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并无大事,殷水南一个月能发生类似意外大概五回吧,因此他神经大条地选择自我痊愈,晚修还做了四篇全对的英语阅读证明自己脑子健全。
霍云晖则一边被自己的好心办坏事内疚得心痛,一边被毫不让人喘息的对答案环节打击得体无完肤,心更加痛了。
他才对完选择题答案就把总分算出来了,沉痛地写了张纸递给同桌,上边写的是:如果我没救了的话可以尽早告诉我。
殷水南也沉痛地回信:我待会就给你设计日程表。
他说到做到,日程表跟复习计划很快就制作完成,前者基本没有什么改动的空间,只是将中途的空闲时间调得与殷水南一致,以便辅导;后者则扩充了给郁箐箐准备的那份,详细到每个知识点,甚至能二轮复习。
霍云晖没想到殷水南对此事能如此上心,感动的同时苦恼自己怎么能够填上这个人情,毕竟殷水南可是无偿帮忙啊!
“……我该怎么,让一个人知道我很感谢他?”霍云晖最终放弃了自己思考,把问题分享给了亲爱的姐姐,霍云暄。
霍云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就直接说啊,说我很感谢你。”
她犀利的眼神跨过平光眼镜片刺在弟弟身上,“还是你没长嘴?”
“不,我的意思是,我想做点什么……”霍云晖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肘撑着大腿,手苦恼地抵在额前。
“我真的很感谢他,他从我转班之后就一直在关照我。不管是帮我搭桥认识新同班同学,还是尽力辅助我跟上学习进度。我欠了他很多人情。”
霍云暄这下坐直身子,她不常在家,只听说弟弟转班的事情并不知道具体,更是对霍云晖这窘态十分感兴趣。
“哦?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朋友?”
“我又不是没有朋友。”霍云晖无语。
“除去你游泳认识的,有几个?”霍云暄一针见血。
“……”霍云晖不说话了。“我同桌。”
“那简单,你作为一个学生最想要什么?你就给他送什么好了。”
“我想要奥运金牌。”霍云晖故意跟他姐唱反调。
“那你去拿一个给他好了。”霍云暄才不恼,“对了,你那同桌对你怎么这么好?该不会暗恋你吧。”
姐对霍云晖这张脸还是略有信心的,蛊惑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成问题。
“他是男的。”霍云晖也说不清缘由,总之心里冒起一股火来,“他只是很好心!”
“哦哦抱歉,我没别的意思。不过男的怎么不行了呢!你歧视?”
“我当然不,我只是……对你随便造人家谣很不爽。”霍云晖声音低下去。
“那我也赔个礼吧,你准备给他送礼物的时候我出资。”
姐挑起单边眉毛,观察弟弟的神情。她实在是好奇这新同桌是何方神圣,凭她对自己弟弟的了解,很难有什么能波澜他的心情的,今天竟然说几句话就恼了。
“我自己给就行。”霍云晖懒得给他姐看笑话,起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但仍然没有头绪,霍云晖刷了半个晚上购物平台都没能做出决定,只好一股脑把合眼缘的全买了,地址填家里让霍母代收。这决定除了他在学校没法取快递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没想好怎么开口跟殷水南说。
难道直接说我很感谢你,所以我买了些礼物送给你吗?!很诡异啊!
越想越头痛的霍云晖合住双眼,毅然决然地把这事拖到一个未来的好时机去了。
“大不了我等到高考结束之后再送也可以。反正送是一定要送的,只是时机的问题。”
霍云晖在赛场上有着被称为银鲨的美名,就是指的他一旦下定决心必定咬住不放这个美德;虽然在这件事上应该被称为拖延与逃避……
短暂的周末回去,霍云晖惊讶地发现殷水南的座位是空的。虽然在询问前桌好心女同学们得知,殷水南偶尔会翘掉周日的课程,但他的心中仍然隐隐不安。
而这份不安一直持续到了周一早上,殷水南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霍云晖连忙帮柚子老师拉开椅子。
殷水南叹气,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伤被我哥发现了而已,然后被抓去医院看病了。都说没什么的!小鱼哥就是喜欢神经过敏!”
说到话尾,他不服气地嘟了嘟嘴,明明是抱怨却没有烦人的感觉。
霍云晖本想安慰他,话都嘴边却拐成了句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太鲁莽了,你本不该受伤的。”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脆皮了才会老是受伤的。”殷水南摆摆手,趴倒在课桌上准备趁着还没有升旗仪式赶紧先补觉。
霍云晖还想说两句呢,看殷水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只好歇了心,先把注意力放回单词书上。单词书是殷水南同款,他们成为学习搭子的当天就趁着下午放学的空闲,溜达去书店买了。
殷水南当时兴致很高,一路对书架上的教辅书指指点点,不时停下来叫霍云晖记住这本,用手指在书脊上郑重地画下个叉号,警告他绝对别买。
“作业已经多得写不完了,不要给自己找太多麻烦。”
少男的圆眼里容不下任何非真善美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作业和考试,还有脑残校领导。殷水南轻描淡写地指着明显被人为空出的一片区域,告密说这是吃干饭高层认为日本文学政治不正确,所以要全部撤走。
我怎么回应的来着?忘记了。
霍云晖的脑子里只留下了殷水南在他结账时忽然叫他往后看,趁机把帐结了的不仁义行为。当事人还一脸无辜地说这是拜师礼,踮起脚来拍学生肩膀叫他别想着找机会还回来哦。
……我肯定会还回来的,不管你收不收。左右学也不进去,霍云晖只好无奈地放下手上的单词书,专心观察起同桌睡颜来。
殷水南很难睡着,霍云晖半夜偶尔醒来都能听到他还在隔壁床铺上翻身,然而睡着了尤其安静。上翘的睫毛短短投下一片阴影,打在白嫩的脸上。呼吸平稳,若不是还有些身躯起伏,会把人吓得把他摊平做心肺复苏。
宛如婴儿般的睡眠,霍云晖从未觉得这个形容如此贴切,短而频繁的睡眠需求,一但睡着就雷打不动,被喊醒还会有起床气……
最后的一件事霍云晖也是前两天才发现的,殷水南的起床气十分隐蔽,只提现在他不会在吃早餐前说话,任何问话都用鼻音哼哼敷衍过去。
简直就是完全的幼猫!霍云晖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以前帮忙给其中一只擦脸,那不耐烦的小表情跟早起不清醒时的殷水南一模一样,都皱着脸不高兴哼哼。
说到这,殷水南容易受伤这个特质也跟脆弱的幼崽们差不多……
霍云晖越想越入迷,既忽略了殷水南实则已经跨过十七周岁的事实,也没注意到身后女生们投射过来的惊讶眼神。
谁会长时间盯着同桌的睡颜啊……
大家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浮起一个疑问,然而无人敢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霍云晖对这些花花肠子毫不知情,只沉浸在自己的反省之中。深刻意识到殷水南的脆弱后,他生出来一股无法抑制的责任感:我要保护我的柚子老师。
他下定决心,当即就戳醒殷水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殷水南半张嘴打了个哈欠,点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
“我刚刚想过了,我觉得我应该对你受伤这件事情负责,而且我也真的不希望你再受伤了。”
“?”殷水南扣出一个问号。
“我是说,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照顾你,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什么?这是我能听的吗?不是,这是能在教室里讲的吗?
女生们集体抽气,感慨天造地设就是不一样,才当了两周同桌就表白了。
“所以我能当你哥吗?”霍云晖正气凛然地说,“我保证会保护好你的!”
……偷听众人的心理活动哽住了一瞬。
“可以啊。那以后你是我哥,我是你老师,咱俩各论各的。”
殷水南点头如小鸡啄米,他觉得这还挺有意思的,在校外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鱼哥,在校内也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
“我直接叫你哥吗?”殷水南觉得可以加个定语修饰一下,但霍哥云晖哥都念着怪别扭的。
“无所谓,反正你以后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弟弟了。”霍云晖问殷水南知不知道谁有关公像,他俩今天中午回去就结义去行了。
“嗯,我想想……我有个理科班的朋友,夏舟亭,他好像偷偷带了副三国杀回来,里面应该有关羽。我待会下课去问问。”
“哦对,我们中午去食堂买两个桃子……香应该是弄不到了,拿筷子代替一下好了……”
又是烈日阳伞升旗仪式,曾英兰悠悠地看着队尾那对新出炉的兄弟点评道:“他们脑回路真是奇怪到一起去了了,这怎么不能算是一种般配呢?”
“不知道怎么评,我祝九九吧。”鹤仙浔也合上双掌祝福道。
白约倒是超乎寻常地冷静:“我可以吃伪骨科。”
“喂!”
高中生到底脑子里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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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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