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祖母处处为自己着想,云栖梧感动之余,又不免的想起刚来到长安城的时候。
那日骄阳似火,她乘坐马车与陆青临一同来到长安城。
踏入城门后她便与陆青临分开了,虽不是锦衣华服声势浩大入城,但因是太师府下人前来迎接缘故,引得不少人侧目。
而云栖梧则是在丫鬟的接引下,踏入了太师府大门。
高柱红门,虽不及王府那般华贵,但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一看便知是高门府邸。
说起来,这还是自母亲死后,她第一次来到外祖家,以往只从父亲那听到几分消息,真是处处陌生又隐隐间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应当是在母亲院中见过。
云栖梧被自称林嬷嬷的老人带到了后院,当看到太师椅上坐着身穿烟云锦卦金丝袄的老太太时,一眼便认出那是她的外祖母。
云栖梧盈盈一拜:“孙女云栖梧,给祖母请安。”
看着眼前人那熟悉的眉眼,老太太当即想起了她那命苦的女儿,连忙让丫鬟将其扶起。
“哎哟,我可怜孙女哎,让老身好好看看,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长辈看小辈总有溢出明面的慈爱,更何况是最喜爱女儿的孩子。
云栖梧任由老太太牵着手,倚靠在小榻上,任由她打量。
“祖母……”
云栖梧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祖母打断了,面色隐隐还透露出些许怒气,说出的话语却依旧是在劝其妥协认命。
应当是早与父王通了书信。
“你如今难处我已经知晓,只是作为外祖母我也不好插手你父亲决定,毕竟婚姻大事,总归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又是那听得人耳朵起茧子话语,云栖梧当即垮着个脸,眉眼间尽是忧愁之色。
随即罗帕轻拭,朝祖母诉说起这些年的不易,以及她父王所看中之人,是个怎样的粗犷大汉。
末了还特意补上一句。
若母亲还在世,断不会让她嫁入这等人家。
此话一出,听得老太太心肝疼。
轻轻拍了拍云栖梧那有些粗糙的手,眼角泛光,将原先到嘴话语又全咽了下去。
当年错事已无法挽回,每每午夜惊醒之事,全是女儿对她的指责与咒骂,怨她不该因已偏见,为了所谓地位。
将她送到安乐王府。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终归是她的错,既如此,那便不能继续糊涂下去。
沉默良久,似是妥协了一般。
“今日你早些休息,明日随我进宫一趟。”
虽然那日进宫的记忆仍旧清晰,但如何成为长安郡主的云栖梧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只记得当时她与外祖母一起,拜见了太后与皇后娘娘,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但当云栖梧回到太师府时,紧接着便是一道圣旨驾到。
就这样,云栖梧当着所有百姓们的面,在太师府门前,被当今陛下封为长安郡主,不仅在长安城中拥有独属于自己的郡主府,品级还与她父王相当。
从今往后,她婚嫁一事,便不再受她父王一手掌控,而是需要当今陛下同意。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云栖梧开心得都想把外祖母直接供起来,她怎么能这么厉害,竟然能让自己父王吃这等哑巴亏。
接下圣旨的云栖梧,当即回房洋洋洒洒写下一封厚厚的书信,寄给父王。
云栖梧已经能想象到,当他看到这封信时,怒掀桌案时的模样了。
而客栈里头的陆青临,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当晚便迫不及待的悄悄潜入云栖梧闺房。
“恭喜啊,我的郡主大人。”
云栖梧探头朝外头看了看,眼见着没有动静后这才轻踢了陆青临一脚。
“什么你的?现在我们身份差距那么大,你怎么会觉得我还看得上你这么个穷书生?”
“啊——”
陆青临讶然,似是没想到云栖梧竟是这等负心人。
可目光对视时,陆青临随即勾起唇角,没有半分犹豫当即半跪下去,棱角分明的侧脸贴在云栖梧小腿上。
“不求郡主大人看上,只求大人怜惜。”
云栖梧躬身,轻挑起陆青临的脸,指尖上鲜红的寇丹衬得陆青临那张脸分外白皙,隐隐间似与耳垂上那一抹薄红相交映。
“哦?”
陆青临顺势低头,鼻尖轻蹭云栖梧手心。
酥酥麻麻,倒是有几分话本子里头,勾人妖精的意味。
眼见云栖梧没什么表示,陆青临眼珠子一转,当即牵起云栖梧的手,腰带轻解,引入怀中。
温热肌肤有规律的起伏。
面前人虽眼眸低垂,眼底却倒映着一名身穿锦衣华服少女。
原本整齐的衣衫在云栖梧的动作下,愈发敞开,香肩半露,不仅如此,若非陆青松手还搭在云栖梧手上。
只怕那外衫早已滑落在地。
随着云栖梧指尖轻滑过一点朱红,本来紧绷克制的身体更是微微发颤。
云栖梧耳边呼吸愈来愈沉重,眼前胸膛起伏也变得加明显。
男人双眼迷离。
就在陆青临沉浸其中之时,眼看着云栖梧那纤纤玉手正往不可言说之地滑去。
呼吸一滞的同时,隐隐间又有几分期待。
五指紧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栖梧动作。
可这人却像是刻意逗弄般,眼看着最令人激动的地方即将被触碰到,手却微微一滑,似是被汗水影响到般,失之错过。
又从头开始。
这一幕将陆青临整颗心吊得不上不下。
“郡主大人……”
轻轻柔柔一声唤,宛若在耳边呢喃。
原本看起来还游刃有余的云栖梧,在听到这声音后,微微偏头,躲开陆青临目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收回了她那双拨人心弦的手。
“真是怕了你了,明明是你要本郡主怜惜,最先叫停也是你,真当本郡主是什么挥之即来之人?”
听到这话,陆青临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挑眉看向云栖梧。
原先趾高气扬云栖梧,触及到这目光时暗到一声不好,可容不得她挽回,陆青临便将原先还未整理好的衣服扯得更开。
不仅如此,他还爬上了她那金枝玉香玲珑锦小榻,半倒在上,双手敞开,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给我适可而止!”
云栖梧将陆青临外袍捡起,丢到他身上。
“快把衣服穿上,说点正事。”
轻薄半透的绿色外衫展开,缓缓落在陆青临头上。
淡黄色烛光随风而动,朦朦胧胧间,恍若某个值得铭记于心的时刻。
眼见陆青临没有动作,云栖梧略有不满,倒茶声都响了不少。
不消片刻,陆青临便整理好衣服,坐到云栖梧对面,预要拿起茶盏之时,却被云栖梧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戒尺拍开。
“嗯?”
在陆青临疑惑的目光中,一本《礼记》推到了他面前。
“你是想再看看,还是我直接问?”
陆青临双手递还:“请郡主大人出题。”
俩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不知不觉间,便已是深夜。
在知晓陆青临来到长安后,并没被繁华迷了眼,懈怠功课后,云栖梧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云栖梧便让陆青临早些回去休息。
虽说现在她婚嫁一事,已不受父王所掌控,但作为女儿家,还是当今陛下刚封的长安郡主。
此刻若有流言传出,多少有些影响。
更何况陆青临还要参加科考,最忌讳的便是扯上这等风流韵事。
随着长安郡主的名声传开,不少世家贵女们纷纷都对其有了几分兴趣,毕竟这样身份之人,很大概率将会成为他们的姐妹或者嫂嫂弟媳。
若是能提前了解一番,日后相处也能更加顺遂。
如雪花般的帖子送到了太师府上,今日品茶赏花,明日吟诗作对,后日还可去城外骑马射箭。
当今世道,女子可在家中相夫教子,也可入朝堂大展宏图,百姓们安居乐业,真可谓是太平盛世之相。
云栖梧对那些世家贵女们设宴,甚是感兴趣,以前她在王府时,因王妃的缘故,可少有能抛头露面机会。
现下一听有好玩的,就如同脱缰野马般,整日整日不见人影。
当外祖母知晓此事时,云栖梧早已不知疯玩了多少久。
日幕西沉云栖梧骑着马,回到太师府,面上还有些意犹未尽之色。
刚回到房间,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便被林嬷嬷叫去了老太太那。
看着玩心大发的云栖梧,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说这些日子你似乎过得相当不错,不知可有看上儿郎,虽说现下你父王不再咄咄逼人,但有些事情还须提上日程。”
云栖梧唇角紧抿,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老太太身旁,轻轻帮其捶肩。
“祖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没待几天呢,你就千方百计打听我喜欢哪家公子,莫不是早就看孙女我不顺眼了,想将我赶出去。”
老太太烊怒:“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乱嚼舌根,若老身不喜你,怎会带你进宫求那郡主之位。”
云栖梧:“我就知道祖母你对我最好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云栖梧,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将人拉到身前。
“倒不是我逼你,只是现下你年纪也不小了,老身更是那半截入土之人,若不抓紧时间,怕是护不了你啊……”
云栖梧:“祖母别乱说,我看啊你身子硬扛着呢,定是还能见着你重孙出世。”
老太太双眼放光,紧紧抓着云栖梧手:“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见不着可要气恼的。”
云栖梧:“这是自然,孙女怎么会骗您呢。”
老太太:“即如此,过几日有个赏花宴,年纪大了,也不怎么爱动弹,你替我去了吧。”
还不等云栖梧问个清楚,老太太便转移话题,使得云栖梧只能一头雾水接受。
离开了老太太院子,云栖梧唤来丫鬟,让她去打听打听,那个赏花宴是个什么情况。
怎地外祖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非去不可。
似乎是早被打过招呼,不过一盏茶功夫丫鬟便回来了。
据丫鬟所说,户部尚书夫人颜娘子获得了一盆由外邦进贡,陛下赏赐的珍惜海棠,特意请了整个长安城所有世家贵女夫人前来。
以显示皇恩浩荡的同时,顺道再让那些适龄公子小姐们认识认识,试图帮自家那风流儿子寻个能当家做主的娘子。
话到此处,云栖梧也知晓祖母打的什么算盘,这哪是赴宴,分明是想牵红线。
云栖梧心中早有如意郎君人选,虽会听从祖母去赴宴,但却早已打定主意不参与颜娘子择媳一事。
只是现下还有事要解决,毕竟她看上的可是个醋狐狸,若是被他知晓自己去参加这么个宴会,定要闹起来。
“长安郡主,似乎快到放榜日了,您要不要榜下捉婿?”
云栖梧正思索着该如何去跟陆青临解释时,一旁小丫鬟无意间的话却提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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