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z城一中高一楼的办公室里。
于初言动作娴熟将易岁安好闺蜜，也是当年她数学老师的椅子拖过来坐下，拆开打包袋，拿出两份牛肉拉面。
“顺了小刘两瓶奶。”易岁安开心地拿着两瓶AD钙奶回来。
“易姐，林初鸣犯什么事了，怎么还要请家长呀。”于初言把两份面的包装盖打开，将其中一双没拆封的筷子放在易老师那份的旁边。
“谢谢小言。”易岁安拿起筷子拆开，淡定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小鸣晚修偷偷带手机过来刷视频不小心连上了教室音箱，那个音箱声音很大，隔壁班都听到了。”
“还有就是之前他总是迟到，被黎主任抓到了很多次，最近一次罚他一个人扫一个月工区。我们班这学期工区在校长室旁边嘛，可能他扫地的时候可能是想着顺便给校长室的花和仙人球浇浇水吧，一个星期不到全浇死了。”
“然后上周他和其他孩子打篮球还砸到了校长。”
“……”
林初鸣这一学期的高中生活比她这二十多年都精彩。
于初言在心里默默比了个赞。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弟弟也是个人才。
“哎呀这些还好啦，我本来也不打算麻烦家长跑一趟了，但是校长和黎主任那边不太好说嘛。”易岁安带着歉意笑了笑，“是小言你过来也好，我也不用走那些有用没用的过场了，而且如果是他爸妈过来我有件事也不太好说。”
“什么事？”
“就是，小鸣跟小柚的事情。”
于初言微怔，坦白道：“我是知道的。”
易岁安：“那就好。他们好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儿园到高中都一个班。但是很多老师反映说他们走的太近了，在班里影响不好。”
“两个孩子我都问过，他们都说他们没有早恋，既然都这么说了，还是选择相信他们。”
于初言：“我也觉得是没有。”她不了解禾南柚，但她了解林初鸣。
“好，那就没什么事了呀，先吃饭先吃饭。”
“……”
和易岁安告别后，于初言离开一中。
她刚出校门就看见黎辞屿的车。瞄了眼车牌号确定没认错后，打开副驾驶的门转进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给我发消息，我差点约车了。”于初言一边低头系安全带，一边埋怨主驾的人。
“刚过来。给你发消息了呀，你应该是没看到，我还问了易姐你们什么时候结束。”黎辞屿耐心解释，说着还习惯性想上手揉她的脑袋。
怪不得易岁安刚才笑眯眯地催她走……
“别，你的手。”于初言余光瞥到他的手指上沾了碳粉，急忙往后躲。
她昨晚才洗的头呢。
“抱歉，刚才下课忘记洗手了。”黎辞屿知道她爱干净，自觉收回手。
于初言从包里翻出一包湿巾，打开抽出一张递给他。
“那擦擦，擦干净了就准你摸摸啦。”
“好。”黎辞屿笑了笑，接过湿巾，仔细擦掉手上的碳粉。
擦干净后，他重新伸手揉她：“带你去吃饭。”
“我跟易姐吃过了呀，但是我可以陪你。”
“好。”
“……”
陪黎辞屿在一中附近的饭店吃完午饭，他问她想不想去画室看看，等他下课一起回家。
于初言有些顾虑：“我过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事，你坐在教室外面的休息区玩手机，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下午的课程时间短，不会让你等很久。”
“……”
确定自己不会影响到别人上课，于初言才同意。
不过到画室后她又有点后悔了。
黎辞屿跟他的同事介绍她，大家都很热情跟她打招呼，喊她“嫂子”。
这也还好，主要是黎辞屿带的那个班里全是e人，学生们太热情了，让她这个i人畏惧。
他们听说黎辞屿下午带了女朋友过来，上课时纷纷好奇地隔着玻璃门往大厅瞅。
这里的隔音做的好，但黎辞屿上课戴麦，于初言还是听见他的声音了。
“我在上面做范画你们不上来看就算了，都看外面做什么，信不信我跟你们一起看。”
于初言：“……”
教室里发出一阵哄笑。
“来来来黎哥跟我们一起看！”
“看看也不行啊，看不出来黎哥你这么小气。”
“母胎单身二十六年的人是这样的啦，怕媳妇儿跑了哈哈哈哈哈。”
“让你女朋友进来我们就不往外面看了嘛！”
“……”
画室的学生到休息时间，黎辞屿出来找于初言，十几个学生跟在他身后，也是来找她的。
禾南柚也出来了，朝她挥挥手：“姐姐好。”
于初言弯眉：“南柚，好久不见呀。”
旁边的女生问起，禾南柚开心地说于初言是她姐姐。
“……”
“姐姐姐姐，你好好看呀！”离她最近的女生笑嘻嘻道。
“咱们应该叫师母吧？”
“师母姐姐！”
“师母姐姐好温柔，会不会被黎哥欺负呀。”一个男生开玩笑。
“说的什么话，画素描的时候吸多碳粉中毒了？”黎辞屿笑着损那个男生，顺手搭上于初言身后的椅背，跟她说话时微微弯下腰，“我给你点了奶茶，应该等会儿就到了，我还有一个小时结束。”
于初言点头。
他们周围的学生，尤其是女生，都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那你先在这待着，我去上个厕所。”黎辞屿用没有蹭到碳粉的食指关节碰了碰她的脸，遣散吃瓜群众便离开了。
只是那群吃瓜群众瓜没吃饱，没那么听话，等他离开后又围了过来。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于初言，你们可以叫我初言。”
“小言姐姐，”有人立即转换了一个很亲切的称呼，“黎哥咋对你这么温柔，对我们跟这么癫唉。”
“他怎么了？”于初言好奇是怎么个“癫”法。
“你听他上课就知道了，你为啥不进来看我们上课呀？”
有人开玩笑：“小言姐姐又不是领导，就算进来也不是看你们上课，肯定是看黎哥啊。”
众人哄笑，于初言脸微红，也跟着弯唇。
笑声渐消，女生们突然凑近她，压低声音悄悄跟她蛐蛐：“小言姐姐，我们早就跟黎哥说过让他带你过来了。你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我们画室有个女生老是缠着黎哥，她真的好茶，我们都不喜欢她。”
于初言不了解画室的事情，她觉得应该跟学校差不多。
在她读书那会儿身边的人对老师都是敬而远之或者像朋友一样哄哄闹闹的，但无论关系多好也不可避免心里有道尊师重教的边界线。
在她眼里，现在面对的这些黎辞屿的学生都是跟她年纪差了将近一轮的小孩子，便也没多想，顺着她们的话问：“是吗？她怎么缠你们黎老师的？”
有女生翻白眼，例举那个女生老是缠着黎辞屿帮忙改画，给他买零食还要喂他吃云云。
听得于初言嘴角一抽一抽的，内心全是不可置信的荒唐感，表面还要保持微笑。
“不过小言姐姐你放心啊，她没得逞，黎哥压根就不理她。”
“那个周琇还跟黎哥撒娇，那个声音好嗲，她居然看不出来黎哥烦她。”
“就是啊，我们上学期认识黎哥没多久，就在画室搞活动闲聊的时候听他说过一直有喜欢的人，平时就算打打闹闹也很注意分寸。周琇倒好，整个人恨不得贴上去，挺让人膈应的。”
“我坐在她旁边，上午她叫黎哥帮她改画，声音多恶心先不说了哈，黎哥让她先自己画就要走开去看其他同学的情况，她硬是拉住黎哥的手腕不让他走，不过黎哥也是反应快，一下子就甩开了她。”
立马有人应和怪不得听到后面一阵动静。
“黎哥平时什么时候不是在笑啊，上午看他走上来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有点吓人。”
“他就是生气了啊，不过他给她留面子，忍着没当众爆发，只是说经常让老师帮忙改画的弊端和对其他同学不公平，佩服了。”
“……”
刚才那个被黎辞屿损的男生瘫在于初言旁边的椅子上，一脸神秘：“Nonono黎哥在课后留她下来了。我手机落在画室了折返回去拿的时候偷听到的，你们都想不到黎哥有多帅。”
“什么什么，再卖关子等下把你的碳笔全偷走。”众人催促他说。
“你们敢偷我就上吊，让你们愧疚一辈子。”男生一脸抗议，“他说的原话我也忘了，大概就是他有女朋友，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都要有边界感的意识，反正说的很直白，你们没觉得她下午安分了很多吗，咱们在课上讨论小言的时候她脸都黑了。”
“笑死，真活该，黎哥脾气这么好的人都烦她了，她也不反思一下自己有多作。”
“该说不说，黎哥挺守男德啊。”
大家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看向于初言。
“嗯，我也觉得。”她笑了笑，在心里给黎辞屿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不愧是她的男朋友。
“……”
“怎么还围在这？回去上课了。”黎辞屿手里拎着奶茶外卖回来，催促他们回去。
有人提议：“黎哥，让小言进去听你上课呗？反正后面还有空位。”
一声诉求当即百声应和：“对呀对呀，她进去我们就不往外看了。”
“那是打算往后看？”黎辞屿将手里的奶茶递给于初言，问她的意见，“言言，你想继续在这里还是想进去？”
瞅见其余人期待的表情，于初言无奈失笑：“进去吧，我坐在后面听，不打扰你们。”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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