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布鲁斯能清晰地看见塞勒涅低下眼眸时，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皮肤上浅浅的绒毛在光线下微微闪亮，卷发光滑如锦缎。她牵起自己的手，柔软温暖，一股浓烈的白玫瑰香扑面而来。
最后塞勒涅抬起头，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仿佛装下了整个布鲁斯。
“你在发呆吗？”她皱起眉头，“认真一点，否则你会在黑洞里迷失的。”
布鲁斯：...
是的，这听起来很魔幻，但他们确实身处黑洞之中，很难用言语描述这里的一切——时间和空间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布鲁斯回头时能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周围环绕，而塞勒涅牵着他的手，缓缓向黑洞深处迈去——你可以把这一切理解为时间旅行。
还记得塞勒涅之前说的话吗？——她能救提姆，而布鲁斯是真的无法忍受让提姆的余生都坐在轮椅上。
于是布鲁斯接受了塞勒涅的帮助，这就是他们为何身处黑洞之中——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甚至连宇航服都没有，虽然理论上也无济于事就是了。
如果他还在正义联盟也许可以请闪电侠帮忙，毕竟瞭望塔里还有一台跑步机可以利用，但考虑到他已经和超人闹翻——看来现在只能依靠塞勒涅了。
这也算是某种生物立场吗？布鲁斯能感受到塞勒涅周身环绕着一股温和的气流，他稍稍靠近，穿越黑洞时的压迫感立刻缓解了不少。
塞勒涅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
“我们到了。”
阿卡姆之城。
当他们从天而降时，布鲁斯能感觉到冷风掠过耳畔，下意识地紧了紧披风，却换来塞勒涅投来的疑惑一瞥——好吧，他终于意识到塞勒涅似乎会飞。
“我们现在在提姆受伤之前，”塞勒涅看着沉默的布鲁斯说道，“时间旅行的规则是这样的：我们不能被当前时间线的人发现，也不能彻底改变某条时间线。”
布鲁斯挑了挑眉，莫名想起了哈利波特里的时间转换器——看来阿尔弗雷德真的下了功夫让每个蝙蝠家族成员都熟悉英国文化。
“我们不能阻止提姆受伤，”塞勒涅继续，“但可以改变弹道，让他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另一边的杰森仍旧昏迷不醒。
杀手鳄站在他身旁，低头看了他一眼，伸出粗壮的手臂推了推他的肩膀，杰森一动不动。
确认他彻底失去意识后杀手鳄收回手，转身重新踏入那条阴冷的地下河。
——时间旅行的艺术就是在你解决它之前先制造一个原本不存在的问题。
那是小丑恼羞成怒后将杰森扔给一群罪犯折磨的两周，那段时间里杰森几乎每天都被当成沙包一样踢来踢去，肋骨或者腿骨被踹得粉碎，高烧连天，整个人陷入半昏迷。
有人捏着他的下巴，粗暴地左右拍打他的脸。
“醒醒，小英雄。”
几声脆响后杰森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视线模糊，光影在眼前颤抖。
奥斯瓦尔德嫌恶地皱了皱鼻子，打量着那张肿胀发青、几乎看不出原样的脸，事实上这种血腥的“娱乐”他并不感兴趣——但谁让那个疯子小丑正玩得起劲呢？
他叹了口气，像是完成一件无聊的杂务似的一把揪起杰森的衣领，把他半昏迷的身体拖到电击椅上。
“怪就怪你的蝙蝠爸爸，”
他一边系上电极，一边冷冷地说，
“没把你看紧点。”
我们为什么会摔倒？
下一秒电流贯穿了杰森的身体——
他猛地弓起背，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线吊起，喉咙里挤出一声撕裂空气的惨叫，肌肉在剧烈的痉挛中扭曲，手指蜷缩成诡异的形状，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他还想再呼吸一次，却只尝到金属般的血腥味，然后眼前一黑沉进了彻底的昏迷。
“你知道这样其实会让小崽子少受点罪吧？”
爱德华双臂抱胸靠在墙边，表情像是在看一场无聊的戏，语气淡淡的。
企鹅人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整理了一下他那身油光发亮的外套。
“管他呢，”他哼了一声，“蝙蝠什么时候来？我可不打算整晚都陪着这滩烂肉等他。”
爱德华低头瞥了眼怀表，银色的表盖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出一丝冷光，然后他合上表盖，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走吧，”他说，“我们得先撤了。接下来——”
“是蝙蝠和他的小鸟的戏码了。”
疼。像火烧一样的疼。
杰森觉得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血液顺着裂开的伤口往外涌，带着一股滚烫的热意直冲上脑。他几乎被痛觉淹没，理智像被撕碎的薄膜一样随时要散。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阿卡姆疯人院待了多久了——一天？一周？还是更久？
时间在痛苦里被彻底抹平。
“……布鲁斯？”
杰森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僵在原地，那熟悉的剪影——披风、盔甲、那张始终藏在阴影里的脸。
他不敢相信，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又狠狠咬了一口舌头，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疼痛让他确定——这不是幻觉。
“……布鲁斯！”
“布鲁斯！我在这里！”
“我们闯进了多元宇宙的故事线。”塞勒涅皱起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她侧头看向沉默的布鲁斯，只见他脸色阴沉，嘴角下压。
“走吧，”她低声说道，“我们不能干涉时间。就算你现在救下他——也没有意义。”
布鲁斯的拳头紧握到指节发白，鲜血顺着掌心的纹路蜿蜒流下。
杰森——他失去的孩子，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他的判断失误让杰森在阿卡姆疯人院里消失，是他的迟到让那个疯子有了机会。
但最终蝙蝠侠没有靠近杰森。
他只是站在原地，披风被冷风卷起，布鲁斯总是会想起超人——克拉克，那个复活的瞬间。
闪电侠奔跑时迸出的电弧照亮整艘飞船，空气里弥漫着灼热的气息，之后克拉克睁开了眼。那一刻布鲁斯看见的不是希望，而是力量的失控。
他记得那种恐惧。记得自己被掐住脖子，记得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熟悉的光，于是他在杰森不可置信的注视下退后了一步。
“走吧，提姆已经靠近你们了。”
话音刚落布鲁斯的身影便在空气中消散。
杰森睁开眼，先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胸口像被火烧一样疼。他挣扎着支起身子，手掌撑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尖还在发抖。
真奇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掀起衣袖细看，没有伤口，没有血迹，连淤青和皮下植入都没有，难道哥谭人终于转性了？
杰森觉得自己一定做了一个漫长得没有尽头的梦，他又回到了那个潮湿阴暗的阿卡姆疯人院——墙壁上渗着水，铁门吱呀作响，小丑依旧喜欢逼他参与那些变态的“游戏”。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哦对了——布鲁斯来了。
他记得自己拼尽全力地喊：“布鲁斯，救救我，带我回庄园……”可布鲁斯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他一个人，被困在阿卡姆的黑暗里。
“看看这管血清，罗伊。”
杰森随手把那管泛着绿光的血清丢了过去。
罗伊一把接住，皱着眉看了一眼停在杰森肩上的伯劳鸟，又低下头抽出微量样本熟练地放进分析仪里。
“你受伤了？”他抬起头，目光在杰森的手臂上停了一瞬，“不要紧吧？”
“我没事，”杰森耸了耸肩，语气轻描淡写，“那个替代品就不一定了。”
他转过身去，动作间肩上的伯劳鸟扑闪了几下翅膀。
“子弹打中了他的腹部，出血挺严重，”杰森顿了顿，嘴角微微一勾，“不过死不了。”
与此同时，布鲁斯和塞勒涅已经回到了韦恩庄园。
布鲁斯几乎是一路奔跑着冲进医疗室，来到提姆的治疗仓旁。提姆已经醒了，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透着清澈的光。
他抬起头看见布鲁斯的那一刻，嘴角抽动，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随后咬紧牙关低声说道：
“……别让我看见你。”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指望从布鲁斯嘴里听到什么安慰的话，明明谁都能看出杰森有着严重的daddy issues，布鲁斯只要肯多说几句温柔的话也许红头罩早就回家了。
可他当时听到了什么？
“——我很抱歉。”
提姆苦笑着低下头，突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替布鲁斯挡下那一枪。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才低声说道：
“你没事就好，先休息吧。”
“布鲁斯。”提姆忽然开口叫住他，声音微微发紧。
“我觉得……jay——红头罩，可能和稻草人他们有勾结。”
他并不想这样揣测自己的前任。提姆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那代表什么。可他确实亲耳听到杰森和杀手鳄谈笑风生，又从哈莉·奎茵那里打听到一些情报——比如，小丑和稻草人往阿卡姆之城的下水道里藏了十二吨炸药，而上面贴着的是红头罩的标志。
他已经尽力不去提“小丑”这个名字了，算是替杰森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罗曼？这事和黑面具有关系？”
杰森的眉头微微一皱，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他侧头看向同样一脸错愕的罗伊，下一秒便伸手夺过那只还在响的手机，对着另一端的黑金丝雀沉声问道：
“你确定？”
那边的戴娜挑了挑眉，显然对杰森的语气颇有微词，但终究还是压下了情绪。
她瞥了眼不远处正搭弓的绿箭侠，接着说道：
“我从韦恩那边偷血清的时候，黑面具突然出现试图拦我，”黑金丝雀顿了顿，“我猜他其实是跟韦恩一边的？你们哥谭的局太乱了，连谁在帮谁都看不明白。”
罗伊当然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他皱着眉，神情里带着几分不安，而杰森挂断电话，抬起头与他对视。
“怎么办？”罗伊低声问。
“端掉黑面具的老巢。”
布鲁斯显然对杰森那边的动向一无所知。
在确认提姆的伤势无大碍后他重新坐回蝙蝠电脑前，目光冷峻地盯着那一连串闪烁的数据。
提姆或许说得没错——杰森，或者说红头罩，似乎被卷进了某种阴谋里，甚至可能与小丑有牵连。
布鲁斯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
难道杰森……打算对他下手？
“塞勒涅小姐？”
阿尔弗雷德疑惑地看着她。塞勒涅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那双湛蓝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空气里弥漫着面粉与奶油的味道，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面团，擦了擦围裙。
“请问……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小姐？”
塞勒涅立刻答道：
“您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哦？那位故人现在还好吗？”
厨房里只剩下揉面声，空气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壁钟的滴答。阿尔弗雷德等了很久，以为不会再有回应。
“……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他早已销声匿迹了。”
托马斯第一次见到塞勒涅，还是在理查德加入救赎熔炉之前。那时的她并非“月神计划”的核心人物——在她之前，已经有了编号为一号的实验体：海伦。
米哈伊尔和其他人当时的注意力几乎全都集中在海伦身上，毕竟她是第一个——第一个成功在生理层面与宇宙能量产生共鸣的人。
小小的塞勒涅总是安静地发呆，像是在倾听什么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托马斯走到她面前时她才慢吞吞地抬起头。
“你好啊，小塞。”
塞勒涅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用那双清澈得近乎无机的蓝眼睛看着他，轻声说：
“你杀过很多人。”
托马斯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了。
从水晶之夜到曼哈顿计划，他早已习惯了血与尸体铺成的路，但这句话仍让他心头微颤，几秒后他重新压下情绪，弯腰与塞勒涅对视。
“你怎么知道的？连海伦都没看出来。”
塞勒涅的回答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那是我的一部分。你得把它还给我。”
托马斯愣住了。
直到多年以后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也是他后来默许理查德偷走宇宙魔方的原因之一。
因为那块魔方本就不属于人类。它属于塞勒涅。
塞勒涅从未是人类的造物。她之所以没有像海伦那样在实验中迅速衰老、死亡，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乌洛波洛斯的一部分，而那块宇宙魔方中隐藏的碎片——正是她的本源之一。
“我可以尝尝你的小甜饼吗，阿福？”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