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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知夏的爷爷奶奶

中考完后,苏知夏就已经回老家,照顾爷爷奶奶了,老师曾让她留下来,当着自己的面查分,被她拒绝了,她要赶紧回家,那个时候只有奶奶在照顾爷爷,爸爸早就跑到天涯海角了。

苏知夏的老家是一个小城市,爷爷奶奶住的也是老房子,环境破烂,墙皮都已经几乎脱落完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住,她们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买一套房子,虽然苏知夏自己在上海有一套房子,但是爷爷奶奶行走很不方便,而且奶奶也十分不愿意,她不想麻烦苏知夏,或者从另一个方面说,她是真心想让苏知夏考上一个好高中,在考上好大学,以后就可以独立生活,自己搞定自己的后半生。

老家又偏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好的医生开好的药方,苏知夏回到老家之后,一边给自己爷爷奶奶烧饭做菜一边会去收破烂卖钱。

那个时候爷爷已经不行了,救治癌症晚期的成功例子少之又少,而且一般都是要花很多钱,每天一根针都要几万起步,苏知夏每天才赚一百不到,根本没有办法买好的药物去救治爷爷。

而奶奶是一个瘸子,坐在轮椅上,行走不便,她也常常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拖累了自己的孙女,耽误了她的大好前程,可每一次为了不让苏知夏知道,平日里会装作若无其事,每天好似都很乐观,但她会在苏知夏睡后,默默流下几滴后悔的眼泪。

在苏知夏还小的时候,与林月月还是邻居的时候,苏知夏的奶奶陈秀兰和她的好朋友王玉珍迷上了赌博,那个时候她们也不算老,四五十岁,但已经退休了,每天都特别闲,王玉珍有天突然找陈秀兰说,自己找到了个好玩的。

那个一碰便是沦陷。

苏知夏的家庭其实属于小康,父母工作稳定,爷爷奶奶的退休金也是比较中规中矩。

于是陈秀兰就拿着自己一个月三千六的退休金,与王玉珍来到了一个小店铺,里面摆满了麻将机。

麻将在陈秀兰年轻的时候火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陈秀兰就已经学会了打麻将,但是因为工作原因,所以并不是很投入,如今现在闲的都得减盐了的时候,一想起来自己会打,就融入了进去。

一桌麻将四个人打,里面只有陈秀兰和王玉珍互相认识,剩下两位全部都是店里的人,那个时候陈秀兰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会坑骗自己和王玉珍。

前面几局打赢特赢,让陈秀兰原本只有三千六变成六千八,陈秀兰高兴的不得了,扬言要继续打压,却没想到紧接着的一局,让她仿佛才刚开始玩。

这一局他输了整整两千,刚才赢了三千二,一下就只剩下了一千二,她内心充满了不甘,觉得一定是自己打错牌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和王玉珍继续。

这一打一下就打到十二点,苏知夏的爷爷林德海发现自己老伴还没有回家,便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结果对方直接挂掉了,而是留言道:“马上回家!”

而一旁的王玉珍对陈秀兰道:“别打了,太晚了,我们回家吧。”而陈秀兰根本听不进去,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经输了六千一了,已经是亏本的状态了,自己手里的钱几乎败光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想赢,把钱赢回来,完全不知这是对方的坑骗,两名店里的人还在“咯咯”地笑着。

“不回。”陈秀兰随口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停,而王玉珍也输了一千二,但她已经不想再打了,她便道:“你不回,我自己回,输了这么多就不要再打了!”

“那你回吧!”现在的陈秀兰几乎已经是疯狂到魔怔了,她转头对老板道:“老板她不打了,你再给我安排一个人过来!”

“好嘞!”正符合老板的心意,而王玉珍看了一眼陈秀兰便也离开了,这一晚上的陈秀兰打到凌晨两点才回家,她并没有赢回来,但是起码赚了两千,没有输的太惨,而这也是老板的计谋,这样陈秀兰下次就还会再来!

果不其然一个月内陈秀兰来到这个店铺至少有五次,她将自己的和林德海的退休金都败光了,开始编造谎言,例如家里空调坏了,找人修,买个椅子等谎言,向苏知夏的父母要钱,苏知夏的父母一个月一共赚一万五,这个月给陈秀兰就给了一万一!

一年内足足向苏知夏的父母要了至少五万,每次当他们有些不想给的时候,陈秀兰就会骂他们是不孝子,苏知夏的父亲,哪里愿意让母亲受委屈,便不顾老婆的意愿,执意给陈秀兰。

而陈秀兰这一次每一次直接去赌博,两年后父母得知陈秀兰去借高利贷,当要债人将电话打到苏知夏的父母那里的时候,苏知夏的母亲彻彻底底的恼怒了,她扬言要离婚离开这个家庭,还拿到陈秀兰果真在搞什么不好的东西!

而苏知夏的父亲也很郁闷,出去还和兄弟们喝了酒,回到家时,苏知夏的母亲在嘴里一直念叨。

“我要离婚!”

“快让我走一下!”

“今晚就去民政局!”

男人情绪一下收不住,打了一顿苏知夏的母亲,女人体型是比不过男人的,苏知夏的母亲奋力挣脱开之后狼狼狈呗地离开了。

而那个时候苏知夏开学便是初一,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外面声音,知道自己母亲要离开,眼泪收不住,突然苏知夏的父亲进来对她道:“收拾东西,你回老家。”

后来回到老家后,苏知夏很茫然,陈秀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债差不多还清了,都是爷爷在外打工搬砖赚来的,也是因此肺炎加重,再加上吃东西不按时也不卫生慢慢出现癌症的症状。

苏知夏上学都是奶奶供着的,这或许可能也是陈秀兰对她最后的弥补。

陈秀兰侧躺在床,枕头湿了,心也湿了。

“孙女,对不起啊,别管我们了,自己远走高飞吧。”

这是一句陈秀兰和林德海不知排练了多少遍的话,可始终没有说出口,已苏知夏的韧性,她一定不会放弃自己的爷爷奶奶。

所以在这个中考完的暑假,她一个人打五份兼职,脏活累活她都干,可还是没能打动老天爷。

最后一份兼职是送外卖,她因为雨天晚回家了半个小时,一到家觉得自己今天是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候,爷爷安详的睡在躺椅上,盖着被子,而奶奶趴在躺椅的一旁无声地哭泣。

过了一个月到了,八月份中旬,奶奶因为曾经犯下的过错和自己老伴因为自己的离世想不开使用安眠药了自尽了。

那个家只剩苏知夏了。

奶奶临走前嘱咐自己的儿子一定让苏知夏考上好高中,考上好大学,你可以不管她,但必须让她上学!

苏知夏的父亲或许良心发现,真的在供她上学。

苏知夏想自尽过很多次,但是在开学前那一条消息,让她如同俘获新生。

“再听到有关你的消息,我下意识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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