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距离有些近。
沈听雨再抬头对上的就是林徐行满是关心的目光。
心脏在跳动，沈听雨看着林徐行，这样一个沉默而又安静的人，看向他的目光是关切的，这样的目光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口暖气，无声地落在沈听雨心上。
沈听雨有些忘了，上次被这样的充满关心的眼神注视是什么时候，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看过他了。
“好点了吗？”
沈听雨点头，收回自己一直被林徐行按着的手臂：“谢谢。”
“不用谢。”林徐行回到原来的座位上，语气很认真：“身体出现问题不要拖，工作是一时的，身体健康才是重要的，刚刚你的症状是不是近期经常出现。”
沈听雨点头，自从元旦之后，这一段时间确实总是心悸。
“心悸的原因有很多，从良性的咖啡因过量、焦虑到严重的心脏问题都有可能，所以我才建议你做心外常规检查。你现在的症状就很明显，
下午检查报告就能出来，到时候就知道情况如何了。”
沈听雨点头。
连日的身体不适已经在影响他的状态了，沈听雨其实也有点怕自己真的有问题，他又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胸口，脸上常浮现的笑容消失不见，只剩平静。
一贯不会说什么好听话的林医生，指尖在掌心按了又按，犹豫了几秒才语气放缓开口说：“其实也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重感冒后遗症也会出现心悸等问题，可能是身体免疫力低导致的，你别太担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问题，你或许也可以相信我。”
沈听雨对林徐行并不熟悉，除了每次节日群发一般的祝福之外他们从没有过联系，所以沈听雨不知道这一段话林徐行能说出来很不容易。
林徐行相信自己的能力，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另一个人说请相信他。
“嗯。”沈听雨点头，他当然会相信林徐行，相信他的专业能力，也莫名的相信他这个人。
“但你不会有问题。”林徐行又开口：“不会的。”
没看到检查报告之前一切的判断都是不准确的，但林徐行还是希望沈听雨能没有任何问题，真的只是感冒后遗症。
“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担心我的身体？”沈听雨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地看向林徐行，“别想不愉快了，吃饭要紧。”
“嗯。”林徐行点头。
“林医生对你的每一个病人都这么关心负责吗？”
在沈听雨看来，他和林徐行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熟稔，林徐行给他发消息也好，陪着他做检查也好，这些事情好像都已经超出了医生的职责。
林徐行这么做，是因为他是一个病人，还是把他当朋友？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
林徐行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完美地封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嗯。”他声音清冷，“这是我的工作习惯。确保病人遵医嘱，有利于康复效率。”
某一处心跳刚刚失控地漏跳了一拍。而他绝不会让其他人发现，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他对沈听雨的那份特殊，是一个秘密。
“林徐行，你真的是一个好医生。”沈听雨笑着。
服务员轻声叩门，得到应允后端着菜品走了进来，热气挟着鲜香弥漫开来。白瓷盘轻置桌面，服务员低语“请慢用”，之后就退出了包厢。
热气袅娜升腾，沈听雨笑着问：“我们算是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听雨突然就想起元旦前他和赵今他们的那场聚餐，那天他们都在说他和林徐行认不认识。
沈听雨也很好奇，他们是不是算得上是朋友。
“是。”林徐行开口，声音很轻。
轻到沈听雨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林徐行的神色认真，所以他没听错。
“这里的鱼，”沈听雨开口，声音比刚才似乎更柔和了几分，“火候掌握得很好，要趁热吃。”
林徐行避开沈听雨那名为“朋友”的注视，目光专注于碟中的鱼肉。
沈听雨眼神坦荡，甚至还带着几分为拥有这份友情而感到的欣慰。他主动给林徐行夹了菜，动作自然无比：“趁热。”
他和林徐行成为朋友，赵今要是知道不得惊掉下巴？
沈听雨笑着，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更想笑了。
林徐行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抬眼，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自己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嗯。”林徐行点头，声音是一贯的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林徐行低下头，专注地将对方夹来的菜送入口中。
这家店做的鱼，真的很好吃。
和沈听雨相处也让他感觉到开心……但为什么他还是矛盾的感觉到了自己低落的情绪？
这个人，原本和他毫无交集的时候，他从不觉得难过。
可真的和沈听雨靠近接触后，朋友这个身份也让他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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