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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棺启椿欢

山路如巨蟒盘踞,我们被颠簸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我吐了两次,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涩的苦水。直到暮色四合,才在路旁看见一座旅馆,像是荒野里兀自亮起的一盏孤灯。

是救赎,也可能是另一个深渊。

梁穗生一身贵气,眉眼间是与生俱来的倨傲。他不过皱了下眉,前台便有些招架不住。

“一间大床房。”

我侧目看他:“?”

梁穗生伸手捂住我的嘴,掌心微凉。手机在他手里反复翻转,信号全无。

“不可能。”他这手机是特制的,不该如此。

“可以连店里的WiFi。”前台轻声说,可目光穿透我,落在我身后某处。

不知从何时起,肩膀被无形的丝线系着,坠着团说不出的东西,不疼,却沉得让人忍不住想垂肩叹气。

梁穗生将我脑袋摁回他肩侧。

我懒得为这些细枝末节和梁穗生争吵。他刷脸付钱,指尖转着钥匙,拽着我离开。

身后传来前台的窃语:“三个人一张床啊,啧啧。”

最高层,五楼。

我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问:“要是又撞鬼,从这里跳下去会死吗?”

梁穗生坐在沙发上,手机在他掌心一抛一接。他挑眉看我,眼底藏了片深不见底的海,看似平静,却有细碎的暗流在深处翻涌,让人猜不透情绪。

“你摔我身上,可能不会死。”

我挥开他的手机,它弹落在沙发角落。

“是吗?不过我命不好,大概会先死在这里。”

我们都从青柯村的噩梦中挣脱,又陷入这无端的诡谲。

紧绷的弦骤然断裂,成了这无声的冷战。

饥饿灼烧着胃壁,我想着梁穗生也饿着,便下楼寻厨房。比起旅馆,这里更像一家民宿。

那位活泼的前台托着腮,眼珠灵动地转:“你们吵架了?”

一旁安静的同伴始终垂着头。

我转身,梁穗生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没有半分声响,光线落在他身上,没让他显得明亮,倒像贴在我身后的影子,沉默地跟着,连存在感都带着点模糊的黏连。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是从昨夜相拥的体温,还是今日劫后余生的依偎?我不清楚,可我知道我并不排斥这个人的存在,虽然我们相识不过寥寥几日。

出门时,对门那个奇怪的女人,似乎等候多时。我与她擦肩而过,片刻后,梁穗生开门,与她短暂对视,随即无声地跟上我。

我被他的突然出现惊到,不知他跟随了多久,甚至开始回想自己是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有厨房,你们饿了吗?我可以……”前台话音未落。

梁穗生不容置喙地打断她:“不用,我们自己会。”

我自然以为他会。他也的确会,仅限于清水煮面。

厨房有一扇巨大的窗,窗外是浓绿到发黑的密林,无边无际,仿佛永远也开不出去。

梁穗生盯着咕嘟翻滚的面汤,我则背对他,看着一扇上了锁的木门。阴森的气息,与青柯村如出一辙。

我们隔着厨房的木桌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两碗白水煮面,热气袅袅却没半分香气。我使劲抿着唇才没让嫌弃露在脸上,面汤寡淡,面条发涩,本就沉郁的心情,被这碗面浇了冷水,更沉了几分。

而前台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长发男人。他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领口空荡地晃着,袖口也短了一截,衬得整个人有些局促又格格不入。

前台小姐姐抬头撞见他,脸上的笑容僵住,满眼震惊地开口:“您不是刚和那两位小帅哥一块儿上去吗?怎么忽然从外面回来了?”

男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心情看起来格外好,但它所在的空间总是微微扭曲,光线在其周围不自然地黯淡、弯曲,一种深入骨髓的湿冷从它的方向弥漫开来,那是生命热量被强行抽离后的虚无。

你无法与它对视,因为在它面前,你会感觉自己像蜡烛,正一点点被无形的风吹熄。

前台小姐姐的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头埋得更低,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上抬。厢房里的温度正一点点往下掉,冷得她们呵出的气息都凝成了白雾,在眼前飘了飘才散。

她们脑子里都是“他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水会不会渗到脚边”的念头。

好在那男人没多停留,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便转身上楼,只留下长长的一道水痕,似是从水底爬上来的生物暂歇后留下的印记,以一种不自然的形态黏附着,边缘微微反着光,看上去既冰冷又粘稠。

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整个客栈突然坠入一种真空般的死寂里。并非没有声音,屋顶的漏雨声、远处的喧哗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刺耳,可正是这片背景音,让她们身边的寂静显得格外沉重和不自然,仿佛被那水痕隔成了另一个世界。

我和梁穗生陷在沉默里,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互不搭理。洗完澡我躺进被窝,戴上耳机隔绝了外面的动静,管他在外面是坐是站、生不生气,反正我不在乎。

戴上耳机把歌调大,困意很快裹了上来,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这觉睡得不算安稳,但也没醒。

我照旧侧躺着,没拉的窗帘让阳光正好落在身上,那缕暖意轻轻贴着皮肤,让我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后来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梁穗生走了进来。他没开灯,直接在我身后躺下,手臂环过来把我抱住。

可他身上太凉了,肩头下意识避开他手的温度,连带着耳机里的歌声都漏了几分出来。

“别……”刚睡醒的哑意让声音低了半截,我没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动作顿了顿。

那只手悬在半空片刻,最终轻轻落在我腰侧,没再往里探,只是隔着薄薄的衣服,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冷。

然而这份安分没撑过一分钟,我的耳朵被轻轻捏了下,那只手接着就滑进了被子里。我浑身一僵,实在受不了这冷意,尤其在被温暖过后。

耳边响起粘腻的吞咽声,似乎有什么在舔舐。我猛地睁眼,从玻璃窗的倒影里,看见身后抬起了一只眼睛,绝非梁穗生!

那只眼睛太凉了,根本不是活物的目光。它所注视的皮肤失去了所有温度,只留下一种潮湿的触感,恶心得让人想立刻搓掉。

我没有尖叫,手缓缓上移,抓住耳机线,骤然转身,用线缆死死缠住那东西的脖子!纠缠我这么久,即便它未曾杀我,我也厌倦了这戏弄。

我一点点加大手上的力道,盯着它的动静。出乎意料,它既没挣扎,也没像往常那样凭空消失。

它直直倒在我身上,重量冲得我重心不稳,跟着摔下床,脑袋却被它护住,没受磕碰。

等我缓过神,见它无声地倒在地板上,依旧是实实在在的样子,没有消失。这是第一次。人都习惯逃避麻烦,可它此刻的存在敲碎了我所有的侥幸,这些天的恐惧不是梦,每一件都真实发生过。

梁穗生撞开门,他一眼就看见我愣坐在窗边,刚换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领口歪着,头发也乱了。

我眼神空茫地盯着空荡荡的地面,连他进来都没反应。窗外的光明明落在眼底,却像浮在水面的碎影,没有半分实感,

梁穗生快步冲过来,一把将我抱起往床的方向走,触及床上一片濡湿,又立刻将我放在他腿上,手臂圈着我的腰。

“怎么了?”他语气温柔得过分,尾音还轻轻勾了下,同时伸手去解我脖子上的耳机线,指尖划过皮肤,我后背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有一个无形的拳头攥住了我的整个颅骨,狠狠一拧。所有精心构建的逻辑和理性,都在这一拧之下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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