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京●茶寮,
说书先生唾沫星子飞溅:
“要说这豫王殿下身子抱恙,上月起就没出过梨花别苑半步。
太医院的院判都亲自去了三回!”
邻桌的汉子们侧耳倾听,挑着菜担李自在剥着花生壳,耳朵竖得老高
他是断佞司安的眼线
李自在明白“眼见为实”的道理。
三日前的深夜,他攀着梨花别苑后墙翻了进去。
药炉正咕嘟作响,飘出的艾叶味浓得呛人,
窗纸上映着个盘膝而坐的人影,呼吸声粗重得,是豫王的卧房。
“李大哥,发什么愣?” 旁边卖豆腐的王二推了他一把,
“传言顾郎中把济世堂的伙计都打发走了。”
李自在怎会不知?
昨夜他再次潜入时,正好撞见顾衍端着药碗从药房出来
经过大门时,看到顾衍下意识地按住了后腰,明显熬了好几夜的样子。
他哪里知道,药炉里煮的是豫王特意让人熬的艾草,
顾衍那声不自然的闷哼,是因为自己讨好豫王发出来的。
断佞司
燕衡野将玲珑阁的密信拍在案上,“乌云昙、云琅二人,确系北疆散勇,
三年前在那边打家劫舍,豫王以五千两黄金雇来,与王府并无从属关系。”
展越坐在末位,无意识触碰着袖子里的铜壶。
这剑是豫王“赏”他的,像极了那日被融掉的金童剑的碎片。
他附和道:“这么说,豫王在北疆并无势力,之前的动静不过是虚张声势。”
穆雁月握着玉女剑的剑柄,
“不论真假,豫王勾结江湖败类事实,残害忠良,断不能留。”
她转头看向展越,“展郎,你的‘流星追月’恢复得如何了?”
展越避开了她的目光:“前些日子伤还没好,还是‘断魂’剑顺手些。”
他不敢告诉她,那柄陪了他十多年的金童剑,早已被豫王扔进熔炉,
化作了他藏起来的‘金童贱’夜壶。
令狐安裹着伤药,龙牙双剑摆在枕边,
“那云琅的糖丝太邪门,我的‘凌波微步’根本施展不开,
若再遇上,怕是还会吃亏。”
林千山猛地拍了下桌子,
“怕什么?我爹就是被豫王府的人活活打死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燕衡野抬手按住他的剑鞘,沉声道:“五弟,不可鲁莽。”
“豫王行事缜密,连玲珑阁都查不出破绽,可见其城府之深。”
他看向萧逝水,“二弟有何良策?”
萧逝水铺开别苑的地形图,“据李自在传回的消息,豫王病情加重
太医院已定下三日后请道长来府中做法事,为其驱邪祈福。
届时府中上下忙着布置法坛,又要接待道长一行,守卫定会分散松懈。
展越从西侧角门潜入,穆姑娘接应;
千山绕到后门,牵制侍卫;
令狐兄养伤要紧,守在街口望风;我与大哥正面突破!”
展越比谁都清楚,道长做法事是豫王故意放出的消息,
王府暗中的侍卫比平日多了三倍,后墙根下还埋了未知的陷阱。
六只瓷碗撞在一起,酒液溅在地上,映出六张坚毅的脸。
展越仰头将酒饮尽,看着穆雁月,握紧了断魂剑
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一定要护她周全。
梨花别苑,
这些日子在豫王的‘照顾’下,
他的伤已痊愈,身体却愈发痴迷于这种沉沦的滋味。
巫山**间,顾衍甚至主动撩拨,任由豫王索取。
事毕,他将里面的安神药粉一口气倒进口中。
他迫切地想让自己失去意识,好暂时逃离这令人羞愧的意识。
豫王斜看着顾衍眼睑渐渐沉重,这枚棋子,总算彻底成了掌中之物。
沈清屏风后走出,她玉指轻弹,几道无形的静音符咒便在顾衍周身织成结界,
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王妃真是神机妙算。”
“不过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让顾郎中心甘情愿做了本王的夜壶。
“这几日,他除了喝‘龙髓液’,怕是连米粥都咽不下了。”
原来顾府灭门真相竟是顾父作为江南名医,身处江湖
因其在士绅阶层中的声望,成了太子和韩王双方都想拉拢的对象。
顾父经过一番权衡,最终选择依附韩王,
这一决定,为顾家埋下了灭顶之灾的隐患。
太子视韩王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于依附韩王的势力。
顾家便成了他打击韩王势力的目标之一。
沈清依偎在豫王怀里,轻声附和:“王爷谬赞了。妾身不过是学了皇上的法子!”
“他给您下药,害您断腿,丧失心性,害死先王妃,桩桩件件,妾身可都替您记着呢!
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半真半假的话,最是能勾人心魄,由不得顾郎中不信。”
豫王低笑出声,“说起来,那顾家是站错了队,才成了牺牲品。”
“本王压根就不认识。”
原来那些私密,是沈清引荐了顾郎中后,
查到那对老夫妇的蛛丝马迹,重金收买了他们!
沈清缓缓开口:“王爷,毕竟用银子堆出来的‘真相’,顾郎中信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父亲献给王爷的祭品。”
“这样才好。”豫王眼中满是狠戾,
“他已经彻底变成本王的玩物,无处可逃!”
沈清素手轻挥,周身的静音符咒散去
她福了一礼,悄然退离暖阁。
顾衍在睡梦中蹙,豫王缓步走到榻边,扶着他的腰,缓缓挺身。
顾衍下意识地挺动着迎合,嘴里竟呢喃着:“王爷……奴才做王爷的壶!”
睡梦中的他浑然不知,痴迷沉沦的模样,早已褪去了最初的清风傲骨,
只剩下被彻底驯服的温顺。
豫王眯起眼,享受着这份全然的掌控,
直到顾衍再次昏死过去,才起身,看着他的模样,满意地拭了拭手。
谢府●书房
谢景行展开季羽书的密信, “断佞司打算刺杀豫王,且调了不少兵力!”
“看来豫王这一次是插翅难逃。”
豫王早有耳闻。若不是腿伤缠身,恐怕连谢侯爷府邸,豫王都未必放在他眼里。
谢景行想起坊间传闻
沈家二房为攀附权贵,竟将女儿沈清都献了出去,
成了豫王续弦,想来也是个趋炎附势之辈。
他素来不齿豫王的所作所为。
先前陈家兄弟为家人复仇,他还在暗中牵了线,本以为能挫挫豫王的锐气。
诡异的是,豫王不仅毫发无伤,反倒挖出了连他都震惊的隐情
陈氏一族竟是北狄细作。
到底是豫王栽赃陷害,还是确有其事,谢景行至今存疑。
此番断佞司行刺豫王,虽与侯府无直接关。
但豫王若倒,朝堂势力必将重新洗牌;
豫王安然无恙,恐怕又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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