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驶进警局大院，车门打开的瞬间，秋日的冷风裹着消毒水味灌了进来。季明被民警架着往前走，脚步虚浮，目光始终黏在地面，方才在城中村掉落的刻刀和单据，已被装进证物袋，由沈砚攥在手里。黑色夹克男人和穿花衬衫的同伙紧随其后，前者手腕上的手铐泛着冷光，左脸那颗黑痣在白炽灯下，比在巷子里看得更清晰。
审讯室的灯光亮得刺眼，沈砚把证物袋放在桌角，先坐在了季明对面。他没急着发问，只是将那把刻刀从袋里取出，轻轻推到季明面前——刀身上还沾着些许未清理干净的木屑，纹路和建材店墙上的刻痕，肉眼看便有几分相似。
“季明，”沈砚的声音比在城中村时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回避的严肃，“江涛的建材店，你每周都去拿货，墙上的‘欠’字，还有后面补的那几道刻痕，不是你刻的是谁？”
季明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放在膝盖上，喉咙动了动，终于挤出几个字：“我……我就是气不过。”他的声音发颤，头依旧没抬，“江涛欠我三个月的工钱，我找他要了好几次，他都推说没钱，还骂我……我就想在他店里刻几个字，出口气。”
“只是出口气？”沈砚挑眉，又将那几张泛黄的单据推过去，“那这单据呢？上面记着江涛半年前从‘老鬼’手里进过一批劣质建材，收货人写的是你的名字，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鬼”两个字刚出口，季明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慌乱：“我……我不知道什么老鬼，这单据不是我的，是江涛硬让我签的，我不敢不签……”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里，陆昭正盯着穿黑色夹克的男人。男人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到陆昭把便利店老板的证词和监控截图拍在桌上，他才皱了皱眉。
“昨天下午三点，王记便利店，两箱矿泉水、五袋面包，还有一包烟，现金支付，左脸的痣，你敢说不是你？”陆昭的目光像刀一样落在男人身上，“4巷的院子，是你让花衬衫租的吧？用来藏季明，还有等机会转移那批劣质建材，对不对？”
男人嗤笑一声，扯了扯嘴角：“警官，说话要讲证据，监控只拍了我买东西，没拍我藏人、藏建材，你凭什么定我的罪？”
“证据我们正在查，但你跑不了。”陆昭身体微微前倾，“你以为花衬衫能替你扛多久？他已经说了，租院子的钱是你给的，而且半个月前，你还跟一个叫‘老鬼’的人通过三次电话，每次通话都不超过一分钟，是在确认建材的下落，还是在商量怎么处理江涛？”
“老鬼”两个字，同样让黑色夹克男人变了脸色，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椅子扶手，却依旧嘴硬：“我不认识什么老鬼，花衬衫那是胡说八道，想把罪都推到我身上！”
陆昭没再逼问，只是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缓缓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技术队已经在查你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还有4巷院子里的矿泉水箱上，我们也提取了指纹，很快就能跟你对上。另外，季明那边，已经开始松口了，你觉得你还能扛多久？”
男人的肩膀明显垮了一下，敲着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里的嚣张渐渐褪去，多了几分不安。
傍晚时分，沈砚从审讯室出来，跟陆昭在走廊里碰面。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关键信息——“老鬼”。
“季明这边，一提到‘老鬼’就慌，应该知道不少事，但还不敢说，怕被报复。”沈砚揉了揉眉心，“他承认刻痕是他弄的，但否认跟劣质建材有关，说都是江涛逼他的。”
“黑色夹克那边也一样，听到‘老鬼’就露了破绽，嘴硬但已经慌了。”陆昭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技术队刚发来的，黑色夹克的真实身份查出来了，叫赵虎，有三次盗窃前科，半年前刚出狱，而且他出狱后，跟‘老鬼’有过两次资金往来，一次五万，一次三万，应该是用来租院子和买物资的。”
“赵虎，老鬼……”沈砚攥紧了纸条，“看来江涛的死，跟这批劣质建材脱不了关系，老鬼很可能就是幕后主使，赵虎和花衬衫是他的手下，季明则是被胁迫的。”
“没错，现在关键是让季明和赵虎开口，说出老鬼的真实身份和下落。”陆昭看了看时间，“今晚先把他们关起来，明天一早，我让人去查‘老鬼’的身份，另外，再去江涛的建材店，仔细搜搜，说不定能找到更多跟劣质建材相关的证据。”
沈砚点头，看向审讯室的方向，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老鬼没抓到，真相就还没完全揭开，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撬开赵虎和季明的嘴，找到老鬼，让这起案子彻底水落石出。
现在不太好啊，大家看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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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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