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仿佛永无止境。日番谷冬狮郎在意识的深渊里沉浮,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心脏被撕裂后空荡荡的剧痛,以及那萦绕不散的、属于雏森桃最后消散时,那带着梅香的灵魂荧光。
他失去了她。
这一次,是如此真切,如此彻底。
就在他的灵魂几乎要被这绝望吞噬,心甘情愿沉沦于永恒黑暗之时,一缕极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温暖,像穿透厚重冰层的第一缕阳光,轻轻触碰到了他意识的边缘。
那感觉……是桃?
不可能……是他濒死前的幻觉吗?
他挣扎着,向着那缕微光的方向拼命游去。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番队病房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消毒药水气味。
然后,他感觉到了。
他的右手,正被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握着。那触感,虚弱,却真实。
冬狮郎猛地转过头,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就在他病床的旁边,雏森桃安静地躺在另一张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而平稳。她身上连接着维持生命的精密仪器,灵压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如同最普通的流魂街居民。
但她在那里!是真实的,温暖的,活着的!
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所有的绝望和痛苦。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悲伤,而是失而复得的、无法言喻的庆幸与激动。他紧紧反握住那只微凉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纤细的指骨,却又在下一刻惊慌地放松,生怕弄疼了她。
“桃……”他哽咽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只是一个名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想要更近地看着她,确认这不是另一场残酷的梦境,胸口的剧痛却让他闷哼一声,重新跌回床上。
“哦呀,醒了?”一个平板无波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涅茧利拿着一个记录板,正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交握的手,“情绪波动不要太大,日番谷队长。你的灵压回路才刚刚稳定。”
冬狮郎猛地看向涅茧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和询问。
“不用那样看着我。”涅茧利推了推他的奇特面具,“算她命大,或者说……执念够深。灵魂虽然几乎燃尽散逸,但好在消散得不算‘彻底’。”他指了指旁边一台仍在运转的、散发着奇异灵子波动的仪器,“我用‘缚灵回廊’捕捉并重组了她最后的核心碎片,勉强拼回来了。不过,代价是巨大的——她现在灵压尽失,魂魄极度虚弱,需要长时间静养,能否恢复,甚至能否再度承载灵力,都是未知数。”
冬狮郎听着,心如同坐过山车般起伏。他不在乎她能否恢复力量,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的灵魂还在,就够了!
“谢谢……”他看向涅茧利,无比郑重地说道,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涅茧利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转身去调整仪器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冬狮郎侧躺着,目光贪婪地流连在雏森桃沉睡的容颜上,一瞬也舍不得移开。他轻轻抬起两人交握的手,将她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依旧残留着泪痕的脸颊上。
微凉的触感,却比世界上最温暖的火焰更能灼烫他的心。
记忆的闸门打开,过往的点点滴滴,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流淌过他几乎冻僵的心田——
是真央灵术院的樱花树下,她笑着将甜牛奶塞进他手里,眉眼弯弯:“小白,以后我保护你!”
是他第一次成功施展卍解后,她比自己还要开心,眼中闪烁着纯粹的骄傲。
是无数个深夜,她伏案处理公文,柔和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
是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她微微颤抖着,接受了他的吻,脸颊绯红,眸中映着星河……
也是那绝望的废墟上,她燃烧灵魂,化作守护他的光芒,决绝而凄美……
他的桃,一直都在用她的方式,笨拙而坚定地,守护着他,爱着他。
无论是那个温柔可靠的“姐姐”,还是后来与他并肩的“战友”,抑或是此刻这个虚弱沉睡、需要他保护的“恋人”,她都是他日番谷冬狮郎生命中,唯一的光。
巨大的庆幸和后怕再次席卷了他。他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永远失去了她。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他收紧手指,将她微凉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她的生命与自己的彻底相连。
他低下头,冰色的发丝垂落,轻轻抵着两人交握的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却无比坚定虔诚的声音,立下誓言:
“老天……不,无论是谁……谢谢你……把她还给了我……”
他的声音哽咽着,泪水再次无声滑落,滴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对不起……桃……是我还不够强……没能保护好你……”
“我发誓……”他抬起头,碧色的眼眸中不再是少年的彷徨,而是沉淀了痛苦与觉悟后的、如同万年寒冰般坚毅的光芒,“从今以后,我会变得更强!比任何人都强!强到足以守护你的一切,强到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强到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为雏森桃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也映亮了冬狮郎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意与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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