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西不太明白两个男人的扭捏。
眼见着还有时间，五条西索性就开口解释起来。
“条悟，你也感觉到了吧。补魔这个行为并不是只有我单方面受益，你的咒力应该也得到了补充，这是双赢的好事。”
五条西顿了顿，银灰色的眼眸扫过五条悟紧绷的侧脸：“选择你们是有原因的，因为你们咒力足够的多，这样更加效率。”
“是这种问题吗，白痴！”五条悟猛地瞪大苍蓝色的眼睛，白皙的面庞因怒气再度染上薄红。
“... ...”男人心，海底针，她真的是摸不透，越解释对方的怒火反而越大了。
五条西叹了一口气，觉得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脚轻轻点地，整个人就浮到了空中。
对着下方的几个人摆了摆手：“我们，未来再见。”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一点点的气息。
“那个笨蛋！”五条悟咬牙切齿地低吼，骨节分明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唇瓣，苍蓝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为了这次护送任务，五条悟始终维持着无下限术式，消耗远超预期。
虽然嘴上总是满不在乎地说着“没事”，已经被消耗的相当疲惫了。夏油杰先前建议尽早返回高专休整，却被五条悟干脆利落地拒绝。
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家伙，正用他特有的方式细腻地守护着天内理子。无奈之余，更多是欣慰和信任，所以夏油杰听从了五条悟的安排。
从震惊中回过神，夏油杰敏锐地注意到五条悟的状态明显好转。他思索着刚才五条西的解释，撇开咳...细节不谈，确实是件双赢的好事。
如果“补魔”的方式能柔和一些就更好了。
约定的汇合的时间到了，盘星教的门口终于是出现了一道慵懒的身影。
伏黑甚尔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紧身黑色T恤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浅灰色练功裤随风轻扬，腰间的黑蓝色腰带随意打了个死结。
阳光在他黑色的短发上跳跃，那道嘴角的伤疤为他平添几分野性。
腰，好细啊，五条西不合时宜的想着。
伏黑甚尔眯起墨绿色的眼眸，打量着眼前这个与五条西神似的女人。当视线掠过她身上那件眼熟的T恤和宽松裤衩时，一个荒谬的猜想浮上心头，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大小姐？”伏黑甚尔笑着问。
“是我。”五条西将用黑布包裹的物品抛给他，动作干净利落：“时间紧迫，你有十五分钟去领赏金。”
东西抛过来的分量不算轻，让他的手臂往下沉了沉。伏黑甚尔接过掀开黑布的一角，天内理子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无论是从哪方面的感官，都在告诉他，这就是天内理子的尸体。
幻术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这该不会是真人尸体伪装过的吧。不过以他对五条西的了解，对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十五分钟是梅林打开阵眼后，开启时空隧道的时间。等他们完全消失在这个时间线，那么梅林所施展的幻术也自然会消失，所以伏黑甚尔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等盘星教确认过“天内理子”的死亡，“尸体”后面再发生变故，那可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开门。”梅林的法杖在空中划出绚烂轨迹，高速咏唱的咒语化作淡金色的符文环绕四周。
法杖落地的瞬间，五条西被突如其来的能量洪流吞没，失去了意识。
“不好，灵基失控了！”梅林被狂暴的能量弹开，喉间溢出闷哼，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他紧紧盯着已经失去链接的五条西，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正扛着“尸体”赶路的伏黑甚尔突然停了下来，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不寻常的能量波动。回头看到五条西从光团中走出，只是看上去变化似乎有些大了。
银灰眼眸凝结着万载寒冰，眼尾那抹靛蓝如淬毒刀刃般锐利。灰白的肌肤上浮动着蓝金色的纹路，发顶生出两支长长的同色犄角，粗长的尾巴在身后缓缓摆动。
整个人浮在空中，漠然的俯视着众生。唯一不变的是，被能量不断吹拂的印花T恤衫。
在搞什么啊这家伙？伏黑甚尔皱眉，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五条西动了，她缓缓的抬起手，方向是盘星教。
“创世灭亡轮回，赐予善性之物以生，赐予恶性之物以裁。回剑驱动... ...”
随着吟唱，魔力在她周身汇聚成恐怖的小型漩涡，只是到达了某个临界点，“噗”的一声，魔力像是突然被拍散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此五条西也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好险，真是糟糕的状态。”梅林的声音突然在伏黑甚尔脑中响起。
“谁？”伏黑甚尔肌肉瞬间绷紧。
“百忙之中打扰你还真是抱歉，但是现在能够救她的只有你了。”梅林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歉意，反而罕见的带着些许急躁。
“我看她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吧。”伏黑甚尔嗤笑道。
“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了，世界进行了‘修正’，你可以理解为外力干涉了她，没有成功的领域展开，不然现在地球已经像切西瓜一样，被分成两半了。”
梅林顿了顿，轻描淡写地再次投下重磅炸弹：“话虽这么说，危机并没有解除。如果十分钟后，她没有进入到时空隧道里，那么东京还是会被炸上天。”
“不过选择权在于你，也可以选择让我帮你逃离。”
意识到对方大概率不是在开玩笑，伏黑甚尔沉默了片刻开口：“怎么做？”
居然不是逃走吗？梅林略显诧异，随后答道：“需要你拖时间，等到隧道口开启，将她推入隧道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简单？”梅林的笑容里难得的掺了些苦涩：“虽然被限制了，但暴走的灵基是毁灭之神，她会毫不犹豫的消除一切‘恶’的概念。如果拖不住她，隧道打开的时候，嘛，虽然不至于说被灭完了，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甘狄拔。”五条西冰冷的声音响起，金色长弓凭空显现。纯白箭矢带着毁灭的气息离弦而出，直直的朝着伏黑甚尔的方位射去。
“射偏了？”不对，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伏黑甚尔看着身后在轰鸣中化为废墟的盘星教，随即咧出狂气的笑容：“这个工作的难度还真是‘有点’大啊。”
“邪恶，必须得到制裁。”
五条西连续开弓，箭矢如流星般袭向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在箭雨中腾挪闪避，肌肉贲张的身体爆发出骇人的速度。但无论他如何变换方位，五条西总能精准锁定他的位置。攻击一波强过一波，他竟连近身都做不到。
四周烈焰翻涌，残垣断壁在火光中崩塌，俨然都快是一副末日的景象了。
相性真是差到了极点，这个大小姐还藏着这种东西，真是让他意外的要死了，物理意义上。
“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了，但也没办法了，我会协助你。”
在梅林适时用魔术的帮助下，总算勉强稳住局面，只是依旧没有办法改变焦灼的现状。
“时间快到了。”伏黑甚尔眯起眼睛，脑中飞速盘算。与梅林沟通战术时，他提出了一个方案。梅林有些意外，但是立刻接受了，毕竟确实没有时间了。
“准备好了吗？”
“当然。”伏黑甚尔舌尖缓缓舔过尖锐的犬齿，声音没有半分恐惧，姿态如同一头锁定猎物的凶兽，只有最原始的兴奋。
“人类，果然无论在何时都很有趣啊。”
梅林法杖高扬，六重防护结界层层叠叠笼罩在伏黑甚尔身上。
伏黑甚尔如离弦之箭突进，他要凭借强横肉身硬抗下五条西毁灭性的攻击。从而到达到她的面前，把她踹到地面，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愚蠢。”五条西身体未动，只是眼珠微微下撇，长弓便已经对准了突进的身影。
巨大箭矢轰然落下，哪怕是他这个肉身强化到了极致的人，也感觉到了身体的部件在哀嚎。
“嘭！嘭！嘭！”三重护盾应声而碎裂，看来比预想的还要好一点。伏黑甚尔呲着染血的牙齿，露出狞笑，只是一味的向前突进。
当最后一道防护破碎时，那根残余的纯白箭矢精准的贯穿了他的胸膛。
五条西冰封般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松动，伏黑甚尔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大手狠狠扣住她的面门。下一秒，两人纠缠着，如同陨星一般砸向地面。
“轰——！”
地面应声崩碎，以他们为圆心，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碎石与烟尘冲天而起。
一滴、两滴，鲜血落在五条西的脸上。
她没有反抗，双眼没有焦距，只是静静的躺在伏黑甚尔的身下。
伏黑甚尔裂开嘴，空着的手猛地插进胸前的伤口，鲜血顿时汹涌而出。他恶作剧般的将满是鲜血的手按在了五条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甚尔，好脏啊... ...”五条西的声音慢慢响起，冰冷的声音随着唇瓣开始颤动：“我说过，不要带着血腥味回来。”
“睡醒了啊，大小姐。”伏黑甚尔喘息着，气息渐弱：“现在是在外面，就别挑三拣四了。”
“不要死。”三个字带着哽咽的哀求。
伏黑甚尔一怔，这才看清她脸上的鲜血已被泪水晕开，正顺着脸颊缓缓地落下。
“哭什么... ...”他轻嗤，语气却意外温柔：“一点都不适合你。”
“笨——蛋。”
“你才是笨蛋吧！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个人英雄主义，你压根就不在乎的吧！为什么不逃走！”
为什么呢？
明明决定了，丢掉所有，不再尊重任何人。
这种强烈的渴望，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却久违的感到了舒心。
或许会有什么改变呢？抱着这种软弱的思考，得到了现在的惩罚。
不可思议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快，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解放。
“我从未有过悔恨。”声音渐渐变弱，墨绿色的眼眸却格外的清澈。
“看样子... ...有好好的变回人啊。”
“挺好的。”
他扯出了一个笑。
“甚尔！”
时空隧道在五条西身后骤然开启，无形之力将她拽入其中，也掩埋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当五条悟和夏油杰前来调查时，只见满目疮痍的废墟中，那个被贯穿心脏的男人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
伏黑甚尔，死亡确认。
玉玉了，歇三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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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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