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里，三个少年并排躺在河堤的斜坡上。
六月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日向明澈枕着手臂，悄悄用余光描摹着降谷零的侧脸。
阳光给他的金发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鼻尖上还挂着几颗汗珠，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我们来取外号吧！”降谷零突然翻过身，发梢扫过日向明澈的脸颊，带着清爽的柠檬洗发水味道。
那是日向明澈送他的生日礼物，他特意选了和自己用的一样的味道。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写下：“Zero？”
“Bingo！”降谷零笑着打了个响指，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因为我的名字是零嘛。那你就是Hiro了！”
他伸手揉了揉诸伏景光的黑发，后者无奈地笑着躲开。
日向明澈假装不在意地揪着脚边的野草，指尖沾上青草的汁液：“那我呢？”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降谷零歪着头想了想，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Nero！发音是'狼'呢！”说完突然伸手揉了揉日向明澈的金发，“很适合你这头金毛。”
“哪里适合了嘛！”
日向明澈的脸“唰”地红了，他拍开降谷零的手：“别随便摸我头发！”
可心里却泛起一丝甜意，像含了一颗慢慢融化的糖果。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两人配合得太默契了。
“你们该不会早就起好了吧！”日向明澈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啊嘞？被发现了呢！”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日向明澈作势扑向降谷零，“滚蛋啊！”他的手臂擦过降谷零的脖颈，感受到对方皮肤传来的温度，一瞬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升入高中后，日向明澈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降谷零总是对他笑，那种笑容比平时更加温柔，睫毛低垂，嘴唇微微张开。
醒来时，日向明澈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床单上还残留着粘稠的、潮湿的痕迹。
他躲在被窝里，把发烫的脸埋在枕头里，终于明白这份心情叫做喜欢。
那种感觉像是胸腔里塞满了棉花，又软又胀，每次见到降谷零都会呼吸困难。
从那以后，日向明澈从降谷零家搬了出去。
他害怕自己会在睡梦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降谷零困惑地追问原因，日向明澈只能推说想体验独立生活。
“零哥！”午休时日向明澈小跑着追上降谷零，故意让自己微微喘息，“便当分我一半嘛～”
他拖长音调，手指已经不安分地去掀降谷零的便当盒盖子。
降谷零无奈地叹气，眼角却带着笑意：“你昨天不是还说我的便当很难吃...”
他的便当确实惨不忍睹——米饭煮得太硬，玉子烧焦了一边，唯一能看的是诸伏景光帮忙做的炸鸡块，早说就让阿姨做了。
“今天突然想吃了！”日向明澈理直气壮地凑近，故意让自己的筷子碰到降谷零的。他夹起一块炸鸡，假装不经意地问：“这是hiro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降谷零惊讶地睁大眼睛。
“因为只有hiro能把炸鸡做得外酥里嫩。”日向明澈故意咬了一大口，嘴唇沾上一点油光，“你做的总是又干又硬，我们三人里面就零哥你不会做饭了。”
诸伏景光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们旁边，闻言轻笑出声：“明澈最近很黏zero呢。”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明澈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秒。
日向明澈立刻炸毛：“谁、谁黏他了！”却因为太激动差点被米饭呛到。
降谷零连忙拍他的背，手掌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让日向明澈的耳尖更红了。
放学路上，日向明澈看到有女生给降谷零递情书，粉色的信封上还贴着爱心贴纸。他的胃部突然绞紧，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日向明澈快步走过去，故意挽住降谷零的手臂：“哥哥，今天不是说好要教我数学吗？”
他的声音甜得发腻，自己都觉得恶心。
降谷零一脸茫然：“啊？什么时候...”
“上周三下午四点十五分！”日向明澈斩钉截铁地说，还得意地朝那个女生眨了眨眼。
女生尴尬地跑开后，日向明澈立刻松开手，装作若无其事地吹起口哨。
诸伏景光看着这一幕，突然问：“为什么只叫zero哥哥？我呢我呢！”他难得露出调皮的表情，眼睛弯成月牙。
日向明澈歪着头想了想，露出狡黠的笑容：“因为...说不定我才是哥哥呢？”说着伸手揉了揉诸伏景光的头发，“还记得你刚来时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呢~”
期中考试前夜，日向明澈特意做了便当送到降谷零家。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把米饭捏成小熊形状，玉子烧切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做了降谷零最爱吃的可乐饼。
“这么晚还来？”降谷零打开门，头发乱糟糟的，眼镜歪在一边，显然是正在复习。
他的睡衣领口敞开，露出一小片锁骨，在玄关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日向明澈的喉咙发紧，匆忙把便当塞给他：“怕你饿死。”
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黏在那片裸露的皮肤上，直到降谷零突然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
“谢谢，nero。”降谷零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日向明澈捂着额头，心跳漏了一拍。
回家的路上，他不停地摸着被弹过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夜风吹不散脸上的热度，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却甘之如饴。
期中考试结束后的周末，三个少年约在河边的秘密基地碰面。
日向明澈特意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坐在木制平台上晃着双腿。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他偷偷拍下的降谷零睡颜——上周去他家复习时，降谷零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在阳光下像金色的扇子，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点白色的牙齿。
“在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日向明澈吓得差点把手机扔进河里。降谷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正弯腰凑近他的手机屏幕，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畔。
“没、没什么！”日向明澈手忙脚乱地锁屏，耳尖红得滴血。他庆幸自己设置了密码，却又隐隐希望降谷零能猜出来——0831，他的生日。
降谷零坏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故意用肩膀撞他：“该不会是喜欢的女生照片吧？”
日向明澈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别过脸去，小声嘟囔：“才不是...”
他喜欢的就在眼前，近得能闻到洗发水的柠檬香气。
“Nero君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啊。”诸伏景光的声音从河边传来，他手里拿着三罐冰镇汽水，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
有时候日向明澈怀疑hiro什么都知道，只是体贴地不说破。
日向明澈抢过汽水，冰凉的罐子贴在发烫的脸上：“闭嘴啦！”
他拉开拉环，气泡涌出的声音像是他躁动不安的心跳。
三人并排坐着喝汽水，夏日的微风拂过脸颊。日向明澈偷偷用余光瞄着降谷零的侧脸，看他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的样子，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猛灌了一口汽水，气泡刺得舌尖发麻。
“对了，”降谷零突然转头，日向明澈来不及移开视线，两人四目相对，日向明澈能在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考试怎么样？”
日向明澈慌乱地移开目光：“还、还行吧...”
其实他故意做错了几道降谷零教过他的题，就为了能继续让对方面对面辅导他。
他喜欢降谷零讲题时皱眉的样子，喜欢他无意间凑近时身上的味道，甚至喜欢他无奈地说“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时的语气。
诸伏景光突然说：“nero最近很用功呢，经常看到他在图书馆。”
“真的假的？”降谷零惊讶地瞪大眼睛，“以前不是最讨厌学习吗？”
日向明澈踢了他一脚：“要你管！”
心里却暗自高兴——那些在图书馆“偶遇”的戏码果然没白费。
他记得每一个假装偶然的相遇：降谷零在文学区找书时“恰好”路过，在自习室“偶遇”时惊讶的表情，还有一次他故意把书包放在降谷零常坐的位置旁边...
夕阳西下时，降谷零提议去便利店买冰棍。日向明澈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面。
他看着前面两个并肩而行的背影，突然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降谷零的背影在夕阳中显得格外挺拔，肩胛骨的线条透过校服若隐若现。
“喂，发什么呆呢？”降谷零回头喊他，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再不来草莓味的就要卖完了！”
日向明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还记得自己上次随口提过喜欢草莓味，没想到降谷零居然记得。
这种被记住喜好的感觉比草莓冰棍本身还要甜蜜。
他小跑着追上去，假装不经意地碰了碰降谷零的手指：“我要双份的。”
“贪心鬼。”降谷零笑着揉乱他的头发，却还是多拿了一支。日向明澈注意到他拿的全是草莓味，没有拿自己平时喜欢的口味。
日向明澈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一股草莓奶油味的气味扑面而来。他舔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阿澈为什么喜欢草莓味的啊？”降谷零突然问，眼睛盯着日向明澈沾上粉色的嘴角，“我还以为奶油原味或者是黑巧味才是nero首选呢！”
“哎？”日向明澈疑惑地看向降谷零，没想到对方会注意到这种细节，“因为这个品牌的其他口味都停产了呀。”
他垂下眼睛，声音低了下去。
这是妈妈…喜欢的啊。
一瞬间的沉默。
降谷零的表情柔软下来，他伸手搭上日向明澈的肩膀，轻轻捏了捏。
不需要更多言语，这个动作已经包含了所有理解与安慰。
回家的路上，日向明澈走在两人中间，左边是降谷零身上清爽的肥皂香，右边是诸伏景光平稳的呼吸声。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突然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往前走。
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能像今天一样，三个人一起放学，一起吃冰棍，一起看夕阳。
而他能一直站在降谷零身边，近到能闻到他的气息，偶尔假装不经意地碰触他的手指。
“下周就是校园祭了，”诸伏景光突然说，打破了三人的沉默，“你们班准备什么活动？”
降谷零兴奋地比划着：“我们要办鬼屋！nero要不要来玩？”他的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日向明澈撇撇嘴：“幼稚。”却在心里暗暗记下了时间和地点。
他已经想好要穿哪件衣服，如何在惊吓时“不小心”扑进降谷零怀里。
分别时，降谷零突然叫住他：“nero，明天见。”就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日向明澈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摸出钥匙开门时，嘴角还挂着不自觉的微笑，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校园祭当天，整个学校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走廊上挂满彩带和气球，各个班级的门前排着长队。
日向明澈站在二年A班的鬼屋入口处，假装不经意地整理着制服领子。他已经在这附近徘徊了十分钟，就等着降谷零出现。
“阿澈！你真的来啦！”
日向明澈猛地转身，降谷零正朝他跑来，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穿着鬼屋工作人员的黑色斗篷，脸上还画着几道夸张的"血迹"，却掩不住那张俊脸上的灿烂笑容。
“我、我只是刚好路过...”日向明澈别过脸，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的目光扫过降谷零被斗篷勾勒出的腰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降谷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来都来了，当然要体验一下我们班的鬼屋！”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让日向明澈的心跳瞬间加速。日向明澈任由对方拉着自己走进昏暗的入口，假装没注意到周围女生投来的羡慕目光。
鬼屋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幽绿的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
日向明澈故意走得很慢，后背几乎贴着降谷零的胸膛。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后颈上，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当扮鬼的同学突然从拐角跳出来时，日向明澈“不小心”扑进了降谷零怀里。他的脸撞在对方的锁骨上，鼻尖满是熟悉的柠檬香气。
“没想到nero这么胆小啊～”降谷零笑着扶住他，呼吸喷在他的耳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调侃。
明澈能感觉到对方胸腔的震动，以及透过两层布料传来的体温。
日向明澈的脸烫得要冒烟，却嘴硬道：“谁胆小了！是地上太滑...”他的手还抓着降谷零的斗篷前襟，舍不得松开。
走出鬼屋时，日向明澈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刺眼的阳光。他眯起眼，这才发现诸伏景光正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相机，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hiro！你什么时候...”
“拍到了不错的照片。”诸伏景光晃了晃相机，画面定格在日向明澈扑进降谷零怀里的瞬间。
日向明澈的表情既惊慌又甜蜜，而降谷零搂着他的腰，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删掉！”日向明澈扑过去抢相机，却被降谷零从后面抱住腰。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日向明澈浑身僵硬，他能感觉到降谷零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后背，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操场都能听见。
“别害羞嘛，多可爱啊～”降谷零的下巴搁在日向明澈肩上，说话时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
日向明澈的腿有些发软，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鬼屋的惊吓，还是因为这个过于亲密的拥抱。
“零君！你们班在找你！”一个女生突然跑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日向明澈认出她就是上次递情书的女生，心里泛起酸涩的泡泡。他立刻挣脱降谷零的怀抱，装作整理衣服的样子。
“那我先过去了。”降谷零揉了揉明澈的头发，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耳廓，“下午一起去看烟花？hiro也来。”
等降谷零跑远后，诸伏景光突然说：“你在吃醋。”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胡说什么！”日向明澈的耳尖又红了，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上面沾了一点鬼屋里的面粉。
“放心，”诸伏景光把相机还给他，眼神温和而了然，“zero只对你这么亲密。”
这句话让日向明澈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他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着远处降谷零忙碌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屏幕。
照片里的降谷零看着他，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溢出画面。
日向明澈放大又缩小，反复确认那个眼神的含义，却始终不敢下定论。
夜幕降临时，三人如约在操场边汇合。日向明澈特意换了一件新衬衫，还喷了一点古龙水。他站在路灯下，看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朝自己走来，心跳如擂鼓。
“哇，nero今天这么正式？”降谷零凑近嗅了嗅，鼻尖几乎碰到明澈的颈侧，“好香！”
他的呼吸喷在日向明澈敏感的皮肤上，引起一阵战栗。
日向明澈推开他的脸：“少、少废话！烟花要开始了！”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引得诸伏景光轻笑出声。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时，日向明澈偷偷看向身旁的降谷零。
五彩的光芒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日向明澈的心跳漏了一拍，悄悄往那边挪了半步，直到两人的手臂几乎相贴。
“阿澈。”降谷零突然转头，在烟花的轰鸣中小声说，“其实我知道你的手机密码。”
日向明澈瞬间僵住：“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0831，你的生日。”降谷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紫灰色的眼睛在烟花映照下闪闪发光，“相册里的照片，拍得不错。”
日向明澈感到一阵眩晕。
他想逃跑，却被降谷零握住了手。对方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的触感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我也存了很多你的照片。”降谷零把手机屏幕转向他，锁屏正是日向明澈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阳光给他的金发镀上一层金边，嘴角还挂着一点口水印。
烟花在头顶绽放，照亮了两张通红的脸。诸伏景光不知何时已经退到远处，朝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日向明澈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轻轻回握住降谷零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与纹路。
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他们站在烟花下，手指交缠，心跳同步，却谁都没有说出那句话。
有些感情太过珍贵，反而不敢轻易说出口，生怕打破了此刻的完美平衡。
日向明澈想，也许这样就够了。至少现在，他能光明正大地握着降谷零的手，而对方也会回握。
至于未来...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的他们去烦恼吧。
这时候的阿澈还是个纯情绿茶小狗，还不是那个伪高冷绿茶大尾巴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我对你的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