武天钺抬头就要反击,却见黛玉穿着一身简短宽松的衣裙,头上随便梳了个丱发,比先前多了几分飒爽和可爱。
刘海下两弯似轻烟的眉毛和泪光点点的双眼又透着淡淡的哀愁,虽未上妆,但肌肤看起来更加雪白剔透,连眼下那些微的青色,都更添楚楚可怜之感。
武天钺不由怔住,她将这些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得也太好了,仿似世间美好的词汇都因她而生一般。
黛玉见他一副被震撼到了的呆样,心中觉得好笑,方才的气愤早就荡然无存,轻笑一声越过他出了门。
武天钺反应过来,看到黛玉像孔雀一样高傲地从身边走过,很是后悔自己方才被惊艳到了。
这臭丫头刚见面就跟我呛声,现在见了自己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指不定多得意,但她已经到了厅上,再解释又太刻意了,而且那丫头牙尖嘴利的,真说不过她。
武天钺边想边同黛玉一道去了练武房,本来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她师傅,若是她动作不对,教育几句找回场子也不是不行。
但黛玉聪慧异常,岂会让他得逞,昨日短短的练习下就将动作细节都记下了,只是身娇体弱,稍微做一会就累了。
武天钺见她这般有悟性,也没了从这找场子的想法,只觉得这么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偏偏身子差成这样,但又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教这个好学生,于是非常认真地指点黛玉。
黛玉则是因昨日听了太医的话,对今天的练习心中有数,累了就休息,有力气了就接着练,但也累得不行。
没什么力气,再加上武天钺这么认真教导自己,黛玉对他时不时唉声叹气的举动也就很包容。
但他一早上都用又惋惜又遗憾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英年早逝的天才一样,黛玉终究没忍住,讽刺他道:“可要请太医来给世子看看?”
武天钺没懂她怎么突然这样说,愣愣道:“我没事,请太医做什么?”
“可不能大意,很多人就是有病也不说,拖来拖去拖成大患。”黛玉微微叹气道,“我看世子方才的神态,不是眼睛有事就是脑袋有问题。”
这一番话下来,武天钺才明白她在骂自己,瞬间没了对武学天才的可惜,想骂回去又怕勾起她对自己身子不好的担忧,气呼呼地起身回了房。
听到身后传来黛玉开心的笑声,武天钺更气了:【我不管,我堂堂忠顺王府世子,岂能整日被她欺负?】
【你能反击,但注意点度,别把女主气坏了。】系统边玩游戏边敷衍地安慰他,【你命可在她手上。】
武天钺回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说不过她又不能气她,小爷我就在游戏上赢她!
想罢,回屋拿了棋盘,往黛玉处去。
黛玉用了午饭,正坐在厅上看书,有些昏昏欲睡,见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一眼就能看出不怀好意,起身欲走。
武天钺忙叫住她:“妹妹要去哪?”
“世子唤我姓名就是。”黛玉转身行礼道,“臣女有些累了,不打扰世子了。”
武天钺打定主意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怎么可能让她走,上前几步劝道:“你昨日睡得时间太长了,今日若还要午睡,晚上怕是会失眠,不如同我对弈几局?”
黛玉没想到他会这般关心自己,有些熨贴,但看到他身后丫鬟拿着的棋盘,便知他还在生气方才之事,想讨回一局,眼珠一转,笑道:“多谢世子关心,但臣女于棋艺一道并无天赋,怕是不能陪世子了。”
武天钺要的就是她不会,笑道:“只是玩乐玩乐,输赢不重要,打发时间罢了。”
黛玉纠结一番,才在武天钺殷切的目光下点头同意:“是。”
武天钺忙命人摆出棋盘,还很有风度的选了黑色,让黛玉执白先行。
黛玉也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并没惯着他,拈起温润的棋子,轻轻落下,武天钺紧随其后。
厅内一时只有棋子“咔哒”“咔哒”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
棋盘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忽而黑子锐利直进,似是要将白子一网打尽。白子紧急列阵,抵御住黑子的进攻,趁黑子不妨,将其收入囊中。
二人都低估了对方,你来我往下了许久,棋局从午后一直下到晚间,最后黛玉险胜,但心里对武天钺改观许多,他看起来冲动无脑,没想到这般聪明。
武天钺则是再次感受到黛玉的凶残,心里虽佩服她的战术,但他从小受宠,又和二皇子武握瑜常年对打,对输赢很是看重,这次输了很是不甘,用完晚饭后还要和黛玉再下一局。
兰叶怕这次对弈又耗时许久,黛玉身子本就不好,熬夜太耗损气血,于是笑着建议:“连着下两局棋多无聊,世子和姑娘不如联诗取乐。”
“这也不错。”武天钺只是想赢,比什么都行,于是点头应允,“要限何韵?”
兰叶转头问黛玉:“不知姑娘怎么想?”
不论下棋还是联诗,黛玉都不惧,笑着答应道:“排律用五言,韵便由世子出罢。”
“世子也爱五言,姑娘和世子倒是合得来。”
兰叶话音未落,武天钺嘀咕道:“谁同她合得来。”
“不如限‘十四寒’的韵。”兰叶怕二人又吵起来,忙打岔过去,命人拿纸笔来,“婢子先抛砖引玉,起一句俗语。”
说罢,念道:“初逢笑颜欢,”
黛玉有些惊讶兰叶竟会这些,但方才武天钺嘟嘟囔囔的话将她注意力引了过去。
她又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这几日同武天钺吵吵闹闹的也习惯了,也就没深究,只想着怎么给武天钺好看,略想了想接道:“枰静夜将阑。落子皆惊鹿,”
武天钺见她讽刺自己方才下棋同受惊的鹿一般胡冲乱撞,也反击道:“百战终成笑。旦日梦尤酣,”
兰叶听到武天钺讽刺黛玉睡懒觉,认命地放下笔,不再奢望他们能心平气和说话,安静在旁听两人借联诗一来一往互相讥笑讽刺。
眼见二人怒气逐渐高涨,尤其是黛玉最后一句“脸厚自心宽。”将武天钺成功气得站了起来,兰叶忙劝道:“天色也晚了,不如明日再联。”
不待武天钺反驳,向紫鹃道:“姑娘不能熬夜,还不快扶姑娘去洗漱。”
紫鹃忙上前扶黛玉进屋,黛玉见武天钺气得脸都红了,很是舒心,微笑着款款回了屋。
系统看武天钺越来越生气,苦口婆心劝道:【女主身子不好,若是你赢了,让她气着睡觉,气出病来怎么办?】
【我气着睡就行?】武天钺更不平了,但也不敢真让黛玉熬着陪自己联诗,硬生生吞下这口气,在心里琢磨着明天怎么赢。
照这几天的局势来看,系统觉得武天钺是不可能赢的,再多算计最后都是自己受苦,但他不听,总觉得自己能翻身。
系统摇摇头,甚至有些期待他明天出丑,摩拳擦掌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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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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