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盒子的XP版本教学。”
范迎把小有制作的教学系统发送给从菲暖三人研发部员工：“如果有问题再问我，我需要离开一下。”
来不及等待从菲暖三人的反应，范迎匆匆地离开房间，穿过研发部，徘徊在紧急楼梯附近。
在上班时刻使用紧急楼梯显得非常可疑，但是此刻的范迎也顾不上这些。
A
终于研发部的员工都望向了别的方向，趁着这个机会，她偷偷潜入了应急楼梯。
“小有，那个临时召开的高层会议开始了吗？”脱离7楼的范围后，范迎问道。
“会议已经开始了十分钟。”
这是冯苏失踪的62天，也是范迎收到星际联合公司CEO的offer的第55天。
范迎本以为今天的日程会是黑盒子XP版本的教育课，接着是繁忙的摸鱼时间。
然而，昨天下午在CEO对内事务面板看到的那条消息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推开9楼CEO办公室的大门，范迎跑向了从未使用过的办公桌，坐在贴身的真皮椅子上。
范迎在和小有签订星际联合公司的CEO合同时，她曾经坐过这张椅子。当时她只感觉到这张椅子真舒服，此刻她只觉得这张椅子固定了她的位置。
坐上这张椅子后，她能够清楚地看到9楼CEO办公室的一切，但是却无法看到这张椅子本身。
范迎点开桌面的屏幕。
“我以未来的CEO名义。参加本次的高层会议。”
“正在确认身份，正在审核。您好，您已具备以CEO身份处理星际联合公司的对内业务的权限。”
屏幕发出的小有声音和往常不同，没有任何的语气，如同一个冷漠的机械。
“请问是否通知参会人员？”
“通知？”
“若您选择‘是’，我会在会议室里提前以广播的形式告知您的参加。”
“不需要。”
“好的，正在为您连接本次的高层会议。”
CEO办公桌上的屏幕的漆黑褪去，屏幕一下子拉长，范迎顿时被屏幕包裹在里面。
她“进入”了年度会议时使用的办公室，此刻她“坐在”了上一次挂着CEO牌子的椅子上。
上次坐着申景天的椅子此时是空的，而左边则坐着郁漫修。
其他座位坐着的人和年度会议时也一样，只是伊念星和被八家带走的两个董事会座位是空的，而上次没有参加会议的黎斯铁董事出现了。
黎斯铁比年度会议的屏幕中看上去更加年迈和严肃，她脸上虽布满了皱纹，但眼神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会议室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范迎的参加，他们都看向了一脸傲色的高攀权。
“根据年度会议时的情况，为了公司的稳定，我同意郁董事提出的方案。”高攀权说。
“按照规定，所有的公司高层必须参加年度会议。即便不能亲自到场，也必须委托代理人以视频形式参加年度会议。”
高攀权扫视了一圈参会人员：“鉴于CEO冯苏先生在上次年度会议不能现身，为了避免公众的恐慌，我提议公开采用冯苏先生的模拟AI形象。”
“啪嗒。”一个橙黄色的墨镜摔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打断了高攀权。
“我不同意。”谷逸仙捡起桌上的墨镜，“真人的模拟AI形象违背了战后制定的规则，公司不能凌驾于战后的基本规则。”
高攀权说：“谷逸仙主管，公司最高权限的AI同样也不符合战后的基本规则，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否认它的作用吧。”
“这是因为唯一一个反对的人不在这个会议室里。”谷逸仙重新戴上墨镜，“公司最高权限AI的使用获得了特别的审批，并且公司拥有它的绝对控制权，这并不是一回事。”
绝对的控制权？范迎有些疑惑，她没有从小有听到这些。
“这不仅仅是为了公司的稳定，也是为了人类社会。”
郁漫修的声音拉过范迎的注意力，桌上的手掌摊开又缓缓收紧：“冯苏先生拯救了摇摇欲坠的人类社会，他已经是一个重要的精神象征。”
“但是自他失踪后，他无法再出现在公众的面前。谷主管，你能够承担人类社会不稳定的后果吗？”
会议室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范迎注意到高攀权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余室豚则亲切地抚摸着小拇指上的指环，她记得这个指环之前戴在八逐波的手上。
最后，她望向左侧的郁漫修，为什么郁漫修要用模拟AI取代冯苏，他想要获得什么。
“郁董事，我们讨论的是星际联合公司内部的事务，至于对外的形象，并不是此次的讨论话题。”何子安抬了抬金丝眼镜，“如果各位担忧的是CEO的空缺，我建议选一个新的CEO……”
“何主管，你知道这一点根本做不到，我们才会讨论CEO的模拟AI形象吧。”高攀权打断，“根据冯苏先生修改的规则，只能由现任CEO指定下一任CEO。”
听到高攀权的话，范迎想起了55天前的邮件，她该庆幸没有把那封邮件当作是诈骗邮件。
“说得不错。”池元生一脸憨厚，“但是我有一个疑惑，冯苏先生已经失踪了，他留在公司的事务应该没有人能够处理。”
“池主管，这是另外的问题，我们想要讨论的是……”
池元生一脸憨厚打断了高攀权：“但是上一周生产部向CEO递交的事务被处理了。”
高攀权不耐烦道：“那只是最高权限AI代理了部分CEO的职责处理的，请不要转移话题。”
池元生再次憨厚地打断了高攀权：“我指的是所有向CEO递交的事务都被处理了。”
“这么说的话，市场部的事务也被清空了。”谷逸仙点开了屏幕，“这真的很神奇，难道有一个看不见的CEO在处理事务。”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郁董事，这是怎么一回事。”黎斯铁严肃道。
“你们二人明白说谎的严重性吗？”郁漫修的手掌松开后紧紧握住。
“更应该困惑的是，为什么只有市场部和生产部的事务被处理了。”谷逸仙靠在椅子，“难道这位看不见的CEO知道其他部门想要用模拟AI替代冯苏先生吗？”
这是因为她只熟悉生产部和市场部的事务，范迎在内心默默回答。
“我并没有。”周贝果反驳，当其他人看向他时，他的语气变弱，“我选择和大多数的人站在同一边。”
高攀权站了起来，走向谷逸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在说谎。”
当高攀权站在谷逸仙的身后时，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真的是空的。”
范迎不自觉挺直了背部，这都是她每天下午摸鱼……认真工作的结果。
“郁董事，这场会议没有进行的必要了。”黎斯铁站了起来，“既然冯苏先生没有失踪，也没必要利用AI模拟他的形象。”
高攀权紧张地走向黎斯铁：“黎董事，这可能有误会。如果冯苏先生没有失踪，他怎么会不参加年度会议。”
望着挡路的高攀权，黎斯铁的鹰头权杖用力敲了一下地板：“请让开，高主管。”
见这场临时会议即将结束，范迎的手指点在了手环上，准备退出会议。
多亏了她这一个星期的摸鱼，CEO的模拟AI应该无法实现了。
她得赶回7楼的研发部，不知道从菲暖三人的自学进程怎么样了。
“不对，处理事务的并不是冯苏先生。”
余室豚的声音打断了范迎的思考，只见余室豚眯起眼睛，肥胖的面容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各位请查看一下本次会议的参会人员。”余室豚摸着手指的宝石指环，“最后一个参加的人是CEO？”
“冯苏先生也来了？”
“也许吧。”余室豚的目光投向范迎的方向，“但是除了“CEO”以外，参会人员都显示了真实的姓名，冯苏先生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名字？”
“还是说这位CEO，您并不是冯苏先生，所以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会议室第三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空缺的CEO位置。
他们都看不到她，她也一直保持沉默。
她可以干脆退出这场临时的会议，返回7楼的研发部——毕竟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生产部普通的新员工。
她不需要提前面对公司的高层。
但是范迎却松开了放在手环上的手，她的手向前伸去。
她碰到了CEO办公桌屏幕，她轻轻敲击了一下屏幕，辅助的工具栏出现在视野里。
快速扫视了辅助的工具栏后，她点击了一个其中一个工具。
当范迎收回手后，工具栏消失了。
失去了工具栏的阻隔后，她再次“坐在”会议室的主席位，和公司的主管和董事对视。
“你们好，我是星际联合公司的新任CEO。”
范迎开口后，却是一道雌雄难辨的机械音——这是她选用的辅助工具，模糊扭曲她的声音。
“我以CEO的身份宣布，我不同意该临时会议的议题，不能使用AI模拟冯苏先生的形象。”
范迎点开了CEO对内事务的面板，对所有部门的最新事务全部给出了同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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