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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看着那银莲,我回想起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春日午后,也就是在花园里。那时他已经开始狂热地痴迷于麻瓜世界,指着这种脆弱而美丽的花朵,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起希腊神话里关于它的悲伤故事。

爱神阿芙洛狄忒为死去的爱人阿多尼斯流下的泪水化作了银莲。以及它的名字“Anemone”,源自希腊语中的“anemos”,意为风。

因为传说中是风神带走了它凋零的花瓣,散落四方,也带走了那些无法抓住的过往。

眼前这片银莲也本不该在凛冬盛放,不过是魔法在强行挽留花期。当咒语的力量耗尽,它们终将无可挽回地凋零。

脚下的碎石小径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花园里格外清晰。屋内隐约传来的乐声和人语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闻声转过头,月光清晰地映照着他的脸庞。

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混合了出神、一种深沉的倦怠,还有某种我无法确信的痛楚。

我想,或许他刚才也和我一样,想到了那个关于银莲、关于风和无法挽回的春日午后。

我走到他身边,与他隔着一步的距离站定。

回想起妮娅描述的争吵,我询问道:“是因为布莱克夫人强迫你跟来?”

他似乎刚从某个思绪中抽离,反应慢了半拍,“什么?”

“你跟她吵架了吧?”

“不是因为这个。”

他否认得很快,声音有些沙哑。转过头,他的灰眼睛在月光下像蒙尘的玻璃珠,直直地看向我。

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迟来的、被蒙蔽的愤怒和茫然。

“我不知道,塞西,直到刚才看见你和诺特一起从楼梯上走下来我才知道。”

我有些诧异,但细想之下,或许是布莱克夫人觉得通不通知他都无所谓了。

“因为他们没告诉你吧,”我解释道,语气没什么波澜,“本来也只是计划在这场宴会上才正式公布的。不过,风声总会漏出去的,大多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

“是塞尔温夫人定下的?”他追问,语气笃定,见我点头默认后就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近乎自嘲的冷笑,“我就知道。”

“你没有受够吗,塞西?从你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决定好的人生轨迹?你应该学习这个,你应该擅长那个,你应该嫁给这个姓氏……没有人在乎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真正喜欢什么!他们只是一味地、强硬地、不容置疑地把你塞进他们设定好的模子里,让你去成为他们想要你成为的那个‘塞尔温’!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过要反抗?要挣脱?要逃离这该死的一切吗?”

他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风中带着灼人的热度,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心口。

“西里斯,”我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我们认识太久,彼此都太过了解对方骨子里的某些东西。但妥协与权衡,同样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存法则。

“不!”他猛地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像要穿透我的平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地接受!就像我不知道……”

他猛地刹住话头,胸口起伏着,似乎在极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夜风卷过,吹动他额前的黑发。

短暂的沉默后,我开口换了个话题,“听说安多米达最近也要订婚了,这你总知道吧?”

他点头,“我知道,但她不一样。“

我蹙眉,“什么意思?”

“她闹了一场,很大的一场。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不想接受家族安排的联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堂姐反抗的敬佩,随即又被更深的阴霾覆盖。

“结果呢?没人在乎她怎么想!他们只是暴怒于她的‘不听话’和‘玷污血统’!现在把她关在房间里,门外下了禁制,连订婚宴都不办了,准备到时候直接把她押上婚礼现场!”

“这真是,”我一时语塞,“我就知道不会顺利的。”

“你知道?”

“我碰见过,碰见她和一个赫奇帕奇的在一起。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西里斯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挫败,“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

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安多米达的反抗在布莱克这样的家族面前,显得如此微弱而绝望。

除非她像我那位私奔的姨妈一样彻底抛弃姓氏和家族,否则几乎不可能逃脱。

可她真的会吗?她似乎是布莱克三姐妹里最柔和,最缺乏主见的那一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在纯血里也很常见,她的姐姐贝拉也是如此。

他突然又抛出一个问题,“你喜欢他吗?”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而“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当然不,”我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坦诚得近乎残忍,“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但……”

他急切地打断了我,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仿佛一旦开口就会打破某种微妙的平衡,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

最终,所有的激烈情绪都被他强行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声压抑的、沉重的喘息,消散在寒冷的夜风里。

就在这时,屋内的音乐声穿过落地长窗,飘荡在寂静的花园中。

他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拒绝,“塞西。”

我看见他向我伸出了手,掌心向上。亦如以前每一次宴会,当音乐响起,他不情不愿却又总会向我走来时一样。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夜风吹拂着裙摆,银莲花在脚边无声摇曳。时间仿佛凝固了。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他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某种积压的情绪冲破了临界点。他直接向前一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拉过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紧紧地包裹住了我微凉的手指。

“快点,”他低声催促着,语气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焦躁,试图用行动掩盖刚才那未竟的话语和此刻复杂的心境,“赶不上了。”

我被他拉着向前踉跄了一步,熟悉的体温和力道瞬间将我拽入了回忆的漩涡。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参加宴会的人。小时候或许还会在布莱克夫人的严厉目光下勉强装出几分乖巧的样子,稍微大一点后,那份不耐烦就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再后来,当他开始狂热地向往麻瓜世界、鄙夷纯血做派后,更是干脆连装都懒得装。

记忆里最清晰的一次大概是在八岁左右。在去某个无聊宴会的路上他就已经和布莱克夫人吵得不可开交。到了宴会现场,他更是全程挎着个脸,活像谁欠了他一千个金加隆。

但当开场舞的音乐响起时,那个臭着脸的小男孩,却还是气鼓鼓地、动作一丝不苟地走到了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你不想的话不用跳的,”当时的我小声提醒他,“布莱克夫人不会管这个的。”

他也和现在一样,直接拉过了我的手,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固执。

“所有人都看着,不是吗?”

他别扭地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大人。

“你什么时候会在意他们的想法了?”

“那不一样!” 他提高了声音,随即又压低,带着一种自己也无法完全理解的笃定,灰眼睛认真地看向我,“我们会是永远的舞伴,不是吗?塞西?”

……

他也确实如他所说。即使后来他越来越叛逆,对宴会深恶痛绝,但无论之前心情多么糟糕,和布莱克夫人吵得多么激烈,当音乐响起时,他总会找到我,向我伸出手。

那是属于我们之间一个不成文的、带着点孩子气固执的约定。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们的分歧越来越大,争吵越来越多,很久很久没有再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他也确实很久很久没有在任何一个宴会上出现过了。

那个“永远”的誓言,早已在现实的冲刷下褪色、碎裂。

此刻,在庄园冬夜的花园里,在银莲花无声的见证下,我们再次共舞。

他的手臂有力地环住我的腰,动作带着一种久违的生疏和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熟悉。

我的手掌搭在他肩上,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和温热的体温。

他的表情是许久不见的柔和,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些争吵尚未发生、世界还相对简单的童年。

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淡化了他眉宇间往常我看见的那些惯有的桀骜和戾气。

我望着他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他此刻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只是因为那句永远,也不过是早已打破的誓言。

又或许我内心深处其实什么都明白,连同他刚才咽下的话语也明白。就像他也一定明白我的处境、我的选择、我平静表象下的无奈。

我们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用这支舞,试图抓住一点早已逝去的、虚幻的温暖。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在寂静的花园里缓缓消散,只留下夜风的呜咽和彼此间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礼服的领口。一枚小小的、样式有些过时的胸针别在那里。那是我几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如今,这枚带着细微磨损痕迹的旧胸针,与他身上簇新挺括、价值不菲的礼服面料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它就像一个顽固的、不合时宜的印记,突兀地钉在当下,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被时光尘封、却未被完全抹去的过往,像是从旧时光里强行偷来的一片碎片,固执地镶嵌在崭新的、冰冷的现实之上。

我向后退了一步,轻轻挣开了他依旧环在我腰际的手。那温暖的触感瞬间被夜风的寒意取代。

“我很高兴今天能够见到你,西里斯。” 我迎上他骤然变得复杂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静,带着一种告别的意味,“但我要走了。我不能消失太久。”

宴会的主角之一长时间离场,会引来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瞬间凝固的表情,转身一步一步地向那片灯火通明、却更像华丽牢笼的宴会厅走去。

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像无形的烙印。但他始终站在原地,如同花园里另一座沉默的雕像,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只有夜风穿过银莲花丛,发出低低的、如同叹息般的声响。

在重新推开那扇沉重的、隔绝了寒夜与温暖的门,即将踏入宴会厅之前,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最后一次抬起了头。

冬夜的星空清澈而高远,无数颗星星闪烁着冰冷而永恒的光芒。

我先是找到了轮廓分明的猎户座,再顺着猎户座中央三颗排列成一线的星星向东南方向延伸,目光最终锁定了那颗即使在这片星海中依旧夺目、散发着蓝白色光芒的天狼星。

它是大犬座的主星,也是夜空中最亮的恒星。

然而星光只是遥远的幻影。我们此刻看到的每一缕璀璨光芒,都是它在很久很久以前发出的。那光芒穿越浩瀚时空抵达我们的眼底时,那颗星辰本身或许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可能已经消亡。

但我相信我见过,或者说,我感受过真实的、近在咫尺的“星星”,那份曾经炽热、耀眼、带着不顾一切光芒的存在。

直到我的脚再次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头顶不再是浩瀚星空,而是那盏巨大无比、由无数水晶棱柱组成、折射着令人目眩神迷光芒的华丽吊灯,它将大厅照耀得如同白昼。

我微微眯了下眼,适应这骤然的明亮。

但这明亮却比星光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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