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快一点，四个人才收拾好所有东西，下到一楼，互相道别。
凌晨的风海边只有路旁昏黄的灯光在亮着，入了夜，海边的风也变狂了，吹得大家都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唔，好困”，阿柒打了个哈欠，“我们先走了哦，明晚见晨哥，明晚见温暖姐。”
“好，赶紧回去吧，辛苦了。”方暖也朝他们挥挥手。
孔歆晨也懒懒地摆了两下手，他越想越气：“我明天见到林牧翼高低得踹他一脚！
一晚上了，方暖终于有机会问了。
“所以，林牧翼为什么不来？”
“他说喝多了啤酒不舒服。根本就是瞎说嘛！”
“为什么是瞎说？他不是不太能喝酒吗？”
“啤酒跟鸡尾酒哪能一样。再说了，他把你扶到床上，然后那么麻利地跟我一起收拾，有半点像醉了的样子吗？”
方暖眯了眯眼，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把我扶到床上吗？”
“对啊，你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是筱芽扶的我吗？”
“筱芽早走了，他们三个小年轻酒量不好，凌回跟他们一起走的，顺便看他们平安上车。”
孔歆晨看着方暖一脸疑惑的样子，又问她：“你都不记得了？”
方暖抿抿嘴：“记得我睡着之前的部分。”
孔歆晨了然。
“也没啥，黎叔黎嫂年纪大了，也不胜酒力了，我跟林牧翼给你收拾了下家里，然后我就送黎叔黎嫂回去了。”
心里突然间像被挠痒痒的感觉，方暖脱口而出：“那林牧翼呢？”
“他本来拿了垃圾跟我们一起下楼的，但是你突然爬起来说你头痛，于是垃圾也给我了。”
说完，孔歆晨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场景，一个人爬上爬下跑三次楼梯，把师父师母送下楼之余，还要绕到黑漆麻乌的独栋后面丢垃圾。
再加上今晚的种种，他真想现在就去踹那小子一脚。
方暖接着追问：“那就剩我跟林牧翼了吗？”
“是啊，我第二次爬上去接师母的时候，看他在给你找药来着，但是不太好找。”
这下，方暖才算是能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
她本来也觉得有点奇怪，筱芽个子小一些，要扶她还是有点费劲的。
所以自己是林牧翼扶到床上的，药也是林牧翼给她吃的。
那是不是说明林牧翼其实没有那么生气？
看方暖突然不说话在那沉思，孔歆晨心里突然打起鼓来。
该不会林牧翼趁人家喝醉干了什么坏事吧？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昨晚……发生其他事了？”
“没有，我就是有点断片，刚刚才想得起来。”
“呼，吓死我。”孔歆晨呼出一口气，还以为自己无意中造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错误。
“那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现在还没找到轮换歌手，你可不能累倒啦。”
“好咧，明天见。”
“明天见。”
两人道过别，孔歆晨看方暖进了门，才骑上小电动扬长而去。
“雾里”的门已经关上了，吧台的灯也灭了，只剩下最靠里的桌子上方，还亮着一盏黄色的小吊灯。
黎叔拿着一小碟鱿鱼丝，拉开椅子坐下来。
“开业第二天就不去上班，来我这里坐一晚上，咋回事呀？”
林牧翼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没有接话，只是转动手腕看着暖黄色的光透过杯身折射出来好看的色彩。
黎叔又拿起一根鱿鱼丝递给他。
“嚼点东西有利于大脑思考。”
他放下杯子，接过黎叔递过来鱿鱼丝，却没有嚼。
“小子，你再不说话我就回家找我老婆了。”
黎叔虽然一直都知道这家伙能憋，但他憋不了，他年纪大了，想回家睡觉了。
店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黎叔不轻不重地咬着鱿鱼丝的声音。
沉默着又过了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林牧翼像是恩赐一般，开了口。
“黎叔，你见过跟我一样帅的人吗？”
“……”
黎叔努力忍了五秒，才把脏话压了下去，然后起身拿起那碟鱿鱼丝。
“起来，打烊了。”
林牧翼却没有跟着起身，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鱿鱼丝。
“我见过。”
他抬起头。
“那个人叫季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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