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气恼,欲要离开,此时大风刮过,菩提树的吹的晃了晃,几片落叶慢悠悠的掉入地面。
他抬头观赏,一抹红色显现,枝干上缠着一条红绸,红绸被打上蝴蝶结,而在它下方则是垂着一块木牌。
仔细一瞧,上面似乎有字。
好奇心驱使他探个究竟,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的爬到树上。
木牌并没有死死的挂在上方,而是被类似鱼钩的钩子挂着。安知取下那块木牌,顺势而下,落于地面。
木牌上方镌刻着一句:“我和念念要永远当朋友。”
看完只有一个疑惑。
念念是谁?
安知将这块木牌重新挂回枝干上,他转身靠到窗户旁静观对方清洗蔬菜,只是他这次不打算再帮忙就是。
他抱手蹲下,问道:“是要留下吃饭吗?”
林夏:“嗯,江叔同意我们留下吃完饭再走。”
安知凝眉苦思,吃完饭就走,这可不行。首先钥匙还在他身上,其次他目前还没得到江铁女儿的名字。
莫非林夏以为之前他拖延的时长足够自己探索,那恐怕要让对方失望,他只拿到了钥匙而已。
只能重新思考对策,他望了眼一旁水泥楼,在那栋楼的旁边有楼梯前往房顶,只是上了房顶他无法进入二楼。实在是这两者距离刚好够他跃下,但不能翻上去,因为二楼有围栏,要是跳过去,无非是很危险的行为。
如果实在没辙,他可以试试,不过并不是现在。
若是趁其不备,溜上二楼,翻墙悄悄潜伏进去。可问题就是这是间木屋,地板是木板,要是真上去,脚步声无疑会暴露他的行动。要是从外面进去,阳台在外,声音能几乎比内室小,而且江铁女儿的房间位于阳台门一侧,只要轻轻挪过去,对方很难有所察觉。
暂时只能另寻他法,不过现在只能坐观其变。
安知郁闷的抱膝靠在墙上,他抬头望天,无声叹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他的肚子咕咕咕的叫起来。
于是他更郁闷了。
江铁实在不想看到安知,做菜时只有林夏在旁边搭把手。
而伫立于房顶上的安知与对面的房间隔空对望。
思虑再三,他得出结论,自己跳不过去,只得作罢。
江铁很快就将饭菜做好,桌上是三菜一汤,荤素搭配。
安知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挑食的人,他之前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看到面前的菜里躺着香菜,他陷入了沉思,始终不知如何下手,欲夹欲止。
林夏实在看不下去,夹起自己一旁没有被香菜浸染过的土豆汤中的土豆放入对方碗中。
虽然他一直在旁边搭把手,不过指挥对方做菜实在不是什么好行为。他知道安知不喜欢香菜,但似乎江铁很喜欢,而他们并不会一直逗留到晚上,自然饭菜还是符合主人家的习惯才是。
然而见到林夏给安知夹菜的江铁看的脸直抽抽,他是越看安知越不顺眼,总觉得这人蔫坏,一肚子坏水的那种。
江铁预感会有很不好的事发生,而这件事跟对方脱不了干系。
等就餐结束后,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江铁似是因为林夏的原因,既然没着急赶人。
饱餐一顿的安知心情格外愉悦,坐在座椅上翻阅平板。
林夏就坐于他身旁,静静的与他同看屏幕。
而身为主人家的江铁拿着一根棍子,时不时戳戳火堆。
殊不知安知在屏幕上敲出字,上面赫然是他在二人离开后的事,显然包括钥匙现在就在他的身上。
林夏接过,在上面输入:那怎么办?
安知并没有隐瞒的敲下:不知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江铁站起身走了出去,似乎是他熟知的人,既然就在门口畅聊起来。
良久,那人离开,而江铁回到屋中,他提着木桶就要出门。
见状,林夏问:“江叔这是要去哪里?”
江铁:“刚刚我朋友过来,说要去捉鱼,叫我一起。”
“那我能一起吗?”林夏问。
江铁想也没想,道:“可以。”
林夏接过水桶,很快便与江铁出门去。
安知依然坐于原位,心道:这莫非就是天助我也?
他总觉得怪怪的,可究竟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难不成对方太过于信任林夏又或是太过于信任自己?
不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多,既然对方给予自己机会,那哪有不珍惜的道理。
安知很快上楼,好在这次十分顺利的翻过去。当他来到江铁女儿的门口时,将钥匙插入,“咔哒”一声锁开了。
果真这就是房间门的钥匙。
先前就窥视过屋中一角,进门他就立刻看向墙上的纸张,满墙的奖状映入他眼帘。奖状从暗淡到鲜亮都有,小学到中学的都张贴于墙面。
只需一眼他就看到奖状上的名字——江宁宁。
毫无疑问这就是江铁女儿的名字。
不过只可惜安知并没有在上面发现其他有用的信息,比如说学校之类的。
这间房间很干净整洁,而书桌上摆放着几个玩具人偶,床上不仅包裹着被褥,还有一只大型梅红色的玩具熊。
床旁是米白色的大衣柜,一旁有个书架,不过只可惜上面的书籍几乎都是无关紧要的。他打开柜子,里面遽然堆着一本又一本的书,只是那些书不是课外书,而是课本,从小学到初中的课本都在柜子里。
既然有课本,那学校找起来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很快,他探进去,在其中翻找。
林夏正与江铁走出一段路,他并没有在路上看到江铁所谓的朋友,不经的惑从心起。
就见前方的人停下步伐,旋即转身往回走去。
林夏终于知晓对方已经有所察觉了。若是强行阻拦,恐怕只会让对方起疑而确定自己的猜疑,更加焦急回程。
于是他只能任由对方返程,开口询问:“怎么了吗?”
江铁道:“忘记拿东西了。”
林夏紧跟着对方,不多时便回到家门,推门进去,只见对方急切地步入屋中,四下张望,不见人影。很快他从厨房踏进自己的房间,拿起相框翻过身,端详一番,似是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他将相框摆放回原位,急匆匆的冲向二楼,而林夏已经无法制止,只能眼睁睁做个旁观者。
江铁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门,他便看到那不应该敞开的门,此时正大开着。他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女儿房间门过去。
埋头在柜中的安知,还在翻找着。似乎没听到大门的“吱呀”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只手猛然摁住他的肩旁,制止他逾矩的行为。
安知饱含歉意道:“抱歉。”
不过这没有让江铁的脸色得以缓和。
不多时,二人被齐齐轰出门去。两人对视一眼,相近沉默。
暖洋洋的太阳高悬于空,将秋天的冷色赶去分毫,恨不能靠的再近一些。
二人只得现在步行回车站。
原是两人在一条平行线上同行,但渐渐地安知就落后了,直到距离逐渐拉开,林夏察觉不对劲,停下步伐等待对方。
安知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脚下的道路,很快他脚底一滑,电光火石之间被林夏拽住肩膀堪堪扶住。
而前者吃痛的嘶一声,身子微颤。
见此,林夏立即松开手。
安知则是伸手揉揉被捏疼的肩旁,差点让眼泪夺眶而出。
林夏担忧道:“你手怎么了?”
安知含糊其辞道:“只是摔了一下而已,没事。”
他继续前进,一副不想被继续追问下去的模样。不过,林夏怎能顺着他意,揪住他的外套衣领,把人扯回来。
安知还想溜。
可对方显然不打算让他得逞,将人拽到面前就伸出手,只听“刺啦”一声,林夏一把拉开对方外套。
安知:……
这动作未免有些过于熟练。
他拉下安知左臂的外套,将对方手臂抬起,袖子被一下卷至手肘上,一眼就看到那处已然红肿。
林夏好看的清冷眉眼,此刻既然有些松动。他松开抓着对方手臂的手,抬手去解对方衬衫上的两粒扣子。
安知错愕一瞬,惊慌地伸手遏止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尽管他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最终还是拗不过对方。因为对方已经解开第一枚纽扣了,他只能妥协。
等扣子被解开,林夏另一只手举起他的外套,以示遮挡。随后,他一下扯开对方衣领滑至肩膀。
安知别开脸,他真的很想提醒对方:这个行为很像变态。
不过眼前的变态林夏并没察觉到他诡异的目光,视线一直盯着他的肩膀,冷白的肌肤上是黑色与红色的肿块聚集在那一块。
林夏关切道:“怎么弄的?”
安知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道:“翻/墙。”
翻/墙失误的他没想到居然还要亲口说出来。
林夏叹气,把衣服盖回,替他套上外套,才道:“回去我再给你擦药。”
安知“哦”一声。
林夏紧接着补充:“你下次别翻了。”
安知:“哦。”
他系上扣子,拢了拢外套,拉上拉链后,就要赶路。不过,又被林夏扯回原地。
安知不解:“怎么了?”
林夏歪头视线往下一扫,示意对方朝下看。
安知低头,发现自己的鞋带并没有开。他抬起脑袋,疑惑道:“怎么了?”
林夏:“你走的动吗?”
闻言,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发觉他的欺瞒,既然不恼,还有心情与自己周旋。
安知道:“可以走,就是可能得走慢点。”
旋即,他身前人转过身,背对着他,半蹲下来。
只听,林夏冷冷开口道:“上来,我背你。”
安知腿部传来刺骨般的疼,想也知道膝盖也肿了。他没客气,反正这是对方自愿的,那他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林夏很轻松的站起身,将身后人提了一下,稳固一点。
安知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低声道:“驾。”
林夏:“……”
他轻笑一声,道:“老实点。”
安知反驳:“我还能从这跳下去不成?”
林夏没回应,以示默认。
之后,他们到达车站,足足等候二十分钟,客车才到来。二人上了车,车内乘客还是很多,二人坐到最后排的空位。
颠簸的客车,颠颠的直让人忍不住打鼾。窗外的山一座又一座的闪过,几乎相似的场景,宛如一帧一帧的定格动画。
林夏观望窗外场景,忽觉肩旁一重,他低头瞧去。安知紧闭着眼,呼吸均匀的吐息着,似是睡着了,他的眼镜在上车时被取下。
下一秒,车身剧烈一抖,身旁人往前栽去,他揽过安知,往自己这边靠近。之后就将手一直放在对方腰间搂着,以防他不慎栽倒。
林夏静静盯着对方微颤的眼睫,面庞因为转头时,被对方的头发挠了挠,有点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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