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辞屿正在跟于初行聊天，林钰则靠在后者背上打盹。
没猜错的话，于初行和林钰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他们听到动静，朝于初言的方向看过来。
于初行朝她高挥手臂：“阿言，过来。”
林钰这时也清醒了，笑着朝她挥挥手：“言言快来，哥哥姐姐们带你去玩。”
“……”
于初言小跑过去，有些犹豫：“哥哥，现在天还没亮呢，你搭两个人会不会不太安全？”
“这不是还有一辆嘛，阿屿搭你过去呗。”于初行的下巴往她身后轻扬，示意她往后面看。
“……”然而于初言没敢转头，僵着不动。
“言妹妹。”
身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轻笑声。
“这么不放心我的车技啊？”
“……”
于初言僵着身子转过去，故作平静地与那人盛满笑意的弯眸对视。
凌晨的月光落在黎辞屿身上，此时的他仿佛融进了温和的月夜。
她盯着他，心里不禁升起一个念头：月亮下凡了。
“……”
“发什么呆啊妹妹。”黎辞屿将头盔递给她。
“上车。”
“哦。”于初言接过头盔戴好，小心翼翼坐到他的后面。
“坐稳了啊，其实我也没开过几次，但应该不至于带你开进沟里。”黎辞屿轻轻扬起眉梢，“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扶着我。”
“……我不害怕。”
“真的吗？”黎辞屿回头瞥了眼后面捏着裙角畏畏缩缩的女孩，觉得有些好笑。
于初言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说：“好吧是有一点点怕……你开慢点……”
他笑着应“好”。
“你们说啥悄悄话呢，走了啊！”于初行回头冲他们喊了一声后，拧车把手开出一段距离。
“gogogo出发！”
后面还飘着林钰被吓到的吼声：“于初行你神经啊！开个小绵羊学人家飙车！”
“……”
“我们也走啦。”黎辞屿拧了一下钥匙，启动小电驴去追前面的人。
仲夏夜的风灌进少年的白色T恤里，那被长风掀起的衣角与她的裙摆热烈相撞。
她也算是，触碰到了暗恋已久的少年。
—
四人抵达银星海湾，潮湿的海风带着独特的咸味迎面而来，远处一层接一层的海浪翻涌，在月光的笼罩下，泛着银光。
于初言很久没有看过海了，更别说是凌晨的海。
她摘下头盔，注视望而无及的海平面，抿起一抹笑意。
黎辞屿站在她旁边，为了方便说话，他微微俯身，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
“妹妹，你哥听他爸妈说你学习压力大，就想带你出来放松一下。”他给她解释于初行叫她出来看日出的原因。
于初言心里的情绪涌动，多半是感动，也因为刚才接电话时自己语气里的不耐烦而有些愧疚。
她转头跟于初行说：“谢谢哥哥。”
“嗐，跟我客气什么，要谢就谢阿屿吧，他出的主意。”于初行大大咧咧摆手，从车里拿出一袋烟花。
于初言对旁边的人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呀。”黎辞屿歪了下头，故意逗她，“哎，言妹妹，我跟你哥同岁啊，还是同一天生日，你怎么跟他‘谢谢哥哥’，跟我就只有‘谢谢’？”
“……”于初言的脸一下子红了，下意识屏息往后退了半步。
他这是……让她叫他“哥哥”？
不行，这个称呼她对他真的叫不出口。
于初行这边也不乐意了，啧了一声：“黎辞屿你要不要脸，阿言脸皮薄，你老逗她做什么？”
黎辞屿笑了笑：“好好好，不逗你了。”
“……”
于初行将烟花分给几人。
于初言只拿了一根仙女棒，点燃后看着星星点点在夜里绽放，眼睛也被照得亮亮的。
“言妹妹，抬头！”
她闻声抬头，笑意未敛。
不远处的黎辞屿刚好用仙女棒点燃三只绑在一起的“三分钟”，跑到她身边。
他用手里的仙女棒往前面划了个光圈：“看，星星树！”
三支比一支的绽放效果好得多，倒真像一棵发光的星星树，无数的星光在枝干上舞动，落在沙滩上，消失在海边的夜幕中。
“生日快乐呀，言妹妹。”
她蓦然抬眼，对上黎辞屿温和的目光，一时失了反应。
“……谢谢。”
“要许愿吗？”
许愿？
于初言看着映在他眼睛里的星光，莫名想起高一下学期被黎主任抓迟到的事情。
他们在桃花树下，那时候他的眼神也这般温柔，她的青春也是在那时候悸动。
面对波光粼粼的月光海和发光舞动的烟火，她轻轻阖眼，许下一个愿望。
——希望，少年永远是少年。
凌晨五点，水天相接处已经有了一抹橙红。随着时间推移在海面和半边天空晕染开，海平面上出现了意境如画般的初旭。
“太阳出来啦！”
“阿言生日快乐！那个破书读不了咱就不读了，不要有压力，一定要健健康康长大！”
“言言生日快乐呀，高三加油，相信你自己，你一定是最棒的！”
“言妹妹，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希望你天天开心，平安顺遂！你这么好的人，所有美好的、你想要的事物，总有一天都会不期而至的。”
“……”
从银星海湾回来，几人一起去一中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
进店等待早餐期间，林钰问于初言：“阿言，你跟我的选科组合一样，你想考哪所大学呀？”
于初言不假思索：“a大。”
于初行皱眉：“为什么不考虑咱们省内大学城里的学校？”
于初言笑了笑，没说话。
林钰：“哇，a大的分数还挺高的。你们是不是考过一次模拟了？你考了多少分？”
“662。”
林钰看于初言的眼神多了几分对学霸的崇拜：“那你挺厉害的呀，高考要是这个分还是很有机会上a大的，真的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很多时候心态决定一切。”
于初言点头：“好，谢谢姐姐。”
在场三个准大学生的大学都在g城的大学城里，他们商量着到时候一起去g城。
吃早餐期间，他们时不时聊一些高考之前的事情。
林钰哀嚎自己高一高二玩太嗨了，后面天天上私教辅导才勉强补回来。要是早点开窍，她说不定也能捞个重本来念念。
于初行安慰她：“没事的啊，今年咱们省高考生里面光是复读生都好几万人了，能上一本都挺厉害的了，不是你不够优秀，是优秀的人太多了。”
“……”
于初言安静喝粥，听他们说。黎辞屿忽然问她：“妹妹，我之前给你的那本笔记，对你有帮助吗？”
于初言因为心虚，声音细弱蚊鸣：“……挺好用的，谢谢学长。”
那本笔记他一定花了很多时间整理，这么慷慨送给了她，她却没保管好。如果他知道自己弄不见了，一定很后悔送给她吧。
她根本就不配他对自己那么好。
“那就好。”黎辞屿盯了她两秒，不再说什么。
“……”
吃完早餐，于初行和林钰还有事，便让黎辞屿送于初言回家。
回去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
直到于初言意识到黎辞屿开的方向跟自己家的方向偏离了，犹豫开口：“学长，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知道，我先去买个东西再送你回去，可以么？”
“好。”
黎辞屿在一个商业楼外面停车。于初言茫然跟着他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楼的一家蛋糕店门口。
于初言有预感他要拿什么，莫名觉得紧张，心跳抑制不住加快。
果然，黎辞屿进店几分钟后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小蛋糕。
他将蛋糕递给她，微扬的唇角蓄着温和的笑意。
“压力太大的话，可以吃点甜食。”
“……”于初言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出神，眼眶无意识泛红。
她的心里像是被人灌了碳酸饮料，气泡咕噜咕噜地往外冒。开心之余，又莫名的觉得委屈。
“哎，别哭啊，不然行哥该以为我欺负你了。”黎辞屿下意识想伸手揉她的脑袋，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伸到一半的手垂了下去。
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想不想去哪玩，我可以带你去呀。”
于初言摇头。
她才不要单独跟有女朋友的异性去玩。
“咱们去夹娃娃？”黎辞屿指了下不远处的娃娃机，手掌虚搭上她背后的包，带她往那边走，热情得不容她拒绝。
“走啦走啦，真的，我夹娃娃很厉害的。”
“……”
黎辞屿换了一百个币，因为换的多还送了二十个。
他在装币筐里抓了一把，剩下的连币带筐全给于初言。
于初言被塞的有些猝不及防，捧着币筐跟在他旁边。
“你也玩呀。”黎辞屿投了两个进其中一个鲨鱼玩偶机里，“或者看我给你示范一下。”
机器亮后，他动了下摇杆，等时机成熟拍下爪键。一个粉色的鲨鱼玩偶就这么掉进出口了。
于初言看着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原本有些拘谨的表情瞬间转为赞叹，眼里无意识染上了笑意。
“开心了？”黎辞屿把抓上来的玩偶送给她。
于初言犹豫两秒，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这台机器还挺好抓的，要不要试试？”黎辞屿给她让开位置。
于初言点头，投了两个币，认真紧盯着抓夹。
第一次，在离出口几厘米的地方掉了下去。
第二次，仍是差一点。
第三次，只抓到了鲨鱼的尾巴便松开了。
……
第n次，于初言看着少了一半币的筐，尴尬退开。
她在射击方面的游戏玩得还挺溜的，可对抓娃娃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何况……她一直感受到旁边灼热的目光，因为紧张，更玩不好了。
“没关系啊。”黎辞屿安慰她，“其实我刚才吹牛了，你听过网上说的吗，一般这种娃娃机的抓夹都是被老板设置过松紧概率的。”
“我刚才就是运气好，那次刚好是紧的，如果让我来后面的几次我也抓不到。”
“真的吗？”于初言半信半疑，看到他诚恳的目光时，几乎已经要相信了。
“真的啊，我再给你试一个。”黎辞屿说着投币，随意摇了一下杆，拍下按钮，蓝色的鲨鱼玩偶水灵灵地被抓住，掉进洞里。
于初言：“……”
此时的阿屿也偷偷失恋了，这就是不同频的烦恼吗，都以为暗恋对象有喜欢的人了[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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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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